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释尘闻言翘了翘嘴角,纤长的眼睫悠悠眨了两下,
“人参鹿茸那些,我也没少吃。”
……那也别一脸“爷有钱”的表情好吗!
凌叶听了径直背过身对着墙直翻白眼,呵,男人,你就给我秀,往死了秀!
夜释尘看了眼那郁结的背影,心情略有些愉悦,炫富原来这么开心啊,舒坦!
二人未再多言,一个漫不经心地喝着粥,一个离得老远烤着火――虽然那儿看上去已经是个连火光都够不到的小角落……
一碗粥见底,夜释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内里还有些小小的遗憾,这皮蛋粥里该多再添点儿盐的……
还好他仅仅只是在心里唠叨了一下,这若是让掌勺的落羽听见了,指不定一锅刷就拍到了他的脸上……
靠之!一天没工资还挑三拣四,这他妈不是禽兽是什么?!
所以说落镜一伙人为什么对自家的宫主大人天天咬牙切齿的――他们怕是从没见过这么虚伪阴损,满肚子坏水还整天婆妈挑剔到不能忍的宫主,不得不说,有点太不是个东西了……
得亏是北亭域没有“篡位”这么一说,不然宫里那几位“神兽”早就把他老人家连人带板凳打包丢下山去了!
他们的宫主怎么就这么让他们嫌弃的呢?
拒收成不成?
转回到山洞,夜释尘呆坐了一阵子,歪头瞄了瞄洞外的天色,又看了眼洞里一左一右瘫着的“两坨”,抖抖衣摆站了起来。
“!”
凌叶本也没有睡着,猛地感觉一片浓重的阴影倏得罩过来,还没等作出反应,人已经被强按在了原地――活脱脱一条砧板上的死鱼。
夜释尘虚压在凌叶身上,却除了攥紧的手腕外并未碰凌叶分毫,只听他低下头附在凌叶耳边,悄声道,
“郡主,这么久了,我的东西你总不会是不打算还了吧,嗯?”
尾音上翘,为本来清冽平淡的嗓音添上一抹挑逗。
凌叶挣了挣手腕,好兄弟你攥的也忒紧了吧!撒开撒开……
“那倒没有――不过,夜宫主这可不像是来要东西的,别是要杀人拿赃吧?”
凌叶用眼神扫了扫那犹如被铁锭箍住的手腕,满脸揶揄。
东西是你的就一定会给你,但好歹姐妹一场,咱别整出一副要一言不合干掉我的架势行不行?
夜释尘眯了眯眼睛,盯着凌叶看了良久,姑娘你不仅人精你还文盲你晓得吗?那东西就是我的,叫拿赃?
他又往前蹭了几分,眼神若有若无地略过凌叶裸露在外的脖颈上,一片白皙。
“郡主快别说笑了……我要杀你,那还不是个手起刀落的事儿――”
夜释尘轻笑着俯低身子,旁人看去简直就像是两个人粘在了一起……真是个不错的姿势。
可惜如果夜释尘能再稍微配合点儿,放下搭在凌叶后脖子上的软剑的话,那画面也是称得上个“天雷勾地火”的……
凌叶正被死死地压制着,本来还带着调笑的面容一点一点霜冻起来,眼角泛上点点红意――管你是想试探什么还是真的看爸爸不顺眼,拼刀子嘛,谁不会呢?
袖中的短匕已经到了最适合暴起攻杀的位置,只要夜释尘的软剑试图再靠近一分一毫,凌叶也能保证在不可避免受伤的同时给他的腹部开个窟窿!
“落凉可能没告诉你,我这人经常精神出问题,脾气不好还容易失控,千万别介意。”
夜释尘不紧不慢地说着,可手上也没见放松,那那些话对凌叶来说那就都是些屁话了。
这就好比两军对垒了,你突然冲出来蹲在山头上扯一嗓子“哎对面的兄弟别介意啊,咱们唠唠”……
这不扯犊子呢嘛!
“哦,原来是脑子出问题啦?那一定是夜宫主人身鹿茸吃伤了,肝火旺盛……”
“郡主巴拉巴拉扯这么多,看来真是一点觉悟都没有……”
夜释尘截断凌叶的烂话,对她这样的表现也是没有丝毫意外。
“那些要大补的话……刚好你留着下去向阎王说吧――”
这语气听着真是又凶又狠的,恨不能生劈了凌叶,但实际上――夜释尘的剑卡在凌叶肩头,离动脉老远……
“老流氓!把手撒开!”
平地一声惊雷,夜释尘被这一句成功惊到,登时手一抖……得,凌叶脖子又双叒负了伤……
凌叶:……
凌叶:……
夜宫主啊,你说,你是不是早看我不顺眼了?
一蹦而起的斐然看着一旁不远处“叠”着的两个人,一脸愤慨。
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爷爷还在旁边呢就敢对凌叶下手!
禽兽!变态!老流氓!
“咳咳……”
夜释尘摸了摸鼻子悻悻从凌叶身上起来,这种XX现场被撞破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凌叶一把抹去脖子上渗出的丝丝血迹,拎起两个包袱往背上一扛大步跨出了洞口,临转身前瞄向夜释尘的眼神里是浓浓的警告。
呵呵,你他娘的最好能解释解释。
斐然无视了一边形容惨淡的夜释尘,也跨上了包袱追上去,挥一挥衣袖……这种老流氓是不值得得到组织的任何同情的!
丫的个精神有问题的老流氓!
点滴星光下,夜释尘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萧瑟……但实际上,他背着手晃悠在凌叶和斐然的身后,还咬牙切齿着――千烨和青帝!你们都还欠凌叶郡主一个解释,晓得了吗?!!
……
远在千里之外的一条大道上,千烨被太阳晒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抹了把鼻子,他暗暗想着,那家伙到底行不行啊?怎么还不回个信儿啊,看看脖子后面的是不是个鼎纹很困难吗?靠不住……
另一边,青帝杵在庭院里浇着花,内心还思忖着,不知道夜释尘能整出个什么法子才能帮他试探到小斐……总觉得有点小慌……
今天的夜释尘,是扛起黑锅的第一天……但绝不会是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