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宫。
栅栏外新载了许多花,白色的,望去便是满眼朦胧。外面天晴,万里无云,夏旖出了宫,走到院子里,想看个仔细。
黑栏白花,投一片灰暗的影。
她伸出手,去够那栏外的花,黑色的术力忽地打在她指上,花朵落下,碎成几瓣。
远处那守卫朝她掷了枚冰冷的眼神,把手收回袍内。
“我没想逃啊……”她轻轻呢喃,“连栏外的花,我也碰不得么……”
有侍女送上药盒,她伸手接过,表情麻木,可分明伸出的右手还淌着血。
大概疼的太深,就麻木了吧。
“他在欺负你。”十骨的声音忽然响起,带一点冷意。
她一惊,扭身去看,却不见他踪影。
“不用找了,小椅子你记性真差,忘了我还有这传音的能力。”十骨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分明只说了你能看到,没说你还能把声音传过来。”夏旖连想都不曾想认真的答着十骨。十骨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又怎会忘掉他的能力。
那边有一会儿没有声音,像是愣住了,“无妨啊,反正你现在知道了。”
她点点头,开了药盒涂抹伤口,上药的一瞬,她的眼睫忽地眨了好几下。
“啧。”十骨敏锐的捉到了这一细节,气恼的往桌上拍了一掌,那守卫可真是敢下狠手。
“太子?”宫中那老奴疑惑问道。
“无碍。”他摆摆手,暂时断了通讯,“高督监,一会儿才行受封礼,在那之前我只是大皇子,切不可乱喊。”
“老奴明白。”高督监恭敬的应着。
“小椅子,在吗?”他又开了灵视,看到夏旖已将药盒盖好,“听我说就好了。”
“嗯。”夏旖应着,扭头看了那落花最后一眼,挪了步子走向宫里,“你说吧,我听着呢。”
“恶者,屠;魔者,灭;弱者,死。一切万物都逃不过死,强者横权,没有人会在乎弱者的死。不论你曾经多么强大,只要你败过,你就是弱者,所以你不可以败,你要不断变强。”十骨顿了顿,冷冷的语调转为柔和,“这是今天父王告诉我的,现在我把它原封不动的交给你,好好练功,我等你变强,带你出宫。”说着不等她回应,直接道了别,“再见,期待下一次的你。”
夏旖有些愣,出宫么?她……真的可以吗?想着,她突然快了步子,往顶楼去。那里堆了好多功法,从今天开始,她要认真练功,成为一个强者。
十骨起身,礼貌而有疏离的唤着侍者,“换礼袍。”
黑色的袍裹在他身上,隐隐约约的显着些金色的纹路,褪掉戎装,他已俨然是位新帝,眉宇之间尽是遮挡不住的王者威严,正是父王所想要的模样。
其实他只是个简单的少年,可是却已被迫学会伪装。
偏了头,他道,“高督监,我这一身可还行?”
“太子殿下所选的,一向都是极好的。”高督监低了身子,毕恭毕敬。
他笑,未曾追究高督监对自己的称呼,“女孩儿都喜欢花的吧?礼成之后,你随我一起去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