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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幻想空间11

过了今天,年就算是过完了。人们用最后的机会燃烧着他们的热情,以致弄的空气里充满火药的味道,顺便让烟雾蒙蔽住自己的双眼。

我比大家晚了几乎两个小时才离开公司。

在他们都离开公司之后,我听着迪曲,做着我应该做的工作。我让音乐的声音掩盖住那些令人烦躁的鞭炮声,我把自己放在一个快乐的飘渺的世界里,我很平静。我甚至对自己可以如此平静感到诧异。是的,别说是这样的节日了,就算过年,也对我没有任何特别的意义。反正每天都是吃饭睡觉工作,都是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坐车,节日和平时有什么分别呢!

很多时候,我们要保持我们的快乐,就必须学会放弃,学会忘记,学会淡漠。没有了情绪上的起伏,我们更容易接受那些让人伤感的东西。我在努力让自己做到这点,有时候我甚至都觉得自己很冷漠了。

有人说我瘦了,真的吗?我的确没有心事。我承认我还渴望着什么,但是欲望并没有从前那么强烈了。那就像是心底的一颗火种,的确看着是希望,可是,包围着火种的,是千年的寒冰!那微弱的火种,是不足以融化寒冰的。特别是现在,我的信心越来越微弱,那颗火种什么时候会在那股强烈的寒气之下熄灭都不知道呢,又怎么能指望他改变什么!

收拾好东西,在鞭炮声和烟花丛中穿越。仿佛一切都如虚幻一般,我淡然地扫过一切,不做片刻停留,也不去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力去关注周围的人或者事。我提着我的行李箱,像个偶然在这里中转的过客,匆匆忙忙的。我在赶路,我知道我要去哪,但却不确定那是不是我该去的地方,只是任由习惯牵引着我的双脚。我放松着我的意识,将自己丢在一个虚幻的空间。我飘过一整条马路,直到我再次回到我曾经栖息的小房间。

听说今年是难得一见的十五满月,听说今天还会有月食的出现,只可惜,我只能在那条匆忙的路上去看满月,只能在别人的照片里去欣赏月食。我的房间,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能看见火车,夜间,载满归程的旅人的火车。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些夜晚,我也曾看着一列列的火车,猜测着他到底什么时候会来。事过境迁,物是人非,相聚的人如今面临的却是分别。是命定的还是人为的?已经没有必要去追究了!一切都已经注定了要哭泣的结局,或走或留,都将有人哭有人笑。而不管是哪种结果,也许我都逃避不了哭泣。

夜,又深了。

我知道我从上一次生病,情绪就一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很漠然地看着一切,用忙碌的工作躲避着一个人时的落寞。我说我快忙不过来了,我说这样唯一的好处就是我没有时间去想不开心的事。我要在最疲倦的时候才去休息,否则我就不会停止工作,因为我要自己快乐,因为我不想要哭泣。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知道我需要什么,可是我也知道要想得到我需要的东西,很难很难。与其为了这样一个难以得到的东西而让自己难过,还不如让自己努力一点,在物质得到满足的同时,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我知道我这样做其实也是变相的逃避,可是我有选择吗?很多东西想要做到总是比说起来要难好多好多。我累了,我放弃去争取,我只拿我能拿到的东西,这样比较容易快乐!

我也曾经想要摆脱布偶的命运,我尝试做人,我去爱,我去付出,可是我得到的是什么?我保护不了自己爱的人,我爱的人不爱我。我不晓得当初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但是我清晰地知道我选择后的结果。于是,我离开了,我重新变回一只布偶。没有笑,没有眼泪,没有任何的表情……

幻想空间12

从他说离开的那天起,我的世界就开始崩溃了。他没有确定返程的日期,而我却担心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就像很多其他的人那样,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是个繁华而冷漠无情的城市,人与人的聚散离合深深地刺伤了我。

我的躯体麻木地重复着每天都要过的生活,我的魂魄却不知道飘向了何方。我努力地保持着我的清醒,我残存的意识猜测着,或许是他把我的灵魂装进了他的旅行箱,一并带回了他的家。那么,只有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我的魂魄才能回到我的躯体里,否则我将永远这样失魂落魄直到躯体倒下去的那一时刻才能停止这种无谓的生存。

我看着窗外,我用大大的墨镜遮住我流泪的双眼,我在想念,我眼角的余光扫到周围不断飘过的人,我不确定他们的位置,也不确定谁在和我说话,更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我掉进了我自己的世界,一个飘渺的空虚的空间,我感觉不到周围有什么东西会阻拦我,我的身体像泡沫一样,难道失去灵魂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的耳畔总是在回想着他的声音,我听到他在喊我,可是我看不见他在哪里,每次转身,我只能看见白色的光,和无限延伸的空洞。他在哪儿?我在哪儿?到底什么时候是梦境、什么时候是现实?我现在是在梦里还是以前活在梦里?他真的出现过,对吧?不然我的心为何这样的痛?我感觉到有谁在召唤着我,我一定被下了那种叫做爱情的符。我放弃了语言,但我的意识没停止思考,也没停止说话。我的意识里有个声音一直在问我的心,问我到底怎么了。我想他,我害怕他不再回来,我不要就那样匆忙地连“再见”都来不及说。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以后会一起去公园散步吧,会在晚上到屋顶看星星吧。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实在很难受!好想给自己一个长假,去海边散步,去山里找那潺潺的小溪。捡一把贝壳,抓几条小鱼。只要远离这个城市,远离这片繁华和这份冷漠,我无休止地烦躁着,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我甚至以为会在他回来之前疯掉,我无法控制这份虚无飘渺的感觉,仿佛生活一下子没了支点,我会一直这么飘摇,飘摇……

我开始对未来失去信心,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价值,我心烦意乱却不得不压制情绪地去工作。我用无休止地工作来填补我空余的时间,我忘记了黑天,忽视着白天,我把自己埋在那一大堆英文字母和阿拉伯数字里。我翻出一大把新的老的歌来听,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每一句都是我的心意,想对他说却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四月,是飞着樱花的季节,听说那也是恋爱的季节。北京的春天应该也在这个季节吧?为什么我看见的不是刺眼的阳光就是阴郁的乌云呢?我努力地尝试,在这样一小方天空里,找出一点淡淡的蓝色,我用迷醉的眼神望向窗外,不经意间,天已经越来越暗,整座城市又笼罩在灯红酒绿之中,一种绚烂的风情。

风,有点冷,我坐在颠簸的车厢里,不停地翻着手机号码。就像某个夜晚一样,我站在丽泽桥上,把电话本从头翻到尾,竟然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那天的风很暖,不像今天这样让人伤心。靠着冰凉的栏杆,我用力地呼吸着清爽到心底的空气,我告诉自己不要放弃,我对自己说只要坚持就会看到那美好的一天。于是我笑,我让吸进身体里的空气也渐渐温暖,我再一次开始做我最美丽的梦。

一定要回来哦!因为有人在这里等。

虽然还是很担心,毕竟还有太多的不确定,人啊,总是喜欢给自己找别扭。恋爱中的女人更喜欢给自找别扭。而我,不幸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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