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被人当众羞辱,徐福气急败坏大吼不止:“徐人,你再敢出言胡说,我让炳初叔打死你。”
“打死我!”徐人望着徐福好笑道:“今日,可是替我家大人办事,若是将我打死了,太守也不会善罢甘休。”
平日里,徐炳初也就是教训他一番,可今日,徐人是真的被他给打怕了。本以为拿出字据,搬出盐监还有族中长辈,对方会收敛一些不敢太过嚣张,他便又大着胆子,这嘴上没了把门的只想着占些便宜,就算打不过也要气死对方。
可他竟得意的忘了徐炳初的性子,对方抬脚的那一刻他是躲不过了,只好将双臂挡在胸前,这才挨了过去。对方这一脚,没能把自己怎么着,他这又得意的站了起来,硬是把太守扯了进来。
“没钱就只能卖身了,上了公堂也是这么判。”徐人扬手一挥道:“你们几个还不快去拿人。”
随同徐人而来的五人身形刚要上前,便听徐炳初凶神恶煞大喝一声,他五人相互对望使着眼色,可就是没人敢再上前一步。
本以为搬出了太守,那徐炳初也不敢再造事,徐人正得意的望着他叔侄二人,可就是没见着,自己带来的五人上前。
他纳闷的扭过头去,见那五人这也尴尬的正看着自己,气得他牙痒痒:“这可是大人吩咐的,事情办好了,每人赏钱一百文。”
一听这还有赏,那五人胆子也大了,绕着徐炳初便就要往屋内闯,徐福一个转身,堵在自己家房门前,徐炳初一手抓住一人,就往身后扔,这也跑来护着徐福挡在门前。
“你们倒是把他推开呀!抱住他双腿,先把他手给拉住了,你们这帮蠢货!”
那几人拦腰抱腿吊着手臂,与徐炳初扭打在一起,徐人倒像看热闹似的,再一旁指挥呐喊,他何时见过徐炳初这般窘迫。他从来都是挨打的那一个,如今见徐炳初被困住还不了手,他乐呵着左右寻了根木棍,就要上前。
眼见徐人这是要对徐炳初不利,徐福撒腿上前拉着他手背就是一口,疼的徐人松手失了木棍,拽起徐福衣领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扇的徐福嘴角挂起血丝。
那一声脆响,惊的那些围观的妇孺不敢直视,领着孩子的,也赶忙用手掌挡住孩子双眼。
这声脆响,也是惊动了徐炳初,他一声爆喝!双臂猛地向前一伸,那抱住他双手的两人,就跟小鸡似的飞了出去。
腾出手来,他这又拽起抱住自己腰身的男子,就跟举个木桩似的,也被他给扔了出去。本还抱着他双腿的两人,见情形不对,撒了手,逃命似的躲到了一旁,傻着眼望着徐炳初。
徐人本还得意,可就这会儿功夫,他一手拽着徐福,两眼望着徐炳初也是傻了。
徐炳初气急败坏,二话没说,上前掐着徐人脖子手臂一扬,徐人这身子一轻,就朝着围观人群飞去。
众人连忙惊呼着躲闪开来,徐人从未见过徐炳初这般的暴躁,落地后他也是不敢相信,五个人合力都拿这徐炳初没有办法。
他真怕这徐炳初一怒之下打死自己,他翻过身子脑袋里只有一个逃字。他一路爬行离去,这又被一穿着青蓝袍服的人挡了去路,他抬眼望去竟失声叫道:“叔父,你怎么来了。”
先前徐人也就嘴上说说,可不想这徐桧还真就来了。望着趴在地上正吃惊望着自己的徐人,徐桧压着喉咙,低沉的吼道:“闭嘴!”
徐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本能的用手捂住嘴巴,却又觉着不对,赶忙起身低着头生怕被人看见。起身后,他跟在徐桧身后进了小院,像是犯下了什么大错,埋着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徐炳初见他二人进来,也没说话,却也不好再上前动手,他不甘心的扭过头去,叉着双手处在院中。
徐福抹去嘴角血渍,望着徐桧淡淡的说了句:“孙儿见过叔公。”
“嗯。”
徐桧低沉着应了一声,看了看这院里,被徐炳初打的直呼呼的五人,这又瞟了眼身旁花着脸的徐人。
徐人抬眼偷望,正好与他目光对视,见徐桧眼角不住的抽搐,他吓的微微紧了紧身子,哆嗦着收回目光,头皮一麻,这冷汗就冒了出来。
徐桧杨手,将握在手中的一根金条扔到地上,生硬的说道:“回去告诉你家大人,这是盐监申大人,替吕娘蓉家还的雇金。”
“叔父!”徐人怕是自己给听错了,抬起头来很是诧异的望着徐桧。
“费什么话。”徐桧一声喝道,不想听他多说:“还不快拿了,回去给你家大人交差。”
徐人不知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可又怕自己再说错什么,捨起地上金条,赶忙招呼那五人离去。
有人替自家还了债务本是件好事,可那人偏偏就是申坤,徐福不知对方想要干什么:“叔公,这金条真是申坤给的?”
看着徐福,徐桧深吸一口缓缓吐出,变了副祥和的尊容,却又稍显无奈的回道:“不是他还能有谁!”
“我们家不领他的情,我这就去把金条要回来。”徐福一番气话后,转而一想:“虽不知这申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如今也是把这徐人给打发了,眼下还是快些离去的好。”心中一念生起,徐福这才停下了迈出的脚步。
可徐桧却不知道他心中想法,开口责骂道:“你若甘愿你母亲被卖去翠玉轩,那你就去要回来,我也不拦你。”徐桧说完便就朝屋里走去,到了门口他突然转过身子,冲他叔侄二人喊道:“我有话要说,你们也进来。”
徐福本就不想去追,只好跟着徐桧进了屋。此时,他母亲连同叔伯婶婶,这也从里屋出来拜见徐桧。
徐福只盼着叔公快些离去,可徐桧反倒盘腿坐了下来。徐福心里焦急着,小跑着来到吕娘蓉身旁,很是担忧的望着母亲。吕娘蓉不知他心中所想,以为这是孩儿在替自己担心,她伸手将徐福揽在怀里,摇着头望着他露出笑容。
见这该到的也都到了,徐桧盘坐着说道:“这商船雇金确实是徐粟欠下的,不过盐监申大人已经替你家还了,只不过要委屈娘蓉,屈身到盐监府上做名婢女。”
“不行!”
徐福本是打算快些离去,也好躲过申坤耳目,不想叔公所要说的,竟是要将母亲送去申府为奴。
怕母亲不知真相被人谋害,徐福这又告诫母亲道:“母亲,那申府你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