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琉璃陪伴,日子似乎过得快了些。每天让晓芙准备好点心在离他们最远的桑树下等他们放学,然后我们解绳子跳房子逗白鹅,晚上在灯下给容若写了很多的信,但是都没寄出去。
这天我们又在解绳子。琉璃穿着鹅黄的薄衫,正专注地看着晓芙手中莲花状的绳结,在想着怎样解,想得脸都泛起绯红,肉肉的小手左右比画着但又不敢下手去解。我拿着团扇不停地给她扇风。她抿了抿红红的唇,两手食指和拇指勾住绳子的交叉处往里一翻,绳结竟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了。
忽然一只手按在我的肩上,一惊回头看清身后的人,觉得浑身一颤抖手中的团扇也一时拿不稳掉到地上,“回来了......”
他柔柔的一笑,亮亮的眸光也潋滟出粼粼波光,弯身把团扇捡起递回到我手里,“是回来了。”
琉璃回头看了我身后的人一眼,就高兴地扑到他身上,“阿玛——”
他把琉璃抱起,然后坐在我身边,刮了刮琉璃的小鼻子,“玩得可高兴呢。”
琉璃拉着他的手撒娇地说:“阿玛、阿玛,让姐姐长住下来好吗?”
“姐姐?”他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低头对琉璃说,“阿玛带了些东西回来,在太太屋里,快去瞧瞧。”
“谢谢阿玛。”琉璃高兴从他怀里蹦到地上,就要往外跑,我看了眼晓芙,她会意地追了上去。
她们一走,就剩下我俩了。他拉起我的手,眼神炯炯地看着我。
嗔了他一眼,“都快被你盯出洞来了。”
“让你等苦了。”他歉意地道。
“也多亏有琉璃陪着,不然等这么几个月早就闷得发霉了。”
他的手环上我的腰,慢慢地拢紧,“倚角枕,掩红窗。梦到江南,伊家傅山沉水香。浣裙归晚坐思量。轻烟笼浅黛,月茫茫。”
“不是说入秋才回吗?怎么竟早了近一个来月了?”他衣领间的熏香充满了我的呼吸。
“怎么?不想我早点回吗?”他敛眉沉声道,“早知道我就不用那样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呒,去一趟天津再回来。”
“不管你了。”分开他的手,正要转身往里走。
他拉住我的手不放,凑在我耳边说:“走,我们不要占了梁汾兄的屋子,换个地方。”说着朝窗外看去。
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见梁汾负着手背向茅屋,“那去哪里?”
“我们到亭子里去。”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了,“想我吗?我天天都在想你了。”
“想我?连音信都没有的就叫想我,鬼才相信呢。”
“鬼相信就行了。”他一个另有深意的样子看着我。
“什么意思?”我挑起眉看他。
“听不懂吗?”他摇了摇头,“真失望呢。”
当然是听懂,“是鬼又怎样,怕就找人来除灵好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哈哈——”他笑着环着我的腰,拉近他身边,“怎么舍得呢?”说着旁若无人地把我横腰抱起,朝渌水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