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晓解肃所说的并不仅仅是十五什么意思。
直到明月当空。
我还和解肃说着什么笑话,逗得自己都乐不可支。捂嘴笑得直不起身来。解肃却突然过来,抱起我。
不是那种侧抱,是直直的抱着我的两条腿。我被迫直起身子,扭头看他。我说:“你干嘛?”
他说:“你快伸手!”
“哈?”我不解的对他伸出手。
他说:“哎呀!你怎么那么笨,举高啊,月亮在你头顶。”
我似乎就懂了点什么,我是不是曾说过摘月亮?
我于是有点傻乎乎的低头看着解肃说:“这还不够高呢。”
解肃于是将我放下来,翻身爬到轿子顶上对我伸出手说:“楚楚上来。”
我说:“太危险了解肃。”
解肃说:“我会保护你,你快上来。”
他后面的话带着命令,我只得拎着裙子上去。解肃力气不算大,自己上去还好,拉着我便两人都摇摇晃晃的。好容易我也上了轿顶,顾不得什么仪表,两人皆是大喘气的躺倒在并不舒适的轿子顶。
解肃躺着,抓过我的手放在身侧。
我便偏头看他。他没有说话,最后只是将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他说:“同样是笑,你今日之笑比往日要好看不少。”
我说:“今日也比往日要累不少,我这会子都快能睡倒。”
解肃连忙坐起来,说:“你别睡!”
我说:“哈?”
他拉我拽我,然后又欲抱起我。
这地本就不平坦,在山间,加上轿子就更不平坦了,我连忙按住他说:“别闹,太危险了。”
解肃挑眉说:“你是不相信我?”
我怎么能不相信他呢,我的人是他的,我的命亦是他的,于是我抱着他的脖子,他将我举起,他说:“你快去捉月亮。”
本就是摇摇晃晃的,不容易保持平衡,我的手根本不敢从他身上松开,他似有些急躁,将我举得更高。
我整个人几乎只有脚尖和他接触了,于是站得高又摇摇晃晃的我们摔下了轿子。
我连忙弯腰护住解肃的头部,解肃却是一个翻滚将我抱在怀里死死的。
在地上滚了两圈,碰着石头我们才停下来。我从解肃怀里探出脑袋问:“解肃你还好吧?”
解肃将我扶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嘴脸然后说:“我没事,只可惜这月亮是摘不下来了。”
我愣了愣,遂认真的对解肃说:“可是我摸到它了。”我拿出帕子给解肃擦脸上的污渍和伤痕。
远处一直瞧着的下人们纷纷向这边跑过来,解大少摔了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解肃说:“楚楚,你得答应我,你不能骗我。”
我摸摸他的脸说:“我不骗你。”
“那月亮是什么样的?”解肃问。
我说:“是暖的,软的。”像是一个吻,像是一颗心。鲜活温柔,痴情而恣意。但是依旧保持着明亮清晰的样子。
我和解肃的吻使得那晚上我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回去的路上,我在轿子里唱到:“我欲乘风归去~”
解肃躺在我怀里,轻声应和:“高处不胜寒。”他眼里满是浓情。
我和蔡景天在小摊子上喝了些酒,我便任由自己去醉,人要是想醉的时候,无酒亦能醉。
我一口酒气的对着蔡景天唱:“明月几时有?”
蔡景天说:“我送你回去吧。”
我转着眼珠子想了想,终于还是同意了。他送我到巷口,我说:“行了,你回去吧。”
蔡景天还是那句话:“楚楚,你要开心一点,我会一直等你。”
我转身对着他挥挥手,朝院子走去。
我知道自己没醉的,做我们这行的,哪里能轻易醉倒,更何况,蔡景天要我如此克制。我离了他的视线,便好好地走路,只是脚下却是有些虚浮,快到门口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绊到,险些摔倒,我便低头看看,抬头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醉了,不是常说只有喝醉的人才说自己没有醉吗?我走上前去,凑近那人问道:“韦语堂,你说我醉了吗?”
韦语堂拽着我的手将我拉进院内,有接连推开我的房门,将我丢在椅子上。
他在屋里字张望一番,瞧着地上乱七八糟的衣裳,瞧着窗前惨败的花卉,瞧着桌上积灰的茶具,冷着脸,去打了水,煮了茶。
我便只当自己醉了,哼着歌撑着脸,看他。
直到他将一杯热茶递到我面前。
我伸手去接,触到他的手指,瞧见他连忙缩了缩手指,才知面前俱是真实。真实的茶水,真实的韦语堂,真实的感情。
我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韦语堂说:“艳冠皇城的宫楚楚竟是你。”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所以我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自问自答的说:“也是,你要查事情,总是能查到的。”
韦语堂心情似乎很不好,他说:“宫楚楚,你若是还承认自己姓宫就该回来,宫家现在情况很不好。”
我语气轻柔,只是不想激怒他,只因为我的每句话都能激怒他,我说:“我爹不是早就不许我姓宫了吗?”
韦语堂说:“现在整个宫家全靠你爹一个人撑着,太子的情况不太好,你爹打算拼死一搏了。”
韦语堂说我爹要拼死一搏就证明我爹真的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了,说明太子如今和锐王斗争的局势实在不太妙,我爹算是他手下一员大将了,究竟什么事情需要我爹这样奉献?
我听了韦语堂这番话,仅剩的一点酒气和快乐统统消失。我平静了一下思绪,才开口说:“我回去有什么用呢?只是平白给我爹的计划添上污点罢了,当初他赶我出门不就是因为我破坏了他的计划?”我爹不是解肃,他心思深沉,无论何时他都不需要我。
韦语堂说:“你果然是个不孝子。”
我心中自然是有悲伤地,仿佛我已经能看到我爹的死相,可是,身在朝廷,既然决定要站队,总是有死有活,有得有失的。我想着,不知道到了阴曹地府我爹见了我是否还会如当初那般说:“宫楚楚你这个不孝子!你给我滚!我宫鸿志只当这辈子没有你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