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八年的光阴,匆匆流逝。轩辕1088年春,桃花谷的桃花,随着东风香飘万里,最先闻着这花香的,当属这信都城东的云中城了,雕梁画栋的楼阁,高耸入云,足有八层高达十丈的凌云之城,便是这八年间,名震四国的云中夫人的府邸,据说,那位神秘的回春堂幕后之人,就住在那云中城的最顶层,最近,更有传闻,这位神秘的云中夫人,还有一位更加神秘的公子呢,人称——雪公子。
云中城位于信都的东南角上,原本这里还有一个泉眼,可后来不只怎的就成了死泉,泉眼旁的水塘也渐渐成了枯塘,无人问津。
听闻十几年前被神秘人买走,青石奠基,玄木做梁,红瓦为顶,足足用了三年时间,建成了这云中城。
这云中城的最顶层,那高耸入云的楼阁上,春风携卷着花香,吹开了那双微闭的眸子,孔雀蓝翎一般深邃的眸子中,一朵白云如花绽放。
“公子”
一道清冷的声音想起,风过衣袂翻飞间,一张清瘦的脸上,眉眼遮在一张银色面具这下,鼻挺唇薄,略为消瘦的侧脸,更透出一丝冷峻来。
“回来了”
如青玉相击一般的声音,平静中一丝不经意间的温柔,雌雄难辨。
一袭青衣,无花无纹,收紧的裤腿上,还隐隐可见点点灰黄,墨发高高盘起,由青色的发带挽着,本是精致的脸,却是比眼前这位公子,黑了不少。
男子回转身,踱步来到青衣女子的面前,从袖袋中拿出雪白的帕子,极尽温柔的拭去女子额角的请汗,“那个妖孽也回来了?”
虽是在询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面对给自己拭汗的男子,青衣女子没有一丝的慌乱,抬头,再抬头,不由得脸黑了些。
“半个时辰后由西门入城”
女子干脆低下了头,不去仰望那张挂着浅笑的脸,心中嗔道‘怎么半年不见,这厮又长高了许多,看来以后不能站在他身边,这压力山大啊’白衣公子收回帕子,还有意无意的划过鼻尖,嗅了嗅那淡淡的汗香,青衣女子看着男子的动作,嘴角不自控的抽了抽。
男子动作极其优雅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又不失风雅的一饮而尽,淡然一笑间,岂止一个风流了得,“本公子要不要去迎上一迎?”
青衣女子安静的立着,也不回他的话,男子白衣一摆,慵懒的倚在了美人榻里,摆弄着手中的白玉杯,春日里柔和的阳光,落在了白玉杯上,折射出来的光,又落在那微微扬起的唇角上,尽管看了无数次,青衣女子此时依旧是看的失了神。
“殿下如此这般抬举了我回春堂,于情于理,本公子都是要去拜谒一番的,春歌,准备一下,今天本公子在云中城设宴,为世子殿下接风洗尘!”
春歌应了一声,刚刚转过身,却又被唤住了,“等等,世子殿下这一去就是三年,他的那些兄弟姐妹该是十分想念他了,都一并请来吧。”
春歌看了一眼榻上的男子,俊美的脸上除了那轻浅的笑,再也看不出别的情愫来,应了一声是,自去吩咐诸事。
偌大的楼阁里,安静的只剩下风吹轻幔的声音,男子白皙的手抚过脸颊,银色的面具褪去,一双孔雀蓝翎般的蓝眸,映在白玉杯上,深邃不见底。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清酒一杯一杯入腹穿肠,一丝红晕漫上两颊,盯视着那半张银色面具,“皇甫玉恒,好久不见…”
半个时辰后,信都城西城门,城门上的守卫高声喝道:“恭迎征西将军凯旋归来”
守卫的声音一落,众人齐声高呼“恭迎征西将军凯旋归来”。
城门大开,浩浩荡荡的军队在一位红衣战袍的将军带领下,缓缓步入城门,城门里一匹黝黑的骏马上,一玄衣男子,巍然端坐马背上,原本平静的脸,在看到那抹红色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而他身侧的紫衣男子,则是邪魅一笑,说道:“表哥该是玉疆国百年来,唯一一位身披红袍的将军了吧…”
玄衣男子眯了眯眼,很严肃的说道:“倒是颇有几分姑姑当年的风范。”
身侧的皇甫威挑了挑眉,心中嗔道:皇兄这损人不带脏字的本是,也颇有皇后娘娘的风范啊…
墨君麒远远的就看见城门外的兄弟俩了,原本就带着几分魅惑的笑,笑的越发迷离了,来到两人身前,翻身下马,屈膝欲施礼,却被玄衣男子拦住。
“表弟击退西金进犯之军,勇夺沉天寨,收复失地,乃我玉疆功臣,”
皇甫轩顿了一顿,朗声宣道:“征西将军上前听封!”
“末将在”
墨君麒一撂战袍,单膝跪地,拳抱胸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封征西将军墨君麒为安西候,赐居安西候府,黄金万两,良田千倾,美婢百名!”这最后四个字一处,众人明显感觉到咱们这位新封的安西侯爷,身子一晃,险些亲了太子爷的玄金靴面。
“末将接旨”
墨君麒接过圣旨,抬头起身,突然凑到皇甫轩耳边,
“那美婢,有本侯爷美吗?”
皇甫轩闻言嘴角抽了抽,淡淡的回道:“本太子已多年不见女色。”
墨君麒一怔,随即又恢复了那邪魅的笑。
几人回转身,还未抬步,便被四位姿色绝决的美婢挡住了去路,墨君麒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一位红衣美婢上前一步,仅此一步,却是风姿绰约,妖娆无限。
“云中城花兮,见过几位贵人。”
花兮盈盈一拜,额间的发滑落下来,遮去了几许妩媚。
皇甫威身侧的萧舒海是识得眼前人的,上前一步,躬身施礼,
“原来是花堂主,失敬失敬。”
花兮看了一眼萧舒海,只一眼,却是让这位萧公子,三魂被勾走了两魂半,“花兮见过萧公子,公子可是有日子没去聚云堂听曲儿了”。
萧舒海陪笑道:“近日公务在身,实是分身乏术,不知花堂主今日来此,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