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些华丽的语言蒙蔽着我们。
羽昼听了这个故事的前端,毫不在乎地说着:“不就是个朋友嘛!至于这么死去活来。”
启竹不说什么,只在心中暗想:“这姑娘的经历还是太少了。”
接着,他又开始了他的故事。
另一个黑夜,启竹在望月,小吟了一番,心里在想着:“我去不去找他?”
百般思索,无头无脑地走到街道,像落夜林地道走去。
落夜林地道是在村旁的一个沼泽里,其实那不是沼泽,只是一层幻象。
这个村庄在裴魆血洗之前,是一个充满诗意的村庄,每个人都会写诗。而且,如果要进入这个村庄,必须用婉转的诗意来诠释这个村庄的名字。
顺着这条密道,启竹来到了落夜林。望着漆黑的一片,只能沿着自己心中信仰和渴望所指的方向前行。他边走边想,快到的时候,他却踯躅不前。他担心这次会不会和上次一样,担心进去就出不来了,担心自己无可挽回……
但他还是坚持心中的信仰,前进着。今天的落夜林分外静寂,一直走,走到了洞穴也没有见人。
“都去了吧!”裴魆对一个人说着。
“都去了,我也马上去。”
“这几****有些困乏,以后就由你们来办这些事吧。”裴魆伸个懒腰,走进洞穴。
那人答应后,就走了。启竹从一棵树后走出,进入了洞穴,发现洞内除裴魆外没有任何人,悬着的心也放下不少。
上次太过仓促,没有细细看这个洞穴:整个洞穴都是金碧辉煌,它的颜色像菊花一样清雅,又像是用金子所铸成。
裴魆静卧在木椅上,启竹见洞内没了动静,就四处走动。
忽然,他被一个花盆所绊倒,幸亏花盆是金子所制作,没有摔碎。他轻轻地捧起那个花盆,看着花盆之中的金菊,高贵而不失清雅,甚是喜欢。
“我果真没有看错你!”一个声音从木椅那里传来,打断了欣赏中的启竹。
启竹明白裴魆是误会自己盗窃,不知所措地注视着他。
“贪财之人,卑鄙无耻!”裴魆走向启竹。
启竹不知作何解释,只得无力地说着:“不,不是的。”
“哦?它可价值不菲。”裴魆拿过那盆金菊。
启竹弱弱地问着:“你不相信我吗?”
“你做了那么多‘好事’,我得怎样相信你?快滚!以后别让我在见到你!”裴魆略带嘲弄地说着。
言毕,裴魆一掌把启竹击出落夜林。
启竹满身痛苦地趴在地上,生理心理让他倍受折磨。
月,朦胧地照着昏暗的道路,云徘徊在月的旁边,越来越模糊。雨开始淅淅沥沥,启竹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暂时的住处,也吟着富含浓浓衰败之意的诗词,充斥这漫长的黑夜。
他不停地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铸就今天的局面。或许正是这两次的挫败,令启竹那颗为友情执着的心燃烧得愈加旺盛。
他到了家,又开始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我还去吗?去吧……他已经如此绝情了……这不正是一场考验……他只要不说那种话……对!他没有说过!”
启竹见了裴魆已经有了两次,之后他一直没有放弃。三次,四次……直到最后一次。
羽昼听倦了,对他说:“那什么村,在哪啊?”
“怎么,你想去?”
“落夜林这么多通道,还是那么黑,真是奇特。我真想去看看那个诗意的村庄,到底有多好。”
“我也想去,如若那个菊鬼真的炼成了魔菊,后果也不堪设想。”斩夜说道。
“那行吧,”启竹不仅为了斩夜羽昼,也是想试最后一把,“那你们会作诗吗?”
斩夜羽昼都摇了摇头。
“不会可不行。”启竹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
“那个村子有个特别的规矩才能进入:破解村名——‘依佰尔’。”
“怎么破解?”斩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启竹寻思斩夜悟性不高,也不想多解释,就说了句:“一人记住一句诗,到时候有人问你便背诵出来就可以了。”
说罢,便向二人耳边说了两句诗。
斩夜羽昼像是置身层层迷雾之中,全然不知启竹的意思,只能无奈地照办。
“出发!依佰尔村!”羽昼激动地说道。
裴魆坐在洞穴的椅子上,一股秋天的枯叶之香传入他的鼻中,他竟浑然不知又过了一个秋天。
秋风勾起了他的记忆,他只能在这魔力的秋愁之中沉沦,所有人总会在秋愁中沉沦,无一例外。
“一次,两次,三次,总得有个尽头吧。”裴魆默默说着。
这天,启竹照旧走进落夜林,他早已把见裴魆作为一个习惯。可裴魆经过这么多次的接触,依旧没有改变最初的看法——启竹是个贪婪之人。所以,渐渐地产生一种不满,所有的不满总有爆发的那刻。爆发的那刻,我们称其为“最后一次”。
进了洞穴,他想:“经过这么多次的劝说,裴魆应该有些触动。再坚持几次,就一定能成功!”
“裴魆,”启竹见到了他,“我想……”
“别想了,你这么多次烦不烦啊!”裴魆极不耐烦地说。
启竹又开始走老路,讲那些老掉牙的往事,尽管再欢乐,再动人,几遍下来也意境全无。
“闭嘴!你真是啰嗦,过去的还追什么忆。你听好了,以后可别再说我是你的什么知己朋友,我怎么会和一个贪生、贪财之人做朋友?别再厚颜无耻地向我索取了,我没有钱,更没有你说的那个朋友。我就只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邪鬼!”
所有空气都霎时凝结与裴魆说完的“邪鬼”二字,启竹所表现的是极大的打击,裴魆是一副愤怒的样子。
须臾,空气散开,启竹依旧不依不饶:“这是,这只是气话,不是真的,对吗?”
裴魆不说话,拿出一盆金菊拨弄着。
裴魆的无视代表着默认都是真的,让启竹心痛无比,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你真的……”
“真的!”裴魆无情地打断他的话,“你可以走了吧!不甘心?这盆金菊拿去好了,也算对你不屈不挠的‘嘉奖’吧!”
启竹只好作罢,接过金菊,想着留着做个信物,今后再来劝说。
“满足了吧!赶紧走,不要再过来了!卖了它,够你花的。”裴魆打发着启竹。
启竹离开了,裴魆看着他落魄的背影,为摆脱而高兴。
启竹隐约感到了裴魆的笑意,更是心碎无比。他把金菊放在落夜林密道的出口,向着所谓的家的方向走去……
裴魆用手扶着头,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他在想:“贪财的人真的一无是处吗?其实他们并不坏吧,只是一种人性罢了。
“那些贪财的人或许是自卑的,怕失去了金钱自己便受人欺负。可能极贪之人的思想便是:‘我有钱你们都这样看我,如果我没钱你们岂不是一人一口吐沫?’
“孤立和讨厌让人爱上了金钱。”
“难道是我错了?”他最后想着。
斩夜羽昼和启竹来到了依佰尔村,这是个怎样的村落?
虽然刚被裴魆所摧残,但是它以它那惊人的调节能力,在短短一个月恢复得如此完美:清新的空气缠绵着淅沥的小雨,易想到晴天的时候,花盛树茂,果丰鸟语。
一名粗壮的男子拦住了三人的去路,启竹立刻说出一句诗,并示意二人也说出所背诵的诗句。那男子听后,就放行了。
“这是什么意思,就放行了。”斩夜进了村庄,好奇地问着。
启竹看时间充裕,就解释着:“破解这个村名其实很简单。依佰尔村是个诗的天堂,几乎人人会作诗,就连刚才那个粗人也会吟诵一两句。所以第一步,便是吟诗作赋。
“这第二步,就是诗词的内容。村名叫‘依佰尔村’,有没有很像‘一百二村’。这就是关键——诗词中的数词要达到一百二。这规矩也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我倒是觉得挺有趣的。”
斩夜羽昼恍然大悟状,有些暗暗钦佩眼前的这个诗人。
倏地,远处风云突变。阴森黑暗,像极了一张狰狞的脸。这张“脸”嘴张开呐喊,顿作一阵雷声。强风骤起,幕天席地,夹带着风沙袭来。风暴中一股淡雅的清香缭绕着,所到之处虽是狼藉,但也沁人心脾。
一旁,门窗紧闭,一片死寂。须臾,这个仙境般的村落,就成了一片沙海。
好在村庄的路是用石头搭建,细沙从缝中渗入,也消去了不少。
“怎么回事?”羽昼扑打着身上的沙尘。
远处的风云依旧猖獗,三个人都盯着那张狰狞的“脸”。
“这股清香……”启竹嗅到了空气中残留的那股味道。
斩夜也开始嗅着,说:“这股清香,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羽昼也有几分熟悉,开始搜索记忆:“这香,和你家养的菊花的香味很像啊!”
“不是像,”启竹心情开始波动,“而就是,他在那里。”
启竹开始像那团风云奔去,像被猎豹追逐的猎物。不错,他就是那只猎物,而那段时好时坏的友情便是猎豹。
风云下,沙雾遮蔽着本就模糊的一切,只能依稀地辨出两个战斗的人——裴魆和司马魍崎。想象中的兄弟情深,也只能看见无尽的仇恨与狡诈,动手时毫不留情。
启竹等人来到以后,司马魍崎一击把裴魆打倒,裴魆便逃走了。
司马走过来,很是吃力,像是受了重伤。
“堂尊!”斩夜羽昼迎着司马,可司马连话也说不出,一下子倒在地上。
这场争斗为了为什么,三人皆不清楚。
过了一会儿,司马在依佰尔村的一间客栈里醒来。他想坐起来,很不自然,有些做作的感觉。
“太可怕了,他太可怕了……”司马神神叨叨着。
“谁?”斩夜问道。
“不,那不可能!他不会出卖我们的。”司马开始有些激动。
“他?”
司马神情恍惚,没头没脑地自言自语:“他要,要把我们,邪鬼,给杀了,摄取邪力,自己好,好称霸天下。这,这怎么,可能?”即刻他又一次昏厥过去。
启竹听着这句话,脑中一直记着当时裴魆的那个眼神,充满着愤恨与邪恶,久久挥之不去。
裴魆回到落夜林,可以说内心有些欢喜——终于可以去了结曾经了。他丝毫没有猜忌司马的所作所为,他相信他,就算司马嫁祸于他,只要编一个合适的理由,他也坦然接受。
而司马置情谊而不顾,利用着,欺骗着。
客栈外,倏地乱了起来。叫喊声,马蹄声混成一片,还掺杂着几声惨叫。
三人都向外张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