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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到这年的秋天,南中地区已经彻底平定。诸葛亮就班师回去。

到达泸水时,只见月光淡淡,笼罩着泸水,水面上,烟雾缭绕,伸手不见五指;水声呼呼传来,似乎水势极为浩大,大军渡河不易。

孟获和南中的各民族头领说,这是河里边猖神作怪,只要用人头和牲畜祭祀,便会风平浪静。但是诸葛亮觉得用人头太残忍了,于是用面粉搓成人头状,混上牛、羊等肉去代替,名之为馒头。

这一充满迷信色彩的事迹,也促使了馒头的诞生。

祭祀过后的第二天,泸水风平浪静,大军渡过了河。

诸葛亮回到CD,已经是冬季。他又整理了下朝政,和月英度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年。这时,诸葛亮的哥哥诸葛瑾在江东政权那里担任重要大臣,本家一个兄弟诸葛诞在北方曹魏政权也担任重要职务。一家族三个人,都在当时鼎立的三个政权分别担任重要大官,这造成诸葛家族好生兴旺的现象。当时汉族人在权钱文化的影响下,都崇拜权势,对诸葛家族羡慕之余,也对这三个人评价说:“汉得其龙,吴得其虎,魏得其狗。”

很明显,这个评价是从他们的地位进行的比较。客观上,这个评价也反映了诸葛亮在蜀汉政权中一枝独秀的,至为关键的地位。

诸葛亮回到CD后,对上层还是以“恢复汉室”为政治理想,为凝聚人心的号召,以分权给大家共享来团结稳定上层的权贵;对百姓则继续采取闭关锁国,轻徭薄赋,无为而治的政策。在他的努力下,蜀汉经济继续发展,市面上也越来越繁华。

不过,他为了强大益州政权所作的分权措施,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就是在他从南中回来的第二年春天,和他一同辅政的大臣李严不甘心一直雌伏在边疆地区---根据刘备的遗命,现在他还在益州东部待着呢---他认为他的名位和诸葛亮是相同的,待遇也应该和诸葛亮相同。现在诸葛亮掌握中央大权,而他只能扎根边疆搞建设,他很不服气。尽管诸葛亮一心为公,生活简朴,工作勤奋的行为感动了所有人,也感动了他,不过,他还是想着搞点什么动静出来,让益州政权的权贵们注意到他的存在,从而让他也回到中央掌握一下大权---他从来就没想过超越诸葛亮,只要和诸葛亮名位并列,权势相孚就行了。

于是,李严就离开永安,驻扎到江州(就是现在的重庆),征发益州东部百姓,凿山建城,引水为渠,想以长江、嘉陵江作为护城河,筑起一座大城。这座大城最好能与CD一样大,并立在益州,那他地位好像也能与诸葛亮并列,令行益州东部地区。过过权力的干瘾也不错。如果益州的权贵们注意到他,把他调回去,拥护他执掌大权,那是最好了。

诸葛亮对李严的动作,知之甚详。李严这样搞,劳民伤财不说,另立中央的举动,也威胁了政令的统一。不过,为了益州权贵们的团结和谐,也不能不付出一定代价。所以,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大加赞美,为李严筑城寻出了一些重大意义。比如更方便开发东部呀,抵抗江东呀之类的。

总体上,诸葛亮统治的益州地区还是非常平稳的,社会生长也是逐步恢复,并且繁荣起来。

又过了一年,到了后主五年---也就是公元227年的春天,诸葛亮看着人们脸上逐渐露出的微笑,看着上下层一派和谐的景象,看着渐渐充盈的国库,心思也逐渐活泛起来。

一日,他和后主刘禅在CD城外郊游。一阵春风拂面而来,也吹得他束发的纶巾有点歪斜,身上的袍服也猎猎起舞。诸葛亮整了整衣帽,抬望眼,只见在温暖的阳光下,到处都活跃着一片碧绿色。树叶草丛上,也仿佛跳动着明亮的光辉,是那样的鲜艳。

昨夜的一场春雨,滋润了万物,城外远看也到处是一片碧绿,近看地里的禾苗却是稀疏零落,若有若无。这是一年中最美的早春景色,远胜过绿柳满城、柳絮横飞的暮春景色。诸葛亮和后主城郊踏青,随意而行,心中却是感慨万端:看来,CD也像这春天,露出了无限的繁华,实则零落,潜藏着危机。

这次踏青,也让诸葛亮最后下定了决心。

到梨花落尽的暮春时分,诸葛亮给刘禅上了一份表,其实就是告诉益州所有人:我要领兵北伐曹魏了。这份表就是后世著名的《出师表》。

表中先说了当今的形势是:刘备统一天下还没有进行一半死去了,现在天下三分,我们益州疲敝,是很危急的时候。

又说:大家都是好人,很感激刘备,所以都努力工作,想把这感激之情报答在你身上。

告诉刘禅:你要重用大家,信任大家,提拔贤明的人帮助你治理益州,不要相信小人。

并充满信心的表示:只要你这样做了,就一定能“兴复汉室”。

说完了公事,就说私事,他回顾了自己和刘备交往的一生,战斗的一生,以此来教育刘禅和益州权贵,我是老资格了,和刘备关系很不浅哦,别惹我呀:我本来在隆中地区隐居,刘备三顾茅庐,把我请了出去。从此,为了刘备的事业拼命干,到现在,已经有二十一年了。

最后说说现在益州的形势:现在南方平定,益州也兵强马壮的,是北伐曹魏,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时候了。

又叮嘱刘禅:如果你遵从刘备的话,认真治理益州,支持我北伐,那我就感激的很了!

诸葛亮离开CD,要北伐,这个消息让蜀汉政权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一个最高统治者离开老巢,这等于是放弃了自己的权力啊!

大家都怀着复杂的心绪没有对诸葛亮的北伐决定发表意见。刘禅看到诸葛亮的《出师表》后,怀着激动的心情,也同意了丞相的决定。

诸葛亮决定出兵北伐,也是事出无奈,不得已而为之。因为他清楚,以现在的形势,蜀汉政权如果坚守不出,强大的曹魏政权还是会消灭它;如果以攻为守,即使不能吞并北方,也可使蜀汉政权多支持一些时候。

何况,立足蜀汉,出兵北伐,是他在隆中对策中的主要内容。只是,他计划是两路出兵。现在荆襄这一路是不可能了。不过,它可以联合江东政权,促使江东政权出兵,代替荆襄出兵的计划。如此,还是有点希望的。再说不试试,怎么甘心?

至于在隆中对策里,他提出要等待北方曹魏政权发生内乱的天时,现在也不可能了,他也顾不得了。

现在的状况,和他提出隆中对战略时的状况,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也只能随之而变,不能固守一端了。

在诸葛亮家里,诸葛亮要离开家里北去汉中。这可是一件大事。黄月英集合全家之力,做了一个轮椅送给诸葛亮。

诸葛亮家生活自刘备刚打下CD后,就没有变好过。在刘备刚打下CD时,赏给了诸葛亮和关、张、赵云等等许多的田产绢帛,以及数不清的黄金,和宏大的府邸。这些东西,大家要拿回家了,只有诸葛亮把这些赏赐大都推卸了,只留下CD市的八百颗桑树,十五顷薄田。诸葛亮家迁到CD后,就靠着这些生活。不是月英勤劳,一家人又俭省,恐怕家里都贫困不能过了。

诸葛亮受顾命成蜀汉最高统治者后,他也没有以权谋私,家里生活仍然如故,很是清贫。就是这轮椅,还是月英自己和诸葛一家子省吃俭用,亲自动手才造就的。之所以给诸葛亮造这个轮椅,是因为月英知道诸葛亮身体很不好,经常眩晕喘气什么的,骑不了马,现在要离家长途奔波,只能用轮椅代步。

月英懂得机械之学,在造这个轮椅时,也使用了机械原理,把这个轮椅造的美轮美奂。她希望这个轮椅能给诸葛亮减少一些奔波的痛苦,伴着夫君常打胜仗。

诸葛亮在这个春天,在一个春雨连绵的阴天,带着二十万蜀汉的步骑精锐离开了CD。他在CD北面,辞别了后主和蜀汉的大臣们,旁边,是满面雨水的士兵们,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列,由CD蜿蜒向北而去。士兵队伍外,是士兵的家属们。他们在路边,走着,跑着,挥舞着手,叮咛着队伍中的丈夫、儿子、兄弟······

诸葛亮耳边响着家属们对士兵的殷切叮咛,看着士兵们脸上闪着建功立业的渴望,又有着远离家人的沉重。他也说不出话来,只有看向远方。北方远处,依然是还是片黑压压的默默北行的士兵,队伍里,火红的战旗在飘动。

诸葛亮感觉自己的眼睛不由模糊起来,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他极目远望,在这阴雨飘荡的暗沉沉的天色里,行进的队伍里的士兵的脸,如幽灵一般,时隐时现,湿漉漉的宛如黑色枝条上的许多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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