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开母亲的手,爬下床。尽管,高烧未退,身上还散发着病菌带来的疲倦与昏沉。我还是,背起书包,拿起桌上的碎银子,倔强的爬上了公交车。
我快18岁了,读高三,是名寄宿生,平时都在学校,除了节假日。平日里话不多,也没多少朋友,最主要的是,不管她们说什么,我插不上嘴,也开不了口。交流障碍,没有吧。小时候,那么的调皮,一看到人就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可能是小时候,话说多了,舌头有点劳累过度了,才使得现在的我有些静默与内向。
现在,我要说一个故事,关于青春的。它不只是一段经历与过往,倘若真那样,就不会斤斤计较,夜夜出现在梦境里。对,那是一段最美好的回忆,是生活的初恋。我想,没有人不去念想,不去翻阅。
一提起一中的高三三班,没有几个人不知道。那并不仅仅是因为远近闻名的贵族风味,更重要的是,鱼龙混杂的这个班级里,夹杂着众多奇形怪状的人生百态里所酝酿的神奇升学率。这大多数沉默的,安静的,让人省心的家伙。一旦犯起浑来,却要搅动整个学校的心脏系统。今晚也不例外,晚自习的铃声还未打响,教室里就爆发出一阵轰轰的躁闹声。爱好音乐的男生,敲着桌子,拍着椅子,扯着嗓门,矗立在群山峻岭之上,扭动着屁股,红着膀子,从那塞哑的喉咙里蹦出变味的流行歌曲来。
“杜主任来了。”
我眯着眼睛,等待着暴风雨的降临,已经有很多次了,我都是在他们狂欢之后,第一个被叫起来问话的人,今天,也不会有例外。
“你们这些兔仔子,鬼哭狼嚎的要干嘛,刚刚是谁起的头,赶紧站出来。”
面面相觑,暗自偷笑。讨厌的男孩女孩们,憋着嘴巴。
“柳州,刚刚是怎么回事?”杜主任说着,一根藤条啪的一声抽在讲桌上。
我不由的站了起来,结结巴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待着铃声的奏响。还好,没隔多久,班主任就来了,还带了一个人。
转校生,新同学。我的脑袋嗡嗡的,机械式的拿起抹布,抹干净了身后那张许久未用的桌椅。
很不幸,我是班长,一旦出了什么事,打头阵的都是我。柳州,怎么回事。柳州,为什么会这样。柳州,是谁干的等等等等,很多个带有柳州主语的疑问,迎面扑来,弄得我不知所措。
新来的同学叫成生,仅仅两天,他就取代了刘承志的位置,成为班里,甚至是圈里的红人。当然,不仅仅是因为那张秀色可餐的脸,他球打得好,还能弹一手好吉他,更会作词作曲,笼络了不少花痴少女的心,同时也弄得一些少男很不开心。谁都喜欢掌声,称赞和被仰慕的眼光,不是吗?
身后的喝彩声异常的欢悦,我推开人群,落寞的躲开,回到了我亲爱的书本身边。
“喂,柳州,出来一下。”
邻班的女生,花枝招展,将几封信封塞在我手里,委托带交给成生。我有些木楞,甚至是被动的被塞进了教室,小巧玲珑的信纸散发着茉莉的清香味,是男生,可能都会享受这样的欢喜吧。看着信封,犹豫了很久,最终在确定无人的情况下,迅速的走到他的课桌旁,慌忙之中,塞进了他的书包。
“你在做什么?”
呼的一下,将手藏在了身后,低头走回自己的位置。
“拿了什么,交出来?”他伸出手,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表情,盯着我,“交出来。”
我没有啃声,两手抓的紧紧的。
“交出来。”他爆发了,吼了出来,死死的抓住我的手,强硬的扳开。
只是紧握双手后的暴青……
残留在手心里的疼痛感还未散去,刘承志就出现了,横在我面前,强硬的推开成生,将我逮了出去,扔在了一边,质问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咕咚,刚才怎么回事?”
别人都叫我柳州,只有他是个例外,咕咚,古董。我认识他有六年多了,脾气有点火爆,凡事都要争个高低。从初中开始,我们就是同学了,也是同桌。高一的时候,做过半年同桌,后来,我受不了他的胡作非为,就和喜欢他的林森换了位置。
“喂,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他问着,已经卷起了衣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等着。”
“刘承志,你又发什么神经,还嫌我不够丢人。”
关于我和他的谣言,早就传开了,其实并不是大家所说的那样,但是,越是试图解释,就越是愈发的严重。今天这件事,恐怕又要成为粗茶淡饭过后的排泄物。
吃晚饭的时候,脚丫子慢了半拍,只能喝点清汤寡水了。摸着手中的饭卡,我纠结着,要不要来一块绿豆糕。中午吃的土豆粉,到现在还没消化,算了,下回吧,又不是没有机会。我抠着脑袋,深表歉意的溜走了,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抿了一口白菜汤,索然无味。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除了很努力很努力的学习长大外,一点毅力也没有。
“柳州,他们……他们,你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