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桥和张清明为之窃喜,仿佛胜利在望。
张彬暗呼不妙。虽然蔡汪之败早在意料之中,虽然他们两人之间有世仇之恨,但这个路渊下手未免也太狠了点,居然连根毛也没给留下。
这何止是死无全尸,根本就是粉身碎骨,狠角色啊!
唯有贝海石,恍若不见,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哈哈哈!”
一声长笑,路渊凌空跃起,整个人如陀螺般飞旋而上,足足有近百丈高,随即又是俯冲而下,双掌连拍。
“飞龙在天!”
“一天、两天、三天……”
路渊的气势节节攀升,瞬间从四星聚气突破至六星聚气。如果蔡汪泉下有知,也当死而瞑目了。死在这样的对手下,不冤枉。
二十年前,他灵根受创,不得不调用大部分灵力温养灵根。二十年来,他的修为也是不出意外地停滞不前。非但如此,由于长年累月的消耗,其修为也是在不断的下降中,如今更是摇摇欲坠于四星聚气,随时都有跌落至三星聚气之可能。
他此时选择如此毫无保留的出手,其实是非常危险的。一旦灵根反噬,后患无穷。但那个贝海石给他感觉实在太过诡异,因此也就顾不了这许多了,心里只有一个异常坚定的声音在回旋:“为了梵儿,灵根反噬又如何?赢下来再说先!”
“四天、五天、六天……”
“七天!”
七天之力倾泻而下,霎那之间,风云聚合,天雷滚滚,天地变色。
“怎么会这么强?”
张彬脸上一片死灰,即使是西门桥和张清明也是震骇不已。他们和路渊一组,路渊自然是越强越好,却也没想到会强度如此地步,完全超出了想象。
贝海石一直都是悠然怡然,胜券在握,好像天塌下来也能顶住一般,此时也是面色凝重,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三花聚顶,顶天立地!”
贝海石气沉于丹田,三花聚于顶,双掌一抬,一招顶天立地向上拍了出去。
“嘭~~~”
双掌隔空相交,两股灵力互相激荡,气浪层层爆开,向外辐射出去,仿佛一股惊天的海啸呼啸而出,波涛汹涌,层层叠叠,一浪强似一浪,方圆百米之内的树木,不管大小,不管粗细,通通被拦腰切断,化为乌有。
“噗~~~”
所有人皆是如遭重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射向天穹,十余丈高后,再自由落体而下,化为漫天血雨。
贝海石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一盏一盏天灯浮现而出,共有九盏,在其头顶上空盘旋飞舞。天灯通体透绿,发出妖异的光芒,纵横交错,编织成一张无形光网。
天灯不断盘旋,光网越织越密,越织越大,兜住漫天血雨,往张彬身上汇聚而去。
光网绵密,血雨漫天,竟是连一点一滴也没有漏下。
“这!——”
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众人皆是目瞪口呆,一种不妙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只是眨眼的工夫,那张无形光网和漫天血雨便将张彬从头到尾整个人覆盖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好像一个粽子。九盏天灯也是全部爆开,化为点点绿芒,没入其内。
血雨绿芒,幽幽灵光,妖异无比。
张彬不明所以,只觉浑身舒泰无比,想反抗却又舍不得反抗。只这么一滞,所有的血雨绿芒瞬间钻入其体内,点滴都不剩。
“啊~~~”
阵阵剧痛传来,张彬终于是慌了。当即逆转经脉,便想将其排出。然而哪里还来得及?血雨融入他血肉,绿芒也是如附骨之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已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了。
绿芒点点,光芒耀眼,从其体内透射出来,张彬浑身上下绿油油一片,连头上的那顶帽子也没有例外。但见他头顶冒烟,隐隐然有光影浮现,似火焰跳动,摇曳生姿,整个人仿佛一盏天灯。
他的身体急剧膨胀,好似一个气球。
气球越胀越大,快要撑破了。
“啊!——”
张彬终于是承受不住,仰天一声狂啸。
“哇塞!燃烧自己,照亮别人!这是什么邪门武功?”
路渊大感不妙,转身便要遁走。
可是,哪里还来得及?
但见气冲霄汉,一朵蘑菇云升腾而起,笼罩四方,方圆百丈之内皆被其覆盖,天空明灭不定,仿佛末世降临。
“砰~~~”
“砰~~~”
“砰~~~~”
气势狂猛,威不可挡,西门桥、张清明和路渊皆是被震得像纸鸢一样在空中乱飞,好一阵子才掉落下来,鲜血乱喷,骨头碎了一地,伤得不能再伤了。
气势一消,张彬整个人缩成一团,萎顿在地,萎靡不振,好似一堆烂泥,再也扶不上墙。
一股反震之力传来,贝海石浑身一震,只觉五脏六腑皆是翻江倒海,喉咙一甜,一口新鲜的老血也是狂喷而出,不可抑止,脸色更是苍白如雪,好像刚从坟墓中爬出来一般。
镇静。
回气。
再次喷出一口血。
黑血。
恢复中。
脸色越来越红润。
贝海石哈哈哈一笑,向张彬走去。
“贝……贝老!这……这究……究竟是……怎……怎么回事?”
张彬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好像随时都会断气一般。
自从漫天血雨没入体内,他的灵力被莫名其妙地点燃,生命潜力也是被莫名其妙地消耗一空,现在只剩下一堆皮包骨,已是彻彻底底的烂泥了。
“这就是天灯燃心术啊!”贝海石邪魅一笑,“你不是一直都想学吗?现在不会连这都认不出来吧?”
“啊……啊……啊……”
张彬惊骇莫名,说不出话来,仿佛在练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