从王府出来,她们去庆庄酒楼吃酒,酒菜上来之后,孔昭急着吃肉,吃的满嘴是油。冯行钰喝了一杯酒,说,
“这酒还真不怎么样,比我们冯家的可是差了。”
“公子,那是,你也不看看我们家酿了多长时间的酒了。”孔昭含了满嘴的肉,说话都说不清楚。
“慢点吃,就像我经常饿着你似得。”
“酒不好喝,不过这肉真是好吃,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呢。”
邻座坐了两个醉醺醺的人,一个人说,
“你看那不是参加会试的那女人吗?她肯定会中。”
“何以见得?”
“主考官是男的,这女的去考,怎么可能不中呢,你过来我给你说,”他打了个酒嗝,似乎压低声音,但是声音仍很大,说,
“这每年的会试都是有门道的,据我所知,先帝在时,有一次主考官是姓什么的来着,他爱好男风,所以入夜,经常有长得好看的考生出入他家。这在当年可不是一件新鲜事。有一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就因为这个也中了,虽然名次不敢给高了,不过这人是不可能中的。今年这两位大人可都是,你懂得,有这么个好看的女人,这能不中?”
“仲大人和闻大人可都是正直的人物,若是换了胡二公子还差不多。”
“皇上就不正直吗?他可是有数不清的女人呢,这正直的人不一定不好色,特别是这种绝色人物。我看了心里都痒痒。”
“赶紧吃酒吧,吃好了,我请你去倚香楼,那儿的姑娘可是香的很。”说罢两个人都哈哈笑了。
冯行钰听着他们胡说,竟也不为所动,仍然吃酒。
“公子,你就不生气?”孔昭问,
“和两个醉鬼生什么气,再说只要能考中,怎么中的又有什么紧要。”
很快就到了放榜的日子,新平王第一名,第二名是江南东路宣州府的蔡运恒,字延芳的,第三名是工部尚书家的魏成介,字何冲的,时沉雪第四名,冯行钰排在第九十多名,不过也算是很不错了。前一百名有资格参加第二年二月的殿试,到时候会赐进士,还会选出三甲,谁能拔得头筹也不一定。放榜这日福来茶楼炸开了锅,
“真没想到,会是新平王第一,他的名气确实早有耳闻,但能拔得头筹当真是不容易。”一个茶客说,
“我估计皇帝老子给他放水了,不是说皇上亲自阅他的卷子吗,皇上这么宠他,还能亏着他。”另一个说,
“第二名也是当真了得,他在这京中没有什么势力,硬是拿到第二,啧啧啧。”
“也就你个傻子,这蔡运恒的叔叔是定北侯蔡向鼎,他可是在拥立新帝登基中战功赫赫,虽没有当年贺家和胡家那样显赫,但也是数得着的人物。你看那两家都不怎么样了,这蔡家可依然受皇上倚重。”
一会时沉雪和卢秉岳过来了,大家都给他道贺,
“时公子真是名不虚传啊,在四千多名考生中夺得第四名,当真了得,这次仲家肯定乐得把女儿许配给你啊。”一个茶客说,
“哪里哪里,应该恭喜何冲兄,”大家转眼看到魏成介也过来了,于是转头又去恭喜他。
“这冯公子的彩头肯定比第一名还足,她可是本朝第一位女子贡生,还可以参加明年的殿试。”又有人说,
“莫不是床上功夫下的足的来吧。”另一个说罢,大家都哈哈大笑,这时候冯行钰带着孔昭走了过来,正好听到他们说这话,也不恼,说,
“这什么功夫都是功夫,只要有功夫中就还可以了,大家真是有功夫在这探讨什么功夫。”大家听她满不在乎,又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功夫,又笑起来,说,
“冯公子心胸宽阔,非我等人可以比的。”于是各自喝茶,互相点评,不再起哄。
冯行钰坐到时沉雪桌旁,说,
“逸舒兄,恭喜恭喜,时尚书和仲大人肯定都乐坏了吧。”
“和珣,恭喜你能参加殿试。”时沉雪温和的对她笑笑说,
“喝茶,喝茶,店家来一壶最贵的小团龙,这茶逸舒请。”卢秉岳手足舞蹈的喊店家。
“逸舒,你爹什么时候给你举办庆功宴,得通知我们,我们好去吃酒。”卢秉岳接着说,
“想必是快了,你的自然少不了,对了,和珣,我记得你要送我你酿的酒来着,怎么如今一杯也没吃到。”冯行钰刚想说年前他去信德的时候送过,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了,说,
“我还有我娘酿的椹子酒,明日给你送一坛到府上去。我这大半年一直忙着温书,并没有自己酿酒。”
“这么好,没有我的份吗?”卢秉岳说,
“到时你来我家吃不就好了,什么时候少了你的。”时沉雪说完,卢秉岳对着他开心的笑了笑。
“和珣兄家要举办庆功宴吗?有没有酒喝?”卢秉岳问,
“我家恐怕不会,我寄居在叔叔家,而且我考的也不怎么样,所以我还是去沾沾逸舒兄的喜气吧。”
时沉雪偏了头过去,小声的问,
“和珣要送我什么礼物?”
“你要什么礼物呢?”
“容我想想,不如送我一首诗吧。”
“这还不简单,好诗没有,不好的诗可是多得很。”冯行钰说。
“你们嘀咕什么呢,我还在这呢。”卢秉岳很不满他们瞒着自己说话。
“逸舒兄说要我作诗送她,云中,不如我们每人都做了诗送他,总之纸墨又不贵,这样就可以去噌酒吃了。”
“这个提议我喜欢,但是我写的诗,逸舒你是知道的。还请你笑纳。”卢秉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