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有一个雅间,雅间里有四个人,一个冷酷威严的中年男人,他脸上总是带着一点担忧。旁边一个穿白色中山装,冷淡镇定的男人,他正在倒茶。
冷酷威严的中年男人当然就是传说中的‘华东司徒真’。他轻轻叹息:“自从十五年前等过一个人外,我已没这么等过人了。”
“是的,如今能让你等的人除了‘大道’哪个最隐秘组织的老板之外,已没有人值得你等了。”说话的是一个两鬓银发,脸色赤红,眼神矍铄的老人,他叫管天阳。
司徒真冷酷威严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慈爱,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子,只见她面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病态无力。可是她哪张快白得透明的脸上却透着冷傲与倔强。
就连她的嘴唇都那么苍白,就像抹上纯白的唇膏,她轻轻的咳嗽,张开苍白的嘴唇:“就算拿不到治病的药也没用关系,我现在也很好。”
话当然是对司徒真说的,因为她是司徒真的女儿。司徒真咬牙,坚定地看了她一眼:“楚楚,相信爸爸,一定能从你妹妹那里拿到哪份地图,找到救治你的药。”
“传说中保存了近两千年的药还能存留到现在?我不相信。”司徒楚楚冷冷地说。
司徒真冷酷的脸上疑惑横生,幽幽地说:“只要相信,就会有奇迹。”
此时,穿白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稳稳地倒上几杯茶,他的表情很淡漠,很稳定。
司徒真刚刚端起茶,雅间的房门就被敲响。开门的是管天阳,一个服务生制服的年轻人端着一个很大的盘子,正轻笑着。他的笑看起来有点坏,有点邪,再配上古铜色的面容与深邃的双眼,整个人看起来异样突显。
轮椅上的司徒楚楚扯了扯膝盖上厚厚的毯子皱眉,管天阳狠狠瞪了一眼这个异样的服务生:“现在不是上菜的时候。”
服务生又坏坏地笑了笑:“现在正是时候。”
“司徒大老板等的人还没有到。”管天阳耐着性子又说了一句。
但是这个服务生却还在笑,完全不顾管天阳,自己端着盘子就走了进来:“他们三人来不了了。”管天阳忽然攻击出几招阻挡,这个服务生竟然轻而易举的闪避开了。
管天阳却已停手,愣了愣,面色冷如寒钢,沉着脸问:“你是谁?”
服务生笑道:“我姓柯,叫柯乐。”
话毕,柯乐揭开了盘子,盘子里面装着三只手,三只不一样的手。一只干瘪而冰冷的左手,一只只有四个手指的修长右手,还有一只苍白秀气的右手。
司徒真忽然间眼如刀锋般盯着柯乐:“你知道这三只手的价值吗?”
这三只手的价值用富可敌国也不为过,一只能杀人的手,一只能盗窃任何想盗的东西的手,一只能攻陷网络系统的手。就这么样的三只手,无论是谁也不能否认它们的价值。
柯乐还在笑:“我不知道。”
“你知道我用这三只手做什么事?你知道这三只手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司徒真的声音越来越寒冷,越来越凄厉,越来越尖锐。
柯乐淡淡地说:“我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将这三只手砍了。”
柯乐扬了扬自己的手:“我只知道这三只手离开了手腕,而我的手还在手腕上。”
司徒真奇怪地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冷酷的面色竟然变得有了喜气:“不错,你的手确实还在。”
柯乐反复翻转自己的手掌:“所以,这三只手能做的事,我也一样能做。”
司徒真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
“柯乐。”
司徒真瞟了管天阳一眼,刚猛而疾速的一拳已到柯乐身前,拳风摩擦着空气,柯乐扭身闪躲,管天阳猛变拳势,柯乐一掌对在管天阳拳头,顺势飘身而出。
“进来。”司徒真又冷酷的大叫,柯乐才缓缓走进来,司徒真再一次问:“你真的叫柯乐?”
“难道你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听?”
“这个名字非但不好听,而且很可笑。”声音冷冰冰的,人也冷冰冰的,司徒楚楚在轮椅上用冰锥般的眼神看着柯乐。她的希望就是这三只手,这三只手也许没有完全把握拿回地图,找到治病的药物。可是,现在这三只手断了,她心理很失落,心更冷。
此时,柯乐才注意到雅间角落的这个女人,轮椅上的女人。尽管房间的温度不低,她的身上还是铺着厚厚的毯子,整张脸苍白几近透明,绝美的容颜冷傲冰冻。
柯乐突然坏坏地笑了笑:“想必这位就是楚楚大美女,听说你很冷,是不是冬天总是一个人睡?”
在自己父亲的面被别人调戏,司徒楚楚心理多少有些惊骇,很多年没有人敢这样说她了。
司徒真见到这个奇怪的柯乐在挑刺自己的女儿竟出奇的没有生气,只是轻叹,“你真的能做他们三人做的事?”
“也许我没有他们的这种手,但是做一些事情还是可以的。”
司徒真忽然就有了笑意:“请坐。”
柯乐刚坐下,菜和酒就上来了,菜当然不必说,酒是茅台,最烈的那种。
司徒真大喝:“倒酒。”
管天阳倒上三碗,司徒真柔声说:“楚楚,过来敬他三碗。”
柯乐虽在笑,心理却很吃惊,最烈的茅台,一个女孩子喝最烈的茅台。司徒楚楚冷傲的脸上忽然动容,她已转动着轮椅过来,端起一海碗烈酒冷冷地说:“我敬你。”
她说完话,不等柯乐端碗,自顾自地端起就喝,她的人美艳,高贵,喝起酒来确像个土匪。
柯乐也端起海碗,一口气就喝完,管天阳又立刻倒上。司徒楚楚双眸闪耀着光芒,眨了眨漆黑的眼睛,“你一个人能做三个人的事,就一定能喝三个人的酒。”
柯乐苦笑着端起大碗又一口而下,连续再喝了一碗。等他放下海碗,司徒真眼里的笑意更浓:“果然不错,喝烈酒就像喝可乐。”
柯乐长长地吐了口气:“幸好喝的是烈酒,否则装三大碗可乐下去一定能把我喝醉。”他还在打趣。
司徒真却忽然严肃地问:“你知道你要做的是什么事?”
“不知道。”
“看来你的酒喝得太多了。”话是司徒楚楚说的,她在冷笑。
柯乐摇着头,仿佛随时都会醉倒的样子。“你知道我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他在紧紧地盯着司徒楚楚,眼神虽然不太坏,却也不太好。司徒楚楚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上忽然出现一抹红晕。这让她的那种病态美更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能想象一个冰冷高傲而带着病态女人的美吗?这是一种复杂而简单的美,复杂是因为她的冷傲与病态,简单是因为她的脸上出现了这一抹红晕。
司徒楚楚明知道他在故意使坏,却忍不住问:“你最擅长什么?”
柯乐看着她漆黑的眼眸,给自己倒上一碗酒,端着走到司徒楚楚的跟前,半蹲着一饮而尽后,将海碗盖在手上,他神秘地笑了笑,忽然将盖在手上的碗拿掉,手中就出现一朵梅花。
凌寒独自开的冷傲寒梅,就这样孤独冰冷的躺在柯乐手中,他轻轻地捏着最下端的木枝,诚恳地递到司徒楚楚面前:“送给你。”
司徒楚楚冷傲而孤寒的面容竟然有了一丝激动,那一抹红晕正如湖面的涟漪一样在扩散。她看到寒梅就如看到自己,她自己本身正如这朵寒梅。
司徒楚楚愣住了,从小到大从未有人送过她东西,而且还是她最喜欢的寒梅。现在她的心理已有些起伏,想伸手去接,但又很快缩回看来了。
柯乐笑了笑,突然伸手紧紧握住她哪冰冷秀美的手,亲自将寒梅放在她的手中,柯乐站起来,又露出了坏坏的笑容,“我最擅长的就是骗女孩子。”
这句话一出,司徒楚楚的手抖了一抖,手中的寒梅拿也不是,扔也不是。紧接着柯乐又说:“现在我的诚意拿出来了,就看你们的诚意如何了。”
他的语气有点得意,就像司徒真非要他去做这一件事不可,少了他谁也不行似的。
他的样子当然逃不过司徒真的眼睛,司徒真淡淡地说:“我凭什么相信你?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很有名才对,然而我却从来没听过。”
柯乐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今年快二十四了,不但没有一个像样的老婆,而且连一点存款都没有,如果我还不出门,只怕这一辈子都要抱着冰冷的被子睡觉了。”说完他又有意无意地看了司徒楚楚一眼。
她已冷娇地垂下头。
司徒真虽然还在怀疑,却暂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因为这件事情已不能在拖下去了。他又让管天阳给柯乐倒上一碗酒:“来,喝完这杯酒我们再好好谈正事。”
喝完这碗酒柯乐就晕乎乎的醉倒了,倒得很快。司徒楚楚惊异的看着司徒真,眼神奇怪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