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洛河站在水面之上,如履平地一般,随着他的真元鼓动,湖面之上的水雾开始向渔夫为中心聚集,狂风呼啸,周围的打鱼人都听着一声传遍整个湖泊的嘶吼,吓得逃回了岸上。
烟波凝聚之中,竟在洛河的身后隐约形成一头恐怖的巨兽虚影,那是一条似龙似蛇的怪物,扭曲的长身,狰狞的头颅,锋利的前爪,还有一对遮天肉翅。巨兽如蛇一般盘旋一团,将洛河完全护在身下。巨兽当先一阵咆哮,震得水花四溅,浓雾还在聚集,不过片刻,周围已然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这由洛河招来的雾气明显具有遮蔽感知的作用,浓雾之中,完全感应不到洛河的所在了。燕行云皱着眉头,试探性的向雾中射出几道剑气,然而剑气飞出数丈之后,没入白色的雾气中,失去了感应。“这麻烦了啊,阿素,借个风。”
“这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你自己解决。另外,我有大名的,别叫我阿素啊!”素玄真扬起衣袖往燕行云身上一甩,一股劲风从他手中发出,呼呼一声将雾气推开数丈。这突如其来的阵风打乱了洛河的计划,虽然很快又没入白雾之中,但是却已经露出了马脚。
燕行云已经不打算再僵持下去,抓住这个机会,顺着巨兽露出的尾巴大致推算了一下洛河所在的位置,凝神痛击,“三式·星云乱舞!”一瞬间,无数闪耀着火光的爆裂剑气呈扇形,完全笼罩了洛河所在的方位,每一道剑气与水雾接触,都会引发一阵不小的爆炸,一时间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爆炸声中,突然惊起一声粗豪的吼叫,那怪物一般的雾气巨兽虽然被炸得坑坑洼洼,但是非但不似活物一般奄奄一息,反而凶威更甚。浑身伤痕迅速弥合,巨兽以更快的速度,扛着剑气的轰炸直冲过来,势要把燕行云一口咬碎。
“真是麻烦。”见常规手段对付不了这只怪物,青年剑客再出一剑,骤然之间风雷暴乱,云剑一出,就是电闪雷鸣。这柄不肯入鞘的神兵撕开包裹着剑身的黄绸,犹如作兴一般,颤抖不止。用力一握,燕行云将真气注入剑中,猛然甩出一道惊艳的雷鞭。
“啪!”雷光抽到怪兽身上,之后爆发出可怕的电流,一阵霹雳啪了过后,白光内传出滋滋的声响,却见怪兽白色的身躯之上斜划着一条焦黑的伤痕,几乎将其展斩成两断。怪兽受此重创,一时间萎靡不振,伤口之上更是电光闪烁,克制住了怪兽的恢复,甚至令洛河也感觉浑身微微麻痹,一时间真元运转不及。
正准备乘胜追击,再出一剑。谢天心突然出言打断了他,“好了燕兄,这次的切磋已经结束了,再打下去就不仅仅是切磋,而是要打出真火了。”一收折扇,又向渔夫问道:“洛兄,若不嫌弃,不如上来喝杯小酒,燕兄唐突之处,还望洛兄多多海涵。”
“云剑之威,果然名不虚传。”话音未落,洛河已经从麻痹状态恢复过来,更是一记远跳,潇洒利落的跃上小船。此时人在近处,天心才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位渔夫。斗笠之下是一张粗犷的面容,络腮胡子用草绳在颌下扎了个小辫,若非那一双妖异的明黄色的眼瞳,与一般的渔夫也并无区别。长长的蓑衣之内,洛河上身扣着短褂,下身则是扎起裤脚的用鱼皮和布料织就而成的裤子。一双苍虬有力的大手之上留有许多老茧,显然他的长处还是在于近身武斗,而不是使用先天术法。
落座之后,洛河就毫不客气要来一个海碗,将锅中食材捞走了一半,“累死了,这打了一架之后,就应该好好吃上一顿,不然可就虐待自己的肚皮喽。嗯~味道不错,山药,莲子,再配上陈年的花禾老酒,这个汤底有滋味。”一边将鱼肉往嘴里乱塞,一边还要立刻咽下空出嘴巴评头论足,“鱼是这洞庭的鲤鲂,自是不需多说,不过这配料倒是挺有意思的,春露丹,竹枝粉,两仪鹿血丸,皆有补气活血之用,十彩凝香丸,清风散,这是静心凝神的药物,用于爽口也是奢侈啊。还有辛寅太甲丹,金玉柳神丹和百草聚灵单,喂喂喂,到底是哪个败家子这样玩啊!”
“额~没什么吧,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丹药,像我师父都拿来拌饲料喂鹅来着。这些都不是成品的丹药,实际上都是碎丹,也就是炼制剩下的边角料罢了。”
“碎丹也是千金难求啊,果然是败家子。”洛河愤愤不平的又重新盛了一碗,锅中已经见了底。
燕行云怪叫一声:“呔,你这家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小娃娃,这个叫机智。还有没有啊,再来一锅。”
“啪!”谢天心将折扇敲到自己的脑门上,头痛的想到:“原以为又遇到一个隐世的高人,想不到却是个大吃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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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之后,洛河大方的邀请三人到他家里赞住,众人应允之后,他就踩着竹排,向湖心一处小岛驶去。这是一座很小的湖心岛屿,上面只有稀疏的几颗怪树,地面之上铺着一层厚厚落叶,底下全是淤泥。靠岸之后,洛河先是用藤蔓将竹排挂在树下,然后踩着树枝向上跳跃,几个起落之后就翻过树丛,落到里面更干燥一些的荒地之上。
明显是人工开辟出来的空地之中有着一个做工粗糙小木屋,想来应是这汉子的手笔。众人刚一踏入屋内,顿时觉得寒意临身,放眼一看却见房屋的地板并不是预料中的木质,而是一整块青色的寒冰。冰块之中甚至还见得些许水草和鱼虾之类的东西。
“额~你就住在这里吗?”
“嘿嘿~”洛河得意的一笑,指着房中凸起的一颗青色大石说道:“都是这个东西啦,虽然这样的地板看起来怪怪的,不过能帮助修炼,倒也不是无法忍受。”
素玄真定睛一看,突然惊呼:“天地奇物玄玉寒冰石。”
“有点眼力,这石头可是咱从湖底的一个洞穴之中捞上来的结果一出水就变成这样了,丢到房子里弄得遍地都是冰渣,只好灌点水弄平了。”洛河的语气颇为奇怪,既是无奈又是炫耀。
突然,洛河借助玄玉寒冰石的寒气,将冰雾聚集起来,握在手上蓄势待发,开口向三人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每人都至少一件天地奇物,什么时候太难地起舞也这么不值钱了?”
“额~他是燕行云,你知道的。”天心指了指剑客,然后又指着道士说:“这位则是素玄真,或许你听过这个名字。”
“素玄真,嗯~天罡长老的儿子,天师道最年前的先天高手,想不到传言并不是真的,你根本没有被废除武功。”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也不再属于天师道。”
“哦~随你便。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小子你又是谁?”
“无名小卒罢了。”
“我可从没见过能将碎丹当盐使的无名小卒,你和公羊太甲是什么关系?”
对于别人都是尊称一声真人,对于自己师傅就直呼名讳,这明显就是有所成见,天心自然不会直接说我是他徒弟,小声回答:“公羊太甲是谁啊?”
“小子别装了,丹阳真人公羊太甲,一等一的炼丹宗师,这江湖之中谁人不知?而且那辛寅太甲丹正是以他自己的名字所称的独家秘方,又岂是他人可以随便得到的?”
“额。。。好吧,这是我从师傅的丹鼎里淘出来的,不过我的师傅并没有告诉我真名,所以。。。”
“好吧。”洛河一收真元,将冰雾凝聚成一快冰晶,随手丢在地上融入其中消失不见,然后才询问道:“那么你们来到这八百里洞庭又所为何事?别告诉我说是来云游的。”
天心三人互望一眼,然后点点头,似乎是觉得这个洛河可以信任,谢天心出声解释道:“这天下大势,已有****之兆,而我们则是尽量想办法将****的根源消灭在还未开始的时候。”
“哦哦哦~不得了不得了。”嘲讽的笑声从洛河口中发出,“就凭你?武功平平,口气倒是不小。”
“当然不只是我,还有燕行云,还有素玄真,还有空尘道长,还有其他有志于安定天下的仁人志士,当然,还有你。”
“咱?咱只是一个打渔滴,没什么大志向,每天好吃好喝就再好不过了。”
摇了摇头,谢天心反问:“如果天下真的大乱,你就觉得自己一定能独善其身吗?先天级别的你,又刚好是独身一人,甚至还拥有天地奇物,如果阴谋者要杀人夺宝,你又当如何自处?这掀起****的人背后必然有着庞大的组织,你一个又如何抵挡?”
“这。。。”洛河陷入了沉思。
“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先天级别的你会甘愿守在这里孤独一生,不过如不嫌弃,不如带上你的石头跟我们一起走吧。至少跟我们一路,吃喝是完全不用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