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鱼缸边把丝帕的一角浸在水里逗弄着可爱的鱼儿们,心里依旧恼火难平。真是有什么样的哥哥就有什么样的弟弟。当年在叶赫故地,只要和容若独处的时候都少不了福全这只大灯胆。现在他的弟弟又来做这种事。咳,是不是跟他们家有仇啊。话说,刚才康熙送如意的时候,容若的表现真奇怪,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紧张到面无血色的时候。一个普通的如意而已,又不是镇国玉玺。
背后一阵稍显急促的脚步声近了,心想一定是容若了,转头一看,脸上的笑也僵住了。曹寅两颊泛红,带着醉意的笑容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宛儿......宛儿,你在等我是吗?我就知道你是在等我的......”
“子清,你醉了......”正要扶他到一旁坐下。
他摇了摇头,“我没醉、没醉......宛儿,我起誓你是我曹寅最爱的女子。”
“子清,对不起......”
他容色一敛,手上加了几成力度握我的手臂很痛,“我不要听对不起。宛儿,答应我......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宛儿,我只要听到你肯定的承诺,别的都不想听。”
“子清,我......”我不应该再给他希望了,“我要等的人已经到了。”
“你要等的人是......”他的眼白开始充血,“容若?”
“我要等的就是他。子清,对不起,我不该给你希望。但是也只要这样我才能遇回他。子清,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你原谅......”
本以为他听后肯定会恼怒至极,哪知他不怒反笑道:“宛儿,淑珍不会找你麻烦的,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受伤害。”
“子清,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为容若而来。”
“不可能,你与他素未谋面,怎么可能呢?”
“这——”我该怎么说呢......
“说不出所以,证明这不过是托词。宛儿,你真狠心,竟编这样的一套托词来诳我。”说着把我搂入怀中,我越挣扎,他就搂得越紧。
老天啊,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子清?”
曹寅松开我,门口站着的是一脸惊愕的容若。我正要上前解释,曹寅一把揽住我的肩。
“你怎么在这?”容若一步上前沉声问道。
曹寅笑着耸了耸见,把我揽得离他更近,凑在我的耳边,炙热的带酒味的呼吸扫在我脖子上,笑道:“爱妾在此,使我心痗。”
“爱妾?”容若蹙着眉,灼灼的眼光看着我。
“胡说。”用力地挣开他的手臂,往外走了两步。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不好意思了?”他踉跄地走上前,笑道。
推开他的手臂,一时大脑充血地扇了过去,“无耻!”
曹寅的眸光顿是冷了下来,冷得像两把利刃让人不敢逼视,看得出,他牙关紧咬起来。我全身不自主地紧绷颤抖起来。他狠狠地剐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随着他一走,我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像狗一样跪在地上,像跋涉千里一样喘气,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拉着容若的衣袖,“容若,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听我解释好吗?自我掌握这身体的几个月来,真的没有做过任何不忠的事。我只是想借子清和你的交情,把你带来,我一直以你的妻子自居,皇天可鉴,后土可证。”
他长长一叹气,“宛儿——”
“我是你的芊落,也只是你的芊落......”
“我们的确回不到从前了——”他的眉锁得更紧。
“冬雷阵阵夏雨雪,山无棱,江水为竭,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磐石方且厚,可以足千年,蒲草一时韧,便作旦夕间。”他微仰头,从我的手中抽出衣袖,大步走出门去。
“容若——”四面的空气没顶而来,让我溺毙其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