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冷笑着一把拿过,打开一看,眼眶慢慢湿润了,她走到二儿媳面前,将信纸伸到她面前,“你倒是念念?”
二儿媳乡结结巴巴的说,“信上说了,你是不祥之人,让你赶紧离开我们家,别的也没有什么。”
桃夭又将信纸给二儿子和老太太,二人也斩钉截铁的说是那个意思。
桃夭环视众人,“看来,我还要教一教你们这汉字是什么念的。”
“寒光滟滟烧红烛,小轩窗喜花含露,瑶池仙女不过此,哪如与尔同船度。”
说罢,她甜甜的问二儿媳,“弟妹你的闺名是什么?”
二儿媳一阵寒意,“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叫菊香。”
她拿起灵堂前写悼词的笔,书写两字递给她,“可是这样写?”
菊香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正是,这就是我爹给我起的名字。”
桃夭一笑,“成亲时仕才写给我的情诗怎会被你们说得如此不堪?我要是拿着这首诗去官衙告你们不知如何?”
说罢她一拍桌子,“你大胆,明明我方才写得是仕莲的名字,你竟敢说是你的名字!你大字不识竟然颠倒黑白!我倒是要看看你安的什么心!”
老太太沉不住气了,“你居然认字?”
二儿媳被她一吓,连忙摆手到,“不关我的事啊,是娘怕你分家产让我这么说的,你不要去县衙告我啊。”
老太太开始慌张起来,她意识到这郑氏非比寻常,好似被神仙附了身变得如此灵敏,估计平时对她太苛刻,才激怒了大内神仙前来助她。
她也不顾自己年老体弱,“扑通”跪下来了,“仙女饶命,老身错了,仙女饶了老身吧,老身以后再不敢了!”
二儿媳和二儿子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便一起跪下求饶起来。
桃夭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再纠缠,我还是走吧。”
说完,她进屋拿了个梳妆匣,“这曾是仕才去集市买给我的,我就拿这一样东西,也为我们夫妻一场做个念想,你们没有意见吧?”
“没有没有,”大家忙不迭的说。
桃夭淡淡一笑,带了几件衣服,抱着梳妆匣,便慢慢向村外走去。
终于离开了这个压抑的地方,桃夭忍不住欢呼起来,这村子在青山环绕,绿水包裹之中,空气清新自然,是个多么美丽的地方,可是人性,总是那么丑恶,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
那田氏一家,真是无敌了,为了那些财产,竟然千方百计逼走自己的大儿媳,这种家庭,走了也好。
她悄悄对自己说。
“嫂嫂”仕莲提着裙裾追了上来,小脸上写满了焦急。
“嫂嫂!你要去哪里!”
桃夭心里一阵泛酸,“仕莲,嫂嫂要回自己的家乡,你要多保重啊。”
仕莲眨巴大大眼睛,“嫂嫂。你知道你应该去哪里吗?”
桃夭摇头,她实在不知道这郑氏的家乡在哪里。
仕莲狡黠一笑,“我带了个人来见你。”
说罢,一位车夫驾着马车缓缓上前,对她笑道,“淳儿,我来送你一程。”
桃夭好奇的看着他,他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皮肤黝黑,目光炯炯有神,笑容也很和善。
仕莲走之前对男子嘱咐道,“你可要安全送嫂嫂离开啊,要不我可饶不了你。”
男子对桃夭作辑到,“我李赛曾受郑大人恩惠,恰好与淳儿小姐同属荥阳人,也算得是乡亲了,如今小姐要离开这里,可曾想过要去哪里?”
桃夭一听皱起了眉头,我可是来寻找灵珠的,难道要回荥阳去吗?
通过与李赛交谈,她得知自己原名郑雅淳,出生在荥阳一个士族冠缨人家,父亲曾任安丰太守,母亲出身衣冠士族的濮阳吴家。然而不幸的是父亲早逝,郑家没有男孩,只有四个女儿。
郑雅淳是长姊,现在母亲和三个妹妹举家搬迁到濮阳去投靠舅舅了。
桃夭无奈的思考了一番,对李赛说,“那就去濮阳吧!”
李赛点了点头,请桃夭坐定,然后驾车出了村子。
桃夭抱着那梳妆匣,拿出了那封信,田仕才是爱着她的,他甚至猜到了他过世后妻子的悲惨遭遇,寒冬成亲时那惊鸿一瞥,就已经将她的模样深深刻在心底,连隆冬似乎也变成了暖春,于是他在那首诗后面,加了一句,“银装素裹梳妆匣,交付秀才赏一番。”
当然,桃夭没有念出来这一句,因为这一句在诗中太过突兀,惹人遐想。为什么要把这梳妆匣拿去给秀才赏呢?
假如郑雅淳不明白这一句诗的意思,那么他的苦心就白费了,桃夭仔细打开匣子,果然在底层的第三个格子看到了一张数额不菲的银票。
这文字游戏果然是秀才才看的懂。
当年田仕才怕母亲和弟弟在他死后将郑氏赶出门,特意为她留的私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