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帝曜的脸又冷了一度道:“我不顾削鳞之痛,救你于水火,你怎的醒来第一眼就找他!究竟,是本君重要,还是那朵破花重要?”
南荼毫无血色的脸微微抬起,细细斟酌,终于找到了自己觉得别扭的地方:“本君?龙鳞...原来,一直都在骗我。”她好看的眉毛拧了起来。这天地间敢自称本君的有几个,那几个远古神祗里身上有龙鳞的也不过升龙殿那尊大佛罢了。
“不是。。本君。。我。。”被抓住把柄的帝曜有些紧张,他想解释些什么,又该解释些什么。南荼手一挥,大气道:“不必再说了,既然如此,便就此别过吧。”边说着边捂住胸口,向门口走去。帝曜望着她越走越快的步伐,就仿佛自己是邪物一般,唯恐避之不及。可是如此,却又该如何解释。
甄墨被帝曜揪起来的时候,还没有睡醒。黑着眼圈坐在南荼的房间。帝曜已经沉默许久了。当他头终于一点点沉下去,即将入梦之时。帝曜一拍桌子,惊得他瞬间抬头。扬声道:“不行,本君岂容别人在头上解手。本君想解释的,她不听,便算了。本君又不强求她。”
“······”甄墨终于忍无可忍,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手握桑邪。帝君你知道什么叫隐忍么?
帝曜这才回头歪着脑袋观了观甄墨的面相,“你不大舒服?”甄墨原本郁结的恼怒突然烟消云散,眉眼怔了怔,摇头。跨出步子打算离开这个地方。
突然,帝曜问了他一个深奥的问题:“昀安将军,你说,此时的我,喜欢的究竟是神奇,还是南荼呢?”帝曜迷茫地望着南荼曾入寝的地方,似乎在幻想着,下一秒南荼便躺在那里。
此时甄墨的脑子如同观影一般,将神奇和南荼比较了一下。万年不变的面瘫脸淡淡瞥了一眼帝曜,望着地上道,:“谁现在离你最近,你喜欢的便是谁。”随后走了出去。甄墨往卯日当差的方向望了望,这骄阳格外艳烈,想来是他心情比较好。
闻言帝曜点了点头,可细细思考又觉得哪里不合情理,待终于想通的时候,神色复杂地看了甄墨一眼。自言自语道:“下次可得离他远点,可怕。”
南荼不知何时找到了莲若的住所。幽繁不断换着盆中的冷水替他擦拭着,而她自己,仅仅坐着远远的看着。原因是:
半个时辰前,南荼将整盆水倒到了莲若的脸上,“听说这样醒的快。”这是她的原话。
帝曜还没跨进门,便见到一手托腮坐在那里的南荼。气色仿佛恢复了很多,就是看起来太过安静了。他轻轻走进门去,站在她后面。
南荼自然早就知道他站在身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他离得近一些,心里就别扭的很。甩下他走开,也是因为,害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在他面前现出原形。
他特意选了她对面的位置坐。待整理好衣袖正大光明地看着她时,她早已闭上了双眼。
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有话说不出的感觉,他满脸的愁容。怎的这女子,都是这般的麻烦。
聚魔窟。
黑鹰盘旋归来,南荻顺了顺它丰满的羽翼,从腿上将那片纸条抽了出来。卷在里面的是自己的话。南荻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字写的美丽,待迫不及待地反过来想看这打小就不在身边长大的臭丫头给自己写了什么的时候,一瞬间脸同时黑了下来。只见背面用弄浅浅书了一个大写的“哦”字,南荻瞬间觉得自己对她感到失望。
他手掌一挥,只见面前瞬间摆满了佳肴许多。将黑鹰向前送了送,问了问它的意见。“归墟,你今日想吃哪个?”被换作归墟的黑鹰从高至低滑翔下来,直至冲向了那皮肤粗糙,满布大小不等疣粒的蟾蜍。
看到归墟的选择,南荻哈哈大笑,摸了摸它的脑袋,转身走了出去。然归墟的鹰眼魔窟中瞬间明亮,它叼起那只蟾蜍的腿儿,随即,扔了出去。然后一头扎进魔渊谭中,久久没出来。
此番,南荼还在守着莲若。她不知,莲若的神魂早已被冥使勾去了幽冥司。
鬼界。
幽冥司鬼王炼狱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而一红衣媚面的男子压在他身上,拽着他的官帽。
“谁给你的胆子,敢勾我的魂来,是活够了吗。”莲若很是暴躁地看着他。
炼狱觉得实在是委屈死了,用一种求救的眼神看着魂吟、巫铃。二人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他们。于是机械地扭头,:“莲若大人,主上当时是这么说的。”魂吟话刚刚结束,巫铃便接了上去,尖锐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滑稽:“我看那莲若命格的时间不大长了,去,给我把他魂勾来玩玩。”方才说完,兄妹俩哈哈大笑。
炼狱此番更加郁闷,谁成想莲若的神魂与真身的力量不相上下,而当时商灼的凤火与他的莲棘是两种力量相克,又只因是他的地盘,是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
啸天本算的,今日今日炼狱不当差,所以从正殿溜进去也正合适。正拿着一壶酒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才发现事情不大对。
见莲若压在炼狱之上,两人还一脸惊奇地看着自己。不,准确的说,仅仅莲若惊奇。来自炼狱的眼光,是那样的令人恐惧。
本琢磨着自己是做梦,继续向前走,晕乎乎的,发现面前由二人至四人,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继续走。
见他往自己的寝宫走,炼狱唤道:“过来。”说完啸天便如同被天雷狠狠击中了一般,停顿了一下,赶紧跑开。还没跑出去几步,见魂吟巫铃突然闪现至眼前。前者擦了擦吟巫剑,后者晃了晃引魂铃。啸天见无地可逃,索性化了原型趴在地上。魂吟见状揪了他脖子后面的狗肉,提到炼狱面前。
炼狱全然忘记身上的重量,严肃地问他:“棣命说什么了?”啸天蹭了蹭他的胳膊,道:“她说:莲若哪日魔使干够了,赶紧滚回天界去。魔族人丁众多,她可管不过来他那盆子破事。”
“·····”闻言莲若从他身上起来,拍了拍身子上的灰。“我先回去了,改日回来陪你吃酒。”
闻言炼狱挑了挑眉道,:“吃忘川河的酒?”然而话刚出口,莲若便腾云而去。
炼狱摸了摸脑门上那朵绷到他脑门上的红莲,心中尤是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