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考这日,冯行钰也来了,站在队伍中,把门的官差看她是女子,便说,
“女子不得入内。”她把扇子一合,说,
“我读了会试准则三百八十条,并没有一个字说女子不得入内。这个你做不了主,赶紧去请示主考官,说信德府考生冯行钰弘兴元年举人,今日来参加科考。”见官差转头要走,她又说,
“你们主考官也做不了主,你让他赶紧去请示皇上。我在此地等着。”
官差慌慌张张跑到内堂,说,
“有一女子前来考试。”
闻达说,“轰出去。”
“那女子中过举人,是信德府考生冯行钰,她说她看了所有的会试规则,并没有不让女子参加的规则,还说,,,”
“还说什么?”计相仲晋过来问,
“还说您也做不了主,让您赶紧去请示皇上。”
仲晋和闻达商量了一下,就安排官差去请示皇上,又一面找人查信德府举人记录,又差人核对会试准则。发现确实有冯行钰的名字,而且会试准则只说有举人资格的考生,并没有一个字说是男子。
“前面怎么了?怎么这么热闹?”一个考生说,
“听说有个女子过来考试。”
“轰出去啊,不要耽误我们的世间。”
“张继,你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时沉雪吩咐自己的小斯张继。
张继跑过去问了官差,然后跑回来说,
“听说冯公子要参加会试,礼部的官差正在等回复呢。”
“哪个冯公子?”
“就是与您交好的那位冯姑娘,信德府的。”
时沉雪颇感诧异,说,
“她有举人资格?”
“官差说有,恐是信德府的司考官没看出来她是女的。”时沉雪想定是以前的冯行钰考过举人,她还真是胡闹。
一会新平王到了内堂,看见大家都慌慌张张的查阅资料,便问仲晋,
“计相,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来参加科考了,今年有位信德府的姑娘要来参加科考,我们正在等皇上旨意呢。”
“姑娘,本朝还从未有过,姑娘有资格参加科考吗?她有举人资格吗?”
“所以我们在翻阅规章,确实没有说女子不可以参加,说来也怪,弘兴元年信德府的举人确实有冯行钰。”
“冯行钰?真是能耐不小。你们先忙吧,一会开始考试叫我一声吧。”
“好,王爷请现在这边歇息。”于是一个官差引他到了偏殿。
一会,皇上的旨意下来了说了一个字,“允,”,于是开朝以来第一个女子便进入考场参加弘兴三年的会试。
等到考完,福来茶楼里聚集了一大帮学子,
“今年最奇怪的莫过于有一女子参加会试了,”一个茶客说,
“当真有这回事?”另一个茶客说,
“我能骗你,我亲眼所见,她就排我前面,虽然着了男装,一看就是女的。”
“那官差们没发现?”
“发现了啊,她说要着人请示皇上,皇上回了一个允字。”
“当真稀奇,若是能中了,岂不是更加稀奇了,那就是开朝以来第一位女贡生,还有机会面圣呢。”
胡力政和张纯立也在福来茶楼,
“凤林兄,你还记得年前着男装的那个女的吗?”胡力政说,
“胡二公子说的可是很风骚的那位。”
“正是,这福来茶楼多半都在议论她今年参加会试一事。”
“怨不得一直都在说女子有没有举人,还要面圣之类的,当真有一股骚劲呢,说不定过两天就骚到龙床上去了。这连选秀也免了。”
说着大家都笑起来。
“不过若是不中,那可是丢人丢大发了,我都替她臊的慌,还没见过女子如此不守妇道,抛头露面的。”胡力政说,
“此话差矣,当年的霍凌析不是在新帝继位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一个茶客插过一句。
“也是也是,这女子也不能小瞧了去。”另一个茶客说,
一会,冯行钰就来了福来茶楼,大家都看着她,说,
“冯公子,真是恭喜恭喜,那可是开朝以来第一庄新鲜事。”
“哪里哪里,还不知道能不能得中呢,多谢各位,各位请继续喝茶。”
于是冯行钰找了个位子坐下,一会时沉雪和卢秉岳也赶了来,坐在她的桌子旁,
“你来参加会试,也没有和我说一声,什么时候来的京城,也没过府来。”时沉雪说,
“逸舒兄不要见怪,我也是这几日才到,一直也没有和家父商量好,直到这几日,家父才放我出来,说见见世面也好。”
时沉雪感觉她和自己很是生疏,不过在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也不好拉了她追问。
“你感觉今年的考题如何?做的顺手?”时沉雪问,
“颇感力不从心,只是勉强应付了过去。逸舒兄想必是如鱼得水。”
“皇上择了尚书里的: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这我已经想的差不多了,不过真的做起来还是破费了一番神思。”
“逸舒若能拔得头筹,邀请我们吃酒。”卢秉岳说,
“你不是说我若中了就请我吃茶吗,怎么又变成我请你了。”时沉雪说,
“这不冲突,我请你吃茶,你请我吃酒。”
“说不过你,不过,和珣你若是中了,可得请客。”
“二位我定是要请的,就来这福来茶楼吃苦丁茶吧。”
二人只能互相看看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