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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矮人的剑

兰斯镇,安娜的小酒馆中,这里还是酒气熏天,不过里面的人却没了醉意,好酒的酒客以及老练的猎人看向老剑士风正的目光都有了变化。

显然他们知道风正是一位剑士,而且等级还不低,能够徒手握住二段剑士的剑,在他们看来,太过匪夷所思。

“看来这里不能再呆了,我会处理好那个大个子的。”老剑士风正向门外走去,虽然他不相信高大剑士能够找老安娜的麻烦,不过他乐意为老安娜清理麻烦。

老安娜没有挽留老剑士风正,这个像风一样的男人,到了这般年龄还是一样。“我要走了,像风一样刮过整片大陆。”老安娜想起年轻时风正说的一句话,风要走,是留不住的……

墨林出了酒馆有些不舍的向里面望了望,不是因为人,而是他又一次与酒失之交臂,有些可惜了,他心想。

“我们现在去干什么?”墨林问提着高大剑士比提着拐杖还轻松的老剑士风正,满眼的崇敬挥之不去。

“我不是答应过你送你一把真正的剑么?”老剑士像扔垃圾一样,随手将昏迷的高大剑士丢弃在街边的马棚里,因为太惹眼了,不得不丢掉,他抖了抖粘了些许灰尘的礼服,“这世上只有矮人的剑才能算作是剑,当然,他们的啤酒也很美味。”老剑士回味道。

矮人?墨林记得,上课是老师有说过,艾德亚大陆上的矮人擅长锻造工艺,他们将锻造看做是艺术,容不得有瑕疵,所以矮人的剑都是上上品,自然得到很多人的青睐。

“这兰斯镇上有一位矮人开的店,我以前在那打造过一把剑。”老剑士风正走在前面,对着跟在身后的墨林说道。

墨林有些期待属于自己的那把剑,老剑士风正是个对剑比较挑剔的人,也很爱剑,墨林知道他的小木屋中有一把剑,那不是把巨剑,只有两根手指宽一米来长,挥舞起来得心应手,速度极快。

那是他所见过的最精美的剑,没有剑格,也没有什么刻纹,看起来极为的简朴。剑身光滑如镜,都能够照射出墨林的身影,不用摸都能感受到它的锋利。老剑士风正每次拿出来挥舞过后都会将它擦拭一边再放回定制的木盒之中。

又穿过了几个街道,老剑士风正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墨林看到了一个砖砌的小屋,因为旁边的房子都是木质的,所以这个小屋很是显眼。

小屋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矮人的剑”大概是店的名字,不过也太小气了,墨林心想,完全没有“猎人酒馆”的大气,连彩灯都没有。

风正推开屋子关闭着的拱形木门,墨林跟在他身后。

这个屋子内要比小酒馆矮上许多,老剑士的头都快要顶到屋子的天花板。屋子有些昏暗,只有一盏水晶灯放在屋内仅有的一张桌子上。

屋子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剑,斧子,还有盾牌,斧子是他们的最爱,铸剑只是为了迎合这里人类的喜好,不过无论是锻造剑还是斧子,他们都是一样的挑剔,这是属于他们的艺术。

矮人的锻造艺术是绝密的,他们不会传授给其他任何种族,不是因为吝啬,他们认为其他种族会玷污他们的艺术。

此时一个只有墨林高的矮人坐在比他还高的椅子上打盹,红色的大鼻子不断收缩,然后张开,呼噜声响彻整个屋子,他的口水挂在乱糟糟的长胡子上,嘴里不时的叫着,“酒,酒……”

墨林感觉有些好笑,他仿佛看到老了的马丁,马丁是孤儿院最胖的小孩子,他睡觉也打呼噜。

“咳,莱恩。”老剑士干咳一声,叫着矮人的名字。

“嗯?”矮人莱恩被惊醒,他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将胡子上的口水抹掉,“风正?你这老家话有些时间没来了。这次想要什么剑?”

矮人莱恩看见老剑士风正很高兴,因为风正每次都会要最好的剑,这意味着他可以大赚一笔。

风正摇了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墨林,“给这孩子选两把好些的剑。”

矮人莱恩看了看墨林,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小家伙,你几岁?”

墨林用他认为很有男子气概的声音回答:“今年我八岁,再过两年我就会去考一段剑士。”

莱恩笑了,要知道帝国虽然规定十岁能够考一段剑士,但真正能够在十岁成为一段剑士的人多少年才出现过一个。就连眼前的风正都做不到。

“那你可得努力了,至少要将这个老家伙超越才行。”孩子总得鼓励才行,莱恩心想,“那么,要什么样的剑?”

墨林看着风正,他在这方面当然不如老剑士,在他看来,老剑士说好的剑,那就是好剑。

风正沉吟片刻,“一把大剑,一把武士刃。”

“哦?”莱恩再次看了看墨林,不经为他的小身板有些担心,“好吧,我这就去拿。”

莱恩转身在椅子后面墙壁某个部位敲了敲,墨林听见“轰轰”的响声,地面开了一个大洞,矮人顺着梯子爬下了地洞。

“给我来一杯啤酒,怎么样?”风正笑眯眯的问,莱恩这里可是有正宗的矮人酿制的啤酒。外面酒馆那些掺了水的假酒可比不了,嗯……老安娜的小酒馆也是那样干的,还是风正出的注意,少加一点水,普通人根本喝不出来。

“想都别想,你这个老酒鬼,我的酒快被你喝光了。”地洞传来莱恩的吼叫。

墨林随意打量屋内的斧子与剑,至于盾牌,他都没想过会使用它,老剑士风正教导,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主动防御太过被动,老剑士说他最讨厌被动,无论做什么。

这里的剑真如风正所说,都是上品,若是拿到外面去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不过矮人们并没有那样做,他们开着自己独特的店,按他们的说法,他们的“艺术品”怎么能够与那些粗浅的东西混为一谈。

“真正的好东西可都在地下……”老剑士风正取下自己的高礼帽,以免碰触到屋顶上的灰尘,“和莱恩最喜欢的啤酒放在一起。”说起啤酒,老剑士风正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那师傅您的剑也是在这打造的?”墨林觉得老剑士风正的剑比这里的剑都要好,至少比这挂在屋内的剑要好的多。

老剑士风正摇了摇头,“莱恩锻造的剑的确很不错,不过他可造不出那么好的剑。”风正陷入回忆,“那把剑可是一位矮人锻造大师以及一位地精炼金术师共同锻造的。”

“哦?”墨林很是惊奇,“炼金术师也能锻造武器?”炼金术师最擅长的就是将看起来不想干的物质组合起来,形成新的产物。例如魔晶车,就是魔力与机械的组合。炼金术锻造剑墨林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是一种特殊手段,简单来说就是用炼金术让剑多一些特性,更加锋利。”风正双手放在拐杖上,手里拿着脱下来的高礼帽,努力的回忆。像他这种“老不死”的人,回忆起事情来是有些费劲的,总是要挖掘记忆深处的东西。每次老剑士给墨林讲自己年轻时的所见所闻,都是这样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

墨林似懂非懂的点头,对于他来说,世界太大了。

这时,地洞中终于传出了响动声,莱恩爬着梯子上来了。

他背后背着一把大剑,似乎是铁质的,但又有些不像,左手拿着放在刀鞘中的武士刃,只有大约两指宽,与老剑士那把剑不同的是武士刃略有弯曲,这个造型据说是为了更好的斩击。

而莱恩的右手拿着一个桶,准确的说是一个酒桶,墨林已经闻到了浓烈的酒香。

“哦?把你的啤酒拿出来了?”老剑士风正很惊讶。

莱恩将武士刃和大剑放在放置水晶灯的桌上,随后又拿出两个大的竹筒杯,“你这老家伙也快解脱了,指不定哪天就听到你入土的消息,说不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呢。”

墨林听不出莱恩是在诅咒还是在担心,老剑士风正到不在意,“入土之前能尝到你酿制的啤酒,我也算是瞑目了。”老剑士风正迫不及待的拿起刚倒满的酒杯一饮而尽,就像是沙漠中的迷途路人见到清泉一样喜悦。

“你虽然铸剑不如莫修斯,但酿酒却是比他强上百倍啊。”风正将杯子放回桌上,回味无穷,示意莱恩再倒上一杯。

“谢谢你的夸奖。”矮人莱恩抖了抖胡子,显然不认为风正是在夸他。

“大剑是用精铁做的,武士刃用的是乌钢。”莱恩边倒酒边解说他的作品,“武士刃非常锋利,大剑非常坚硬,是个很好的组合。”莱恩看着这两把剑眼睛有些发亮,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若不是风正,他打算将这两把剑当做藏品,多少钱都不会卖。

“墨林,可要收好了这两把剑,对于我们剑士来说,它们是荣耀,是生命。”老剑士小口喝着啤酒,看着墨林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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