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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离别

“我们该走了,墨林。”老剑士风正叫上背着大剑,腰间挎着武士刃的墨林。此时太阳快要落山了,墨林没想到老剑士风正能与莱恩聊这么久。

背着如此笨重的东西,墨林步伐一点都没有显得缓慢,不久前,老剑士风正将练气的方法交给了墨林,这些天墨林也没偷懒,一个人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照着老剑士的方法练气。

“气”能够使剑士挥舞手中巨剑如稻草般轻盈,也是一些特殊剑招发动的必要条件。

虽说墨林距离一段剑士所需气的强度还差不少,不过能够使他背起两把剑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两把剑总共花了老剑士两枚金币,这对于墨林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可老剑士说,两枚金币连成本都不够,而且他身上只剩下两枚金币,其余的就是一些零散铜币。

这可把莱恩的大红鼻子都给气歪了,看在他与风正的交情上,莱恩只收了他两枚金币。

在走之前,老剑士还偷偷藏了一杯啤酒,那是莱恩酒桶中最后一杯啤酒了,不知莱恩知道后会不会气得跳起来?墨林想到。

两人顺着街道来到兰斯镇大门处他们下车的地方。刚才他们又经过了老安娜的小酒馆,那会儿酒馆被撞坏的门已经重新安上了,老剑士风正只是站在门口观望了一会,没有进去。

墨林知道他与老安娜是朋友,“为什么不进去,安娜奶奶会很高兴你去的,虽然你是去蹭酒喝。”当时墨林这样问。

老剑士风正却是摇头,“有些人越见越舍不得离开,好不容易走开,怎么能够再回来。”墨林听不懂老剑士的话,不过,总有他自己的道理。

魔晶车驶了过来,这是最后一趟经过摩登孤儿院的魔晶车了,司机与售票员也需要休息了。

车门打开,还是没有多少乘客,售票员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售票是一个枯燥乏味的工作,很容易让人困倦。

“我们到摩登孤儿院。”墨林的装扮引起来不少人的侧目,如此小的孩子却背着比他还高的大剑,要不是见老剑士风正一副垂危快要入土的模样,众人可能会怀疑他虐待孩童。

魔晶车卷起滚滚烟尘疾驰着远去,渐渐的消失在兰斯镇的视野中,而陷入短暂的黑暗的兰斯镇路灯亮了起来,彩灯亦亮了起来,屋顶大字上的彩灯交替闪烁,整个小镇又热闹起来。

墨林回头,不过晚了一步,高低不平的小山丘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没能看见兰斯镇美丽的夜景。

回到摩登孤儿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墨林冲下魔晶车向着孤儿院狂奔,他的所有好事都会第一时间和莉莉分享。

“莉莉。”刚进孤儿院的大铁门,墨林就高声呼喊,不过回应他的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回声。

孤儿院的空地上一个孩子也没有,这时他们应该在一起做游戏才对。

老剑士风正来到墨林身前,“哦?孩子们都去哪了?”

墨林茫然摇头。

“墨林?”这时一个小女孩向着墨林招手。

那是米苏,是莉莉的好朋友,也在学习魔法,那位半吊子魔法老师还曾夸过她天赋很好。

“莉莉呢?”墨林有些焦急,心跳的很快,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莉莉……”米苏低着头,她不敢看墨林的眼睛,“莉莉走了,被领养了。”

“嗡……”墨林脑子一片空白,他勉强的笑了笑,“呵……呵,骗人的吧,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墨林,莉莉离开我们都很伤心。”米苏试着劝慰墨林,“她会回来看我们的。”

“不,不,我要去找她。”墨林边说边向后退去,他转身向着孤儿院外跑去。

老剑士风正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墨林,墨林不断的挣扎。

“听我说,墨林,你不知道她在哪,不是吗?先呆在这。”风正平和的说。

墨林终于停止挣扎,就像被猎人抓住的认命的小白兔,墨林的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了出来。以前就算被罗文他们揍了他都不会流泪,每次他都是鼻青脸肿的跑去找莉莉,看到莉莉,他的伤口就不疼了,莉莉每次都会骂他是小笨猫,不会逃跑。

“莉莉……”墨林低声叨念,那个幼小的心灵中挥之不去的小身影再也不会回来了么?

“墨林,我今年一百五十岁了。”老剑士第一次谈起他的年龄,不过墨林没心情感叹这个老怪物活的长久,“我所经历的离别,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每次都难过万分,可是我还是活到了现在,所以,墨林,别太难过,祝福莉莉吧,她会过得很好。”

“可为什么是莉莉?”墨林抹着眼泪,心中充满了不愿,“难得多可爱的女孩,米苏也很可爱,为什么偏要带走莉莉?”

米苏小脸变成了“红苹果”,这是墨林第一次夸他可爱,她心里有些喜欢墨林,可是墨林只和莉莉玩,她有些羡慕莉莉。

老剑士风正耸了耸肩,样子有些像舞台上的小丑一样滑稽搞笑,“谁知道呢?也许他们就喜欢莉莉,总得选一个吧。”

“你现在需要新朋友,墨林,找到新朋友就不会这么难过了。”老剑士风正郑重的说道,“特别是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朋友很重要。”

也不知道墨林有没有听进去,旁边的米苏一直盯着墨林,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走吧,我们去找其他孩子。”老剑士打破这尴尬的局面,米苏有些失望。

“他们在教室里,每次有孩子离开,莫尔老师都会将大家聚在一起。”米苏带着墨林和老剑士向教室快步走去。

听到莫尔老师,墨林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矮胖的中年女人,她戴着红眼镜,随时都是一副严厉的样子,平时没少惩罚墨林。不过这不是他讨厌莫尔的原因,莫尔老师不让莉莉和他玩耍,说墨林是小捣蛋鬼,会带坏莉莉。

从那以后,墨林就和莫尔老师结下了“仇”,莫尔老师说什么,墨林就对着干,为此莉莉没少说墨林。莉莉,真是个懂事的小女孩。

他又想到了莉莉,不知不觉莉莉已经成为了墨林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墨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着米苏来到教室外,孩子们都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着头祈祷。

这是孤儿院的传统,每离开一个孩子,其余孩子都会坐在一起上课的教室中为那位孩子祈祷,祝福,希望那名离开的孩子不要再受苦。

墨林不想祈祷,他觉得神灵并不存在,要不然那么多孩子受苦时,那些神灵在哪?在天上静静的观望?

“墨林。”米苏拉了拉墨林,示意他坐进教室和大家一起为莉莉祈祷。墨林是莉莉最好的朋友,所以他最应该为莉莉祈祷。

“墨林。”米苏再次叫道。

墨林“醒”了过来,他看着米苏,“米苏,你相信有神灵么?”墨林问的很认真。

“我……我不知道。”米苏还是个孩子,这么“高深”的问题不是她应该考虑的,她只要学会如何祈祷,就可以心安理得了。

墨林摇头,“我不相信有神灵,我不会祈祷,莉莉的命运在她自己手里。”他眼神坚定,不像是在开玩笑。

米苏有些担心,她拉不住墨林,她想大喊,向教室内的孩子和老师求助。

“但不是现在。”墨林补充道,“我不为莉莉祈祷,那是因为我不要把她的命运交给那些不知在哪的神灵。”

这些话简直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说出口的,米苏不能理解,不过只要墨林不干傻事她就放心了。

墨林回到只有自己一人的小房间,坐在床边,用手撑着脑袋。他和莉莉是一同进的孤儿院,那时候罗文已经是孤儿院的孩子王了,他欺负莉莉,是墨林帮的莉莉,也是那天起,他和莉莉一直形影不离。

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昨天莉莉还在课堂上“教训”他,今天她就已经离开了,都没给墨林说一声。

墨林又流泪了,再坚强他还是个孩子。

“莉莉……”墨林用被子捂着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砰,砰……”一阵轻缓的敲门声响起,墨林不想开门,无论门外站着谁,反正不可能是莉莉。

“墨林,我知道你在里面。”罗文的声音传来,墨林停止了哭泣,他不要让罗文知道他哭了,他觉得那样很丢脸。

“什么事?”墨林的语气很不友好。

“莫尔老师让我来确认你是否还在。”看来是莫尔老师有些担心墨林,所以让罗文来看看,不过,莫尔老师似乎找错了人。

“我很好,别来烦我。”墨林大声吼道,即使站在屋外,罗文的耳朵也被震的嗡嗡响。

“好,好,我走了。”屋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罗文真的走了,这里又安静了下来。

墨林眼角挂着泪水,嘴中轻声叫着“莉莉……我会来找你,等着我。”他就这样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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