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玥试图擦去羽昼额头上的血记,可当她一碰到那个印记,自己在一刹那也会心生一股怨恨之气。她也无能为力,为今之计,只能等羽昼醒来。
“冼翼魑?”裴魆坐在干草堆上,向着一个十字架看去,他感到了十字架上有雕魑的气息。
十字架上快干了的血,闪烁着些白色的光芒。
“他怎会死在这里?”裴魆看到了那些属于雕魑的白光血,心中有种极为不祥的预感发生。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入他的耳朵。他想要躲起来,但是手被锁链所困。
脚步声越来越响,那声音的主人来到裴魆的房间前。
裴魆满载着仇恨地吼道:“放我出去!”
“裴魆?”那人迅速走到裴魆眼前,“你怎么会在这里?”
“卑鄙!”裴魆痛恨自己竟会落到如此地步,懊悔自己“作茧自缚”
“不是,不是。”那人的模样渐渐显现出来,正是启竹。他做了些无谓的解释,但无疑只是越描越黑。
“你滚开!”裴魆不想再听到启竹的话语,推搡着他。
“是该滚开了。”
雨玥守在羽昼的身边,等待她的醒来。
“婷儿,你怎么样了?”雨玥看见羽昼的眼稍稍张开,以为她醒了过来。
半晌羽昼也没有回应,雨玥把手放到那微微张开的眼前摇晃着。没有想到,却被羽昼一掌击倒在地。
“我这次定不饶你!”羽昼额头上的印记已经成了黑色。
雨玥摇着头,说着:“不要,你为何如此怨恨!明明是他对不起你,你又何苦惩罚自己呢!”
凤蓓已经控制了羽昼,她冷笑一声。只见雨玥口吐鲜血,剑的荒凉刺穿心脏,无可生还,直直地倒在那一束束泛黄的花朵上。
凤蓓杀死了雨玥后,想去找龙皑,就匆匆地离开了。可,她离开雨玥的屋子后,一路上总是头痛,她只好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
头越来越痛,她盘坐在石头上,想减轻伤痛,也没有什么效果。
突然,从草丛中跑出一只狐狸,跳到凤蓓怀中,朝她的额头咬去,之后就跑掉了。
随即,凤蓓就倒下。那只狐狸停在远处注视着她,心里默默祈祷着:“凤蓓,希望我这一条命可以暂时让你收住邪气。”
二人都寻找这那个声音的主人,竟看到了司马魍崎正像他们走来,满脸都是得意的笑容。
“启竹兄,我可以让你滚,你滚吗?”
启竹大悟,原来自己一直被司马所利用,愤愤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马全然不理睬他,径直地走向裴魆,用一种狰狞的声音说着:“你是不是应该绝望了,他偷走了你的魔菊,然后让你沦落如此。他当然应该走,我至少还是有些情义,不会杀死和我同一战线的人。”
“狼狈为奸!”裴魆仇视着司马,心里却因司马所说的背叛刀绞般痛。
“狼又如何,狈又怎样,结果还是你死,我活!”司马早已断情绝义。
启竹没有走,还在无谓地乞求着司马饶恕裴魆。
司马神秘莫测地一笑,对启竹说道:“戏,已经演完了,你想要什么报酬?”
裴魆咬牙切齿,额头上也汇聚了些黑暗之气。
“怎么,这种感觉舒服吗?”司马走向被激得全身麻木的裴魆。
“冼翼魑是不是你杀的!”裴魆尽管十分确定,但心中还是有些纨绔子弟的懦弱。
“是,我杀的,”司马一脸轻松的样子,“他在阴间有了爱情,我还想让他有一份友情,所以我就好心让你去作陪。”
司马对杀死邪鬼轻松的样子惹得裴魆更加愤恨,额头上散落的黑暗之气已经开始汇聚。
“哦对了,你的人生还不圆满,”司马拍了拍手,一个弟子便拿来了纶饔扇,“你体验过被邪性侵入全身的感觉吗?”
司马指了指裴魆,示意把纶饔扇还给他。
就在那把扇子落入裴魆手中的那一瞬间,裴魆倏地身负火焰,头顶的黑暗之气化作血液流淌,汇成“纨绔”二字。“纨绔”又渐渐地成一朵菊花,裴魆的衣裳也随之变得华丽无比,眼角是黄色的眼圈。整个一副玩世不恭,自由散漫的样子。
“当年的那个少爷,”司马鼓了鼓掌,“裴魆啊,掌握的‘纨绔’邪性,如今自己却被侵蚀。”
裴魆望着这个牢狱,抱怨道:“这什么地方,真是无趣。”
“我倒是有个地方值得一玩,”司马笑脸相迎,“不知裴少爷是否感兴趣。”
“什么地方!”裴魆眼睛一亮。
“有个叫蝉桃阁楼的地方,里面每周都会又一次选美大赛,你可以去当当评审,找找乐子。”
“快带我去。”
“但是,我想裴少爷家缠万贯,不会拒绝我的一个请求吧。”司马开始了他真正的目的。
“想要什么,尽管提。”
“你的落夜林,可否送与我?”
“当然可以,小小林子,算个什么。”
说着,裴魆从身体中拿出一片黑色的叶子,递给了司马,又说:“落夜之匙都给你了,快带我去吧。”
“来人,带裴少爷去蝉桃阁楼,好生伺候!”
一个粗壮的汉子走在路上,看见了羽昼。
他走近些,见羽昼如此美貌,楚楚动人,动了色心,一下子把羽昼搂入怀中。
“美人儿,”那色鬼淫笑道,“我带你去一个属于你的天堂吧!”
“诶哟,老牛又送姑娘来了。”一个老太婆迎着抱着羽昼的那个色鬼。老太婆长着一颗媒婆痘,脸白似砒霜,一看就是青楼的头目。
那个死贵摸摸满脸胡渣,大笑道:“这蝉桃阁院就是我的家,我怎么会有不爱家的道理?”
“那自然,这就是你家嘛,”那个老太婆打量着羽昼,“这姑娘真俊,以后定会赚大钱——给个价呗。”
色鬼比划了一下,那老太婆笑得合不拢嘴,递给他了些钱,又问道:“这周的选美大赛,你去不?”
“当然!”
裴魆拿过司马给的钱,一个弟子正要送他之时,他甩开那个弟子的手,说道:“不用!我顺便在路上找些乐子。”
启竹满脸震惊地看着司马,司马对难以置信的启竹解释道:“这不能怪我,谁让他本身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呢?”
待两人全走后,启竹一时也束手无策,只能一路跟着裴魆。
“这小女长的不错,跟我回去吧!”裴魆一走到大街上,就挑逗了一个姑娘。
那姑娘的父亲拿起木板,重重地打了裴魆几下,裴魆就摔倒在地。启竹见了,立马扶起他,对那对父女赔礼道歉。
“告诉你,小爷我一定会来报仇的!”裴魆指着那对父女。
“快滚!”那个父亲做出一副要打他的样子,裴魆吓得迅速跑开了。
“别碰我!”裴魆把启竹推开,“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
赌场里热火朝天的,嘈杂声一片。裴魆进来,找到一桌,拿起骰子就摇了起来。
没多久,裴魆分文不赚地就被踢打出去。
“裴魆,你没事吧?”启竹看着狼狈的裴魆,心里万分愧疚。
裴魆踉跄地甩开裴魆,让他滚。
“裴魆!”启竹向摇摇晃晃的裴魆喊道,“你清醒点,你不是这样的!”
裴魆好像有所反应,转过了头,迷惑地看着启竹。
正当启竹以为一切有所好转时,裴魆额头上的菊花图案闪了一下,便头痛难忍。
裴魆继续向前走,笑着说道:“蝉桃阁楼,我来了。”
“这次大赛的奖项是什么?”色鬼色眯眯地看着一个个暴露的姑娘。
“还有什么,被‘评审’买回家。”
“这是五百两,那个姑娘不许参赛。”色鬼指向羽昼。
这时,门外走来八个公子,一个个都是和裴魆一个样子。
那八个人和色鬼寒暄了几句,准备饮酒作乐之时,裴魆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冲着青楼的老太婆喊道:“我要参加选美大赛,先给爷爷我找几个姑娘伺候着。”
“行,我这就给你挑几个上等的姑娘。”老太婆看裴魆装束华丽,想着定有不少钱,便阿谀奉承起来。
“裴魆,你怎么会来这里?”那色鬼走到裴魆面前,一副惊讶的样子。
“鬽恒啊,我就不许来?”裴魆两手一摊。
那色鬼正是二十邪鬼之一——牛鬽恒。
牛鬽恒看着裴魆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被邪性侵入身体,才会成为一个纨绔子弟,来到这种风花雪月之地。
“醒醒!”老太婆向羽昼泼了盆水。
羽昼醒过来,迷糊地问:“我在哪里啊?”
“你说你能在哪!”老太婆丝毫不给羽昼好脸看,“现在门外有客人,去招呼好他们。否则,日后你就要生不如死!”
“这姑娘,”一位公子看着羽昼被老太婆拉出,深深地痴迷着,“也来参赛?”
“她是新来的,需要再培养些时日。”
牛鬽恒看老太婆回答得不错,就对她说:“明日比赛之时再见,我与裴魆有事先行一步。”
老太婆应合了几句,又开始招呼着那些公子。
“小少爷,今天我们来些什么?”一位女子妩媚地走向迈进门来的启竹,摸来摸去。
启竹挣开那个女子,问道:“请问,裴魆进来过吗?”
“刚走。”
“那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小少爷,我这儿不是找人的,要找去县衙找去吧!”老太婆不耐烦地打发着启竹。
“小姑娘,跟我回去吧。”待启竹走后,一个公子调戏着羽昼。
“什么呀,她是我的。”另一个公子摸着羽昼的脸,****地说着。
羽昼想摆脱这些人的骚扰,身体却乏力无比。
倏地,烈火焚天,火光像血液一样红得可怕,炙烤着所有人,蝉桃阁楼开始燃烧。
一把剑旋转着向空中飘浮,傲立于群炎之上。
这时,羽昼从火堆中冲出,那把剑刺破了她的胸膛。剑,又带着一些东西进入火堆,羽昼也消失于大火之中。
老太婆看着自己的阁楼尽毁,气得不能自己,冲进火堆,想尽可能地挽回些什么,可带给她的只是无尽的焚身之火。
司马魍崎站在七十二墓边,望着黄昏的到来,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在大火不远处的启竹,突然闪过一丝邪恶,像寻仇一般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