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参与谋害我的都站在左边，其余的站在右边。开始吧。”
楚缡兮此言方落，小丫头们面面相觑，面上都露出犹疑，楚缡兮面色一沉：“有问题吗？”
小丫头立刻呼啦啦散开，照她说的瞬间站好。
楚缡兮淡淡瞥下一眼。
眼眸微凄。
真好。
“你们都很诚实。”
这身体的原主，那位名唤楚缡兮的质子公主，在柳璃来到这身体之前，活得该有多难受？
难怪年纪轻轻便被折磨死了，一醒来就又被拉去审问。
——自认无辜的右手边，竟不见一人。
那晴水若在，想来便是只有她站在那里了吧。
楚缡兮没什么好难过，也没什么好恨的，这身体本不是她的，这些人谋害的亦不是她，也正是因为她们害死了原主她柳璃才能乘虚而入，获得新生。可她明明此时双眸已染上怒意，不知是那楚缡兮的情绪，还是她自己也真的替那楚缡兮感到难过。
她深吸一口气。
楚缡兮……
你走了也好。这人间，这皇宫，你身边这肮脏的一切，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
或许离开，才是你最好的结局。
愿你得到你真正的幸福，在如今你的世界里。
……
楚缡兮用力抑下自己的情绪，抬眼眼眶微红。
双手沾过无数血迹，这却是她第一次为亡人哀悼。
“你们把这质子殿摆置摆置，至少整出个人能住的样子。”
她突然冒出一句，话落转身便向外走去。
跪了一地等待裁决的小丫头都发了懵，待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公主……”
楚缡兮没停留，疾步走出去了。
小丫头们面面相觑。
这便算是完了？
公主不处置她们？
夏苏许久才站起来，声音低哑：“照公主说的做，走吧，都去收拾。”
“是……”
公主没说放过她们，却也没说怎么处置，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夏苏叹口气。
这……才是最可怕的。
——
梁叶杄差点直接站起来。
终于还是忍住，坐了回去。
他在自己座位上微微喘着气，眼睛盯着前方的人，颇像是刚刚狂奔逃命回来，整个人都有些泄劲。
此时大殿安静极了。连一声呼吸也不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的，集中于一点。
看着那个传言里本该十死无生的人。
彪骑将军叶骁进殿后便退在一侧，看着方才跟在后面的人一步一步走进来。
他身躯高大，面容俊秀，眼睛犹与叶暖妃几分神似，此时看着大殿中各人的反应，唇角有一抹笑意。
跟随叶骁进殿的女子一身碧色，走了没几步，便衣摆微动，直直跪在殿下。
“父皇，女儿……活着回来了。”
声音略带哭腔，只听得众人心尖一颤，怜惜之意顿生。
“快起来，刚从鬼门关被人救回来，可别累坏了身子。”墨飞尧快步走下殿，上前扶起她纤弱的身形。
墨晚秋顺从地任他扶起，抬眼看了看，眼神温和，犹有几分掩不去的惊魂未定。
“父皇。”她唤道，声音已经变得几乎平稳下来，“女儿……并未坠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