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弓箭顺风而去,威力叠加,再加上郭氏战车军迎风冲刺,故此一个照面就被射杀了不少人,引得对方统帅暴跳如雷。
“回击,都给我回击!”
有指挥车打出进攻旗语,郭氏战车亦开始紧随其后的开始射箭回击。
哼哼
方子澄冷晒,指挥战车军引着后方敌军突然开始画着弧形向墨禹方向疾驰。
这一刻,连烟少风都知道墨禹的意图了,心中大为惊叹。
“这是……小公子这是要坑杀郭氏的战车军啊!”
“嘿嘿嘿,不错,墨三公子当真是块当兵了料子,小小年龄就已有此眼界,老夫自愧不如啊。传令下去,骖乘以戈划地,制造烟尘,我们从城北冲到城南。”方子澄突然向后边的三辆战车下达命令,那三辆战车的甲首闻言,立刻举起三面小黄旗,而他们身边的骖乘则把手中长戈划地,左右摇摆着制造烟尘。后面的御者立刻将旗语传达到战车上,一时间,所有骖乘都开始以戈磨地,沙尘滚滚,瞬间便隐没了整支战车军的踪影。
战马奔腾,势若惊雷,郭氏战车军里并没有戎车指路,下达命令的是战车军的一个副将范杰。此刻看到前方敌军采取烟尘遮路,让他本能的感觉不妙,想要掉头回退。但当他举目四望,意欲寻一块宽敞道路掉头时,却发现两边弩箭林立,伏尸成片。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已经上了当,墨氏的战车冲在前方,有足够视野选择道路,故此特意从尸堆中寻了这么一条只能进,不能出的道路来请君入瓮。而他偏偏还就一股脑的给扎了进来,此刻后悔,却已为时已晚,因为两边尸体太多,地上还插着成片的弩箭……
弩箭!
等等……怎么会有这么粗的弩箭。
他目测了下此地与城墙的距离,少说也得有七八百米,但看着两边那拇指粗,洞穿着精兵身体的恐怖弩箭,范杰的内心瞬间就凉下去了半截,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墨氏打的是什么意图。
如此路况,如此速度,再加上那些奇异弩箭……
自己这五百战车军……恐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城墙上,墨禹看着自家的战车军打着弧向南冲去后,嘴角禁不住的掀起了一抹笑容。无愧是一代老将,精通计谋,只不过是被烟少风稍微的提了两句,对方便能把他的计划实施的天衣无缝,甚至比他预计中的还要好。
“弓弩瞄准郭氏战车军,弓箭手三百六十五度自由抛射!”
随着墨禹的一声令下,北段城墙的轻型连弩率先发威,随着恐怖的破空声,弩箭发威,一举洞穿了披甲的战马或战车兵。
战马哀鸣,甲兵长啸。
这一刻,郭氏的战车军简直就遭到了灭顶之灾,在连锁效应的带动下,一辆辆战车相撞,倒塌,再加上后面的战车根本来不及刹车。一瞬间而已,敌方的五百战车军就已尽数折损于此,让城上的守军目瞪口呆。
“打旗,让战车军回城。你去告诉八叔,可以出城收获成果了。”墨禹神色淡然的下达了这两条命令后,突然一溜烟的从楼梯上跑了下去,转瞬便消失在了街港小巷之中。
“唉,完了,擅调重军,其罪当诛。虽说哥哥我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
隐约还能听到其稚嫩的自言自语,让人哭笑不得。
每个目送墨禹离去的士兵都神色怪异,但又怎么都掩盖不了眼中那尊崇的敬意。是啊,这位近期崛起的小公子冒着身死之险,救韩枫城于水火之中,当太阳升起之时,等待他的又会是怎样的命运呢。
所有人都禁不住的提起了内心,有种担忧与恐惧。
而城墙下,墨无双已颇为无奈的带领着一千墨剑精卫冲出了城门。
“好你个墨禹,臭小子,居然敢随意指手画脚的指挥八叔了,看我一会儿回去怎么收拾你。”墨无双的嘴里虽然念叨着不好,但那快要咧到耳根子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他此刻的喜悦的。
“大哥还真是有福气啊,生的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彪,我怎么就没那么好的命呢!”
而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南边,突然有璀璨光柱冲天而起,又有一柄巨大墨剑横空而过,伴着响彻天地的惨嚎,那里的战斗终究也落下了帷幕,一切都归于寂静。
墨无双收回目光,很是高兴的道:“看来那郭氏第一家臣还真不好对付,二哥竟然这么长时间才收拾了对方。”继而他反手取下后背的青铜剑,盯着不远处的那片战车狼藉,忍不住的兴奋招呼道:“不留活口,将所有战车零件跟活着的战马运回城里,此次我墨氏彻底的发达了,哈哈哈!”
遥远的东方天际,隐隐露出一抹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当墨子辰一身白衣,提着一颗人头出现在城头众人的视野范围内时,城头上所有的人都沸腾了。
大家长!大家长!大家长!
震耳的欢呼响彻云霄,每一名墨氏甲兵都拼命的嘶喊着,发泄着。尤其是在东城墙的北段,所有劫后余生的战士都喜极而泣,眼中的漠然消退,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是役,韩枫城胜利守城,诛杀郭氏精兵一万两千余人,缴获破损战车五百乘,郭氏的老牌强者,炼神还虚的第一家臣冯宝林战死,新晋强力客聊,炼虚合道的华藏战死。
此等战绩可谓是举国皆惊,堪称是破了天荒,打开了郑国十几年来的衰落魔咒。
而这一战,郭氏也的确损失惨重,彻底的被打下神坛。韩枫城内竟然隐居着大儒的消息也不胫而走,第一时间被郑国十五城所知晓。
遥远的东方,一座规模庞大,气势雄伟的巨型城池中,平阳城郭氏迎来了难以接受的噩耗。
这一天,平阳城的人们见到从郭氏府邸冲出一道冲霄虹光,有摄人心魄的恐怖气机一发即收,引起了平阳城巨大的恐慌。所有人都知道,郭氏老主动了真怒,只此一役,郭氏的实力最起码减低四成,难以独大高山盟。
但大家都知道,郭氏的这个亏却是无法讨回来了,韩枫城有大儒,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中人,整个郑国恐怕也没人再敢打韩枫城主意。没听说郭氏新晋的强力客聊,实力达到炼虚合道境的华藏都被那位大儒给一击绝杀,没有丝毫的挣扎余地么。
而在郭氏的一座偏院中,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袍少年闭目静立,久久没有言语。没一会儿,突然有一贵妇人闯进,人还未至,哭声却已传来,莺啼婉转,声音煞是动人。
“我的儿啊,娘亲对不起你啊,都是娘亲不好啊……”
闻言,少年动了,瞬息间出现在妇人身侧,小心的搀扶住自己的母亲,劝慰道:“娘亲!娘亲不必如此。”
妇人伸手抚摸着少年的脸颊,神色悲怆的道:“都是娘亲的过,娘亲贪图那些功绩,特意向你父亲提了冯大人跟华藏客聊的名字,却不想是把他们给推入了万丈深渊里。如今我儿痛失左膀右臂,娘亲怎能不伤,怎能不悔啊!”
少年柔和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却是笑了。
“虽然娘亲说的在理,但在孩儿看来,此事却未必是件坏事。”
“啊?”妇人惊异,对于儿子的话很不理解。
少年笑着道:“虽然在氏族中,冯大人跟华藏都属于我的人,但他们却是听命于父亲,并非孩儿真正的班底。等今年过后,孩儿年满十八岁,就可以去乾元大学进修,那里才是孩儿腾飞的理想地,区区一方氏族,又有什么好争的。”
“我儿志向高远,娘亲很欣慰,我一妇道人家所能做的也就是为我儿默默祈祷,让你早日潜龙腾渊,成就宏图霸业。”妇人擦了擦眼泪,慈祥的笑,对少年寄托了很高的期望。
“放心吧,娘亲,孩儿什么时候让您失望过。那韩枫城竟然有大儒守护,实在是出人预料,不过敢拔我在氏族的立足根基,此等行径万死难辞,我现在虽无力对付韩枫城,但听闻墨氏主家有两个兄弟很是神武,找个机会,我会以他们的首级来慰藉冯华二人的在天之灵。”
……
而在更为遥远的西方,则有一座超级巨城,傍山而建,据守天堑。最为壮观的是,整座城池都被青铜所点缀装置,有一种古拙的厚重感,很是尊贵与大气。
都城昌邑,郑国的第一大城。
此刻在宏伟的议国大殿里,众臣子分列两边,恭谨而立。而在殿堂正上首,七阶阶梯之上的宝座上,则有一个身穿玄色绘章纹冕服,头戴七旒玄色贯玉冕冠的伟岸身姿端身正坐。
不得不说,那的确是一个集天地贵气于一身的男人,相貌英俊,目光平和,但那微微扬起的眼角却让他无形中流露着一种迫人威势,彰显着其身份尊崇的地位。
乾元皇朝七十二诸侯之一,郑国的国君,郑庄王是也。
“韩枫城无恙,寡人心中甚慰,如今听闻国内有大儒之士隐居其中,不知诸位爱卿可有何高见?”庄王眸光微动,将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臣子后开口道。
其声如洪钟大吕,震得大殿嗡嗡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