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几次了?
小安子被死死压在地上,气喘吁吁。他的双手双腿都被打手摁住,他们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旁。司徒炎烈就站在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居高临下看着他。
“还是不承认吗?”他的声音极低沉。
小安子咬着牙不吭声。差一点,他差一点就成功了。这次的偷袭丞相府,是他大意了。
司徒炎烈知道景帝的秘密,他的欲望和手段小安子也是知道的。看见松懈守备的丞相府时,他已经心生警戒,但是,如果没有司徒祭祀的鲜血他如何能活?
他凭着吸血一族的异能,已经顺利破译了景帝的两个上古阵法,相信区区一个丞相府就算设了陷阱请君入瓮也不能将他如何。
黑暗里,小安子做了最后的决定。
小心翼翼地,他来到了司徒裴的厢房,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看着床上静躺着的司徒裴,他突然觉得忐忑不安。
再次侧耳倾听,外面安静如常。
眼前就是他日日期盼的活命之源了,从司徒裴身上散发出的只属于司徒祭司才拥有的味道让小安子忘乎所以。
再也不去想其他的事情,伸出双手立刻将她纤细的手臂握住,本能让他张开了大嘴,朝着司徒裴的手腕,小安子一口咬下。
司徒裴轻哼一声,感觉到手臂上是一阵轻微的刺痛。她有些使不上劲,睁开模糊的双眼,就看见一个人影在她面前,似乎也发现她的目光,那人抬头看了一眼。下一秒,他急切的举起她渗血的手臂,匆匆低头。
有些冰冷的舌头,舔过她手臂的伤口,又痒又麻的感觉传来,司徒裴猛地一缩,却被他抓得更紧。之后唇舌更是重重贴上来,大力的往外吸!
司徒裴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流失,一下子眉目清明。她开始大呼救命,另一只手也不忘记拍打面前的人。
很快,高原带着打手冲了进来。
小安子已经喝足了血,自然不怕冲进来的众人,刚想发挥他的异能,却发现自己手脚开始变得虚软。
怎么回事?
小安子心下大骇!
他坚持着想逼退众人,却最后无力倒地,陷入黑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他清醒时,面对的是是司徒炎烈诡异的笑脸。
“我不知道你要我承认什么。”小安子啐了一口。
司徒炎烈也不生气,他挥挥手,让两个打手离开。
“小安子,你,还逃吗?”他含笑望着他。
小安子一下子明白过来,司徒炎烈早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自己几天来的数次逃亡,只怕都是他预计到的。或许早派人时刻盯着他,盯着他用尽一切方法往外逃。再在他即将成功时,毫不留情的抓回来。
他拼命的努力,在他看来不过是猫捉耗子的游戏。他千辛万苦千方百计,他冷眼旁观乐在其中。
原因,就是想一探他的异能。
是的,他的异能。
他好不容易恢复的异能,他曾经以为无所不能的异能。可笑的是,只要时辰一到,依然无法让他顺利逃脱。
因为,早在他偷袭司徒裴前,司徒炎烈就吩咐下人在她的身上涂满了一种无色无味的特制软经散,只待小安子一入口,就会立刻消散他的力气。
所以他才会被高原俘虏,才会几次试图逃脱而不能如愿。
每次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小安子觉得自己的力气和决心就快被耗尽。
他一下子火了,毫不畏惧地抬头愤愤瞪着司徒炎烈,眼底烧起火苗:“你到底想怎样?”
对面的司徒炎烈正坐在高大的实木餐椅上品茶,抬眸看他一眼,有了几分笑意。
“你觉得呢?”放下茶盏,深不可测的黑眸盯着他。
小安子不做声。
也许经过几次的失败逃跑,让他有了短暂的情绪失控,但他很快恢复了镇静。
看了眼胜券在握的司徒炎烈,小安子忽然明显深吸一口气,眸色一暗:“不错,我就是小安子。”
终于他承认了自己。
人总是会有很多选择,很多无奈,懂得在怎么样的场合,怎么样的时局里,如何做一个正确的决定,很重要。
小安子知道,一日未服解药,一日就不是他的对手。
司徒炎烈满意地点点头,走上前来和他并肩,手里不知道从哪里多出来的帕子,轻松自在的往小安子的脸上就擦了起来。
“你说说,好好的一张脸,真是可惜了。”司徒炎烈脸上的笑意是十足的戏谑,他扶着小安子,让他坐到椅子上,“放眼整个皇城,现在只剩下我们能够说说心里话了。”
“你想知道什么?”
露出狡黠的一笑,司徒炎烈给小安子倒了杯水:“关于景帝对你做的一切!”
“喔……”就知道司徒炎烈不会放过自己。
长生,谁不想要。
小安子思绪开始反转,想着如何才能利用此脱身。
“你中的软经散,可不是一般的药物,没有我的解药,你永远只能如此。来了我丞相府,就多陪我一会儿,大不了,就在这里一辈子,我们继续猫捉老鼠。”像是看出小安子的心思,司徒炎烈语气里尽是懒散,可是言语里势在必得。“其实,我并无恶意,要的也很简单,不过是要知道一切,并且获得永生。当然,如果你愿意配合,自然可以如愿喝到司徒祭司的鲜血。”
极致的诱惑,小安子眼神一暗!
司徒炎烈侧目拿眼风扫他一眼,知道火候已到:“一个人永生未免太过孤寂,若是两个人……”
说到此,司徒炎烈居然对天长叹:“好歹我俩相识一场,我也是怕你孤单,你却不领情。”他摇头,“哎,太心酸。”
明显的做戏。
但是小安子知道那是事实。永生啊,若是一个人,的确太过孤寂,无人与之分享其快乐,亦无人与之分担其痛苦。
司徒炎烈如此尖锐的揭发了他心里最怕的东西,就像是一把被磨砺得锋利的刀,毫不留情的揭示了他的独白。
只是,就算是司徒炎烈,他千算万算,步步为营,处心积虑,也必定没有料到那个吸血一族早就化身成骨了。
唉……
不管如何,总归要先保住自己的命。
小安子忍不住苦笑:“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于是,他开始断断续续讲述他的遭遇,当然,除了那个吸血一族最后的下场。
只是想起景帝,想起暗无天日的地宫,想起自己决绝狠心为景帝试药,更想起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那一切恍若隔世……
好不容易景帝驾崩以为自己自由了,却不料因为身体原因落入了司徒炎烈之手,迫于无奈留下来,又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小安子讲述完毕,司徒炎烈一言不发。
“所以,你现在还是未成熟的试验品,需要继续测试?“
默然间,就听司徒炎烈问道。
小安子免不了点头自嘲,“如你所见,虽然我已经改变许多,有了异能,但是每个月的司徒血,还是不能断。”
“那你大可安心。”司徒炎烈悠哉悠哉,“每个月,我会给你所需要的东西。如果这个血不够灵力,我会给你我女儿的血。”
只要能获得永生,就算是自己的妻女,也可以拿来利用。
“果真?”小安子听到可以品尝霖儿的血,有些动心。
闻言,司徒炎烈便失声大笑,“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小安子被噎住——
真是残忍至极,枉为人父。
“你就不怕你女儿恨你?”
“恨又如何?一开始我要的就是这天下,接近司徒裴不过是便于利用她的身份,现在,我要的当然是这永生!女儿,还怕没有吗?”司徒炎烈泛出个自得又虚伪的脸色。
待他夙愿成真,人都已经君临天下了,要拥有几个女子还不容易么?
女儿,或是儿子,他要几个就会有几个。
再说,在永生的生命里,总会遇见几个志趣相投的女人,不是吗?
“那好吧——”小安子对他正色,“下个月,你把你女儿的血拿来。”
“放心。”司徒炎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我做了好兄弟,就要做满此生,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