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早已沉,无星无月。
初春的风还很冷,一阵风刮过,就如刀锋闯入了麦田。柯乐醒来的时候正好大酒楼的大门上,因为他是被吊起来的。
他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冷得发寒,全身疼痛难忍,衣着褴褛,脸上污血满布,他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水,竟然破口大骂:“司徒真,你这个狗娘养的乌龟王八蛋…”所有的脏话粗话他都骂了个遍。
骂完了,冷风还在刮,吹在身上还在疼。可是他的心理却舒服多了,酒楼辉煌的灯光忽然照射在他的身上,他又开始破口大骂,一边接着一边的骂。酒楼远处忽然驶来一辆黑色的轿车,稳稳停在柯乐的身下。
柯乐没有去看,嘴里还在骂,车门开了,下车的是一位穿黑色西装的国字脸大汉,他笑着开口:“骂得好,我就喜欢听别人骂人,特别是骂这个人。”
柯乐俯视着下面的人:“你有病?”
“没有。”
“既然没有,为什么喜欢听别人骂人?”
“我放你下来,你在接着骂给我听好不好?”国字脸大汉笑着说。
“好。”
柯乐被放下来,全身骨架犹如散碎,他疼得直咧嘴,国字脸大汉哈哈大笑:“你的伤看来不是很重?”
柯乐也笑了:“哦?”
“还能骂人就证明伤不重。”国字脸大汉紧接着道:“请上车。”
柯乐竟没有犹豫,悠然跨上车。他就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任意国字脸大汉将他带去什么地方。幸好在一条幽深小径的别墅门口停下来,灯火通明的别墅里温暖柔和,柯乐一进来就倒在柔软的大沙发床上。
国字脸大汉也坐下,客厅的一扇门被轻轻地推开,立刻走进来三个女人,三个容颜妖冶,身段窈窕柔软的女人。她们手里分别端着酒菜,还有衣服。
国字脸大汉又笑呵呵地说:“兄弟,这么冷的天你一定希望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
柯乐坏坏地笑着正欲开口,三个女人已施施然地走向他,像剥鸡蛋壳一样将他的衣服剥开,搀扶着他走进浴室。浴室春光旖旎,热雾中竟难看清三个完美女人的面容,可是在这一层神秘的迷雾中三个女人更显得倾国。
柯乐却严肃着面容,脑袋迅速转动着,想着这一切的陡然与偶遇,这一切的仓促与安排。
不知是享受还是故意,大概一个小时,柯乐才换上整齐的着装缓缓走出来,身后的三个女人更加妩媚,更加妖娆。萦绕在他身边斟酒夹菜。
国字脸大汉笑呵呵地:“兄弟,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极了。”
“你不问我是什么人?无缘无故让你来干什么?”
柯乐淡淡地说:“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会带我去见一个人。”
国字脸眼中充满了欣赏,“你知道就好。”他的话才说完,客厅的门已被推开,司徒真推着冷傲的司徒楚楚缓缓地走进来。紧接着国字脸大汉带着三个女人走了出去。
客厅里就剩下他们三人,司徒真含笑看着柯乐:“看来你并不笨?”
“据说司徒真做事向来都是谨慎严密,我想就算要找人办事也绝不会公开让外界知晓。”
司徒真还在笑,也在听,司徒楚楚冷傲而苍白的脸上仿佛又有了一抹红霞,是希望的红霞。
柯乐却盯着司徒楚楚白中残红的脸,诚恳地说:“我来自一个边陲之地,如果不能做一件足以证明我能力的事,那么我这种条件的人估计是一辈子也不会有所成就的。”
司徒真已接下去说:“所以,你专心注意社会中的一些大事,大消息。然后就自己找上了门?”
“特别还是司徒集团,司徒真这样的人。”柯乐笑着说,
司徒真幽幽叹息:“其实,司徒家的权利我早就交给了我的两个女儿。”
柯乐眼睛大大地瞪着司徒楚楚:“是吗?”
司徒楚楚没有表情。
司徒真接着说:“我的大女儿楚楚从小患一种罕见的怪病,全身冰冷难以站立。”
柯乐有些遗憾地看着司徒楚楚,苍白的脸,精挺的鼻子,高傲的眼睛,竟然连嘴唇都白得那么耀眼。一个这么美的女人上天偏偏跟她开了一个玩笑,一个缺憾的大玩笑。
他忽然有些不忍直视,“我相信她会被治好的。”
司徒真摇头:“我拿着她的血液样本,以及所有的资料四处求索,二十年多了,都没有结果。”
司徒楚楚面色倔强,孤傲地目视着自己的全身欲言又止。
柯乐霍然问:“难道这次的事情与楚楚美女的病情有关?”
司徒真冷酷的脸上笑意越来越浓,眼前的年轻人并不需要说得太多,他自己就能明白。
“是的,拿一张地图,一张据说能找到一种药物的地图。”司徒真激动地说。
“是什么药物有这么神奇?”柯乐镇定地问。
“一个关于夜郎古国传说所遗留下来的药物。”
柯乐诧异地凝视着司徒真:“你相信这种传说?”
“我不得不相信,这也许是她唯一的希望。”
一个父亲为了自己的女儿,花了二十来年的时间跑遍世界大地,最终还是求医无果,这种本该早就绝望的心却在一个简单的交易中看到了希望。
半年前,司徒家得到了一个消息,夜郎古国遗留下的药物的消息,据说正是因为这种药物,才导致了近两千年前的夜郎国覆灭。所以,这种传说中神秘的药物受到很多人的争宠。
那时候,司徒真还在远方求医,家中的权利基本都交给了司徒楚楚与司徒动人两姐妹。可是,狡诈而颇有心机的司徒动人却将得到的这张地图私自藏了起来。而且还从司徒家分裂了将近一半的势力。
司徒真听闻这个消息后急忙赶回来,苦苦追寻了半年,终于有了消息。
听完司徒真的话,柯乐不禁肃然起敬,同时又对司徒动人的行为感到费解。但是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最终目的,他沉吟良久,又问:“既然她带走了这张图,又分裂了司徒家族一半多势力,那么为什么还不去追寻地图里的东西?”
“因为她只有半张图,另外半张图早在我发现她异样的时候就拿到手了。”话是司徒楚楚回答的,她的表情忽然变得愤慨,苍白的脸更加冰冷,冰冷中带有沉痛与哀伤。
“所以,她非但还要想得到你手中的半张图,而且还用这半张图要挟你们?”柯乐不紧不慢的分析。
司徒楚楚苍白的面色因激动得发红,厉声说:“是的,司徒家的势力她虽然分裂了一半,但是财产她却得到不到三分之一。”
“所以,你们要找三个人去拿回这半张图,既不能让她继续要挟,也是为了传说中的药物?”
司徒楚楚不说话,她的表情已经默认了。
司徒真却奇怪地凝视着柯乐:“现在这三个人的手被你端上桌,看来你已有把握完成这件事了。”
“我没有。”
司徒真凌厉如刀锋的眼神立刻逼面而来,“你没有?你将这三只最贵重,最具有力量的手砍了,现在你却说没有?”无论是谁也接受不了这种打击与嘲弄。
柯乐自信地笑了笑:“你在做每一件事之前是不是都很有把握?”
司徒真不说话了,无论是谁也不敢说这种绝对的话。柯乐接着说道:“但是,我做一件事之前通都会谨慎细心,一个谨慎细心的人通常比较容易成功,你说呢?”
司徒真又笑了,看着眼前这个不虚夸,不浮躁的年轻人大笑,笑完才说:“好,你现在想要什么?”
柯乐坏坏的笑容也浮现,轻佻地看着司徒楚楚。“如果你能站起来,你的美应该就完美了,我喜欢完美的东西。”他无视司徒楚楚冰冷锋芒的眼神,紧接着叹道:“只可惜,你不能起身。一个不能起身的女人做某些事情实在是很不方便。”
柯乐看着笑容满面的司徒真,说:“所以,除了钱之外,我什么也不要。”
柯乐被狠狠地揍一顿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司徒动人的势力不小,一个人想要做一件极为秘密,极为重要的事情当然不能随便让别人知道,而且,柯乐也看得出司徒真真正相信的人只有自己的女儿司徒楚楚。
第二天,柯乐在韩州城最奢华的总统套房醒来,他一醒就发觉自己还在睡梦中,因为眼前忽然多了七八个美丽年轻的女人,她们每个人的眼中都含着浓浓的春水。
柯乐揉了揉眼,又使劲眨了眨。最前面一个裹着绿色薄纱睡袍,身体散发着迷迭香的女人笑盈盈的欺身上来,“柯大爷,您醒了?”
柯乐愣了愣,身体某些地方已有了前所未有的膨胀。喉咙干涩沙哑:“你们,你们是干什么的?”
七八个女人,每个身穿的睡袍颜色不一,美艳不一。他的话一出,逗得几个女人吃吃直笑。穿绿色睡袍的女人掩嘴浅笑:“我们是来找柯大爷吞的。”
“吞?”柯乐更迷惑。
“是的,吞。请柯大爷吞了我们几个人,顺便吞下这张卡片。”她递上一张白金色的卡片。
柯乐全身热血聚集,似有喷发之意。干涩的喉咙犹如烈酒灼烧,他张了张嘴,正想说话。
不料前面四个女人突然走近床边,将他轻轻地抬起,向寥廓而宽大的浴室走去。柯乐在惨叫,可是他的惨叫被一阵银铃般的欢笑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