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冯行钰写好了家书,要给时沉雪送过去。走到他门前,听到他的箫声,很是清丽沉醉,于是站在门外听了一会,时沉雪觉察到有人影在窗前,遂开门拉她进来,
“这样冷,怎么不进来,听很久了,手这样凉。”说罢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握着。
“我过来托你带一封家书。天外玉箫声,所以听了会。”说罢抽出手来,从袖子里拿了家书递给他。
“好,我定会带到,你且放心。”然后她转身欲走,时沉雪却从后面抱住了她,把她揽在怀里,嘴唇触到她的头发,也不说话,就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冯行钰不知道这时候说什么好,就任由他抱着自己,呆了很长一会,然后挣脱他,
“你好好歇着,明日就要赶路了,定是劳累的。”
“我就是不想好好歇着。辗转看取天尚早,却见窗外玉人儿。”他仍不放开她,嘴唇下移,吻了他的脖子。
“你无赖。”
“你现在才知道,湄儿,陪我一会,就一会。”他的呼吸变重,有些恍恍惚惚的迷醉。她却仍清醒的感受他的吻那样炙热,气呼在脖子上,甚是痒的。
他吻了好一会才放开她,眼睛里有迷离的醉色,温和的对她笑了笑,在她额上印了一吻,然后给她披了自己的披风,送她回屋,又在她的屋前流连很久才回去。她看到窗外的身影一直徘徊,心里感觉很温暖。
第二日,时沉雪便告辞回京,冯老爷和冯行钰一起送他走,他上了马车,又掀开帘子,对她温和的笑笑,就走了。
转眼已到七月,离会试越来越近了,京城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各地的学子都涌到了京城,一时洛阳纸贵,客栈人满为患。京城十一街的酒楼茶楼最是繁华,这里聚集了一大帮考生,大家在这里互相听取消息,会见故交,结识新友,探讨考试心得。
这日福来茶楼又挤满了人,到了一座难求的地步。“今年又是计相仲晋主考,时尚书因为时公子避嫌,所以副主考是礼部侍郎闻达。此二人眼里都揉不得沙子,看来今年科考舞弊会好很多啊。”一个茶客说。
“不知道今年状元会花落谁家?”另一个说,
“我看时公子文采斐然,定是三甲以内。”
“新平王也参加呢,王爷也是才高八斗,再说他的出身在那摆着,谁敢不给面子。”
“据说他的卷子皇上亲自阅。”
“还真是稀罕事。不过工部尚书魏之凡的公子魏成介也要参加,他的才名可是不输于时公子。”
“这届科考还真是热闹。这光京城里就是众芳争艳了,外地每年也有几个佼佼者呢。”
“颇有看头。”
说着,时沉雪和卢秉岳走进来,还坐了老位子,他们是京城里有权有势的人,而且也是福来茶楼的老主顾,所以店家总是预留了他们的位子。
“时公子,卢公子,我们新进了状元茶,两位公子要不要尝尝。”
“这是什么茶?”
“这茶是产自江西宜春的袁州金片,因为名字特殊,每届学子都来吃上一口,求个运气。”
“好,就来一壶此茶吧。”卢秉岳说。
“云中,你要请我吃?徒有虚名的茶而已,茶因名而声名鹊起。”
“我不请,你若真中了我再请,否则我岂不是要请两次。逸舒,你可是这届考试的热门人物。你听听,很多人都在议论你呢。”卢秉岳说,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去管他。”
“说说看,今年会出什么类型的题目呢?”
“这我也看不准,不过现在国家安稳,定是治国民生之类的议题,只是具体是哪个经书里的,还真是不好猜。”
“我看诗经最好了,很多篇章没有那么多大道理,读来很是舒服。”
“这也说不准,不过每一本都不可偏废,你还是要多下功夫。”
“逸舒,我记得你的书房里有一首小诗写的不错,拿给我瞧瞧。”
时沉雪从怀里拿出来给他看,
“遥遥落得几支雪,翩翩坠入双鬓中。在描写一位女子。送与我了吧,若以后我有心仪的姑娘可以送与她。”
“这个不行,你若喜欢,我可以为你写两首。”
“逸舒最是小气,一首诗也不肯给了。”
“还说我小气,我昨日不是还送了你一方松香墨。那可是我求我爹买来的,你喜欢就拿走了,当真没有良心。”
“好吧,是我理亏,还给你,不过你说要给我写几首诗的,不要忘了。”
“每次见到我都要东西,我以后都不敢见你了。”
卢秉岳听他这么说,不好意思对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