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灯燃心术他自然是知道的。此术以人体为灯,灵力为油,心力为引,压榨生命潜能,威力无与伦比。不过代价也是极大,一旦反噬,往往便是人死灯灭的下场,可谓是邪门至极。
当贝海石以天灯化出天网,他不是没有往这方面猜测,只是不敢相信而已。要知道此术属于禁忌武学,乃是他老爹张舜天的看家本领,自己几番恳求都没能得其传授,何况贝海石?他怎么可能会精通此术?
“很震惊很意外是不是?”贝海石得意地笑了。
“你……你究竟是谁?怎么……怎么也会这天灯燃心术?”张彬依旧没有从之前的震骇中缓过神来。
“你问我怎么也会这天灯燃心术?!哈哈哈~~~”
贝海石用手指着张彬,忽然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既充满了嘲讽,又带着点儿凄厉,诡异莫名,直听得张彬浑身鸡皮疙瘩泛起。
直过了有好半晌,贝海石方才止住大笑,一字一顿地道:“我的好徒孙!你说呢?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什……什么徒……徒孙?”短路变成了断路,剧情转换太快,张彬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觉一头雾水,完全莫名其妙。
贝海石嘿然笑道:“果然是不肖弟子生出来的不肖子孙啊!你和你爹很有得一拼呢!很好!很好!”
“轰~~~”
仿若有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张彬终于是回过神来了,惊道:“你……你……你是向……向……向……”
贝海石淡淡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就好像一个死人在看另一个死人。
张彬悚然道:“你……你不是已经……已经……已经……”
贝海石笑骂道:“已经你妹啊!已经挂了是不是?说个话结结巴巴,一点男人样都没有,张舜天那混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种?丢人现眼!”
“是!是!”张彬整个脑袋瓜子已经乱成一锅粥,只剩低声呢喃了。
贝海石断然道:“行了!时间差不多,你可以上路了!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爹的,会替你和你爷爷好好照顾他的!他可是我的好弟子呢!哈哈,哈哈!”
“什……什么?”张彬骇然一惊,这才发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更为严重。
“没听懂吗?就是说——”贝海石目光阴冷,好似一把尖刀刺在他的心脏上,“你现在可以去死了啊!”
“为……为什么?”向海清是黑风寨的前任寨主和父亲的恩师,其神主牌就摆放在黑风寨神主厅,他自然是知道的。至于其他的,却是一无所知。他以前也问过父亲,父亲总是语焉不详,伤感情怀,如今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因为——”
冷笑一声,一股阴寒之气四溢而出,贝海石幽幽说道:“父债子还啊!”
“你……你和我爹有仇,你是为了复仇?”一股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张彬那是越来越绝望了。他拼劲浑身力气,挣扎着想后退,身体却不听使唤,一点卵用也没有。
“要不你以为呢?”贝海石嘿嘿一笑,“你不会觉得老夫重上黑风寨是为了辅佐你爹那个不肖之徒吧?你小子资质也算不错,为人也算机灵,只可惜投错了胎。你就是投成猪胎也好啊,怎么投成张舜天的儿子呢?记住,投胎也是门技术活,下辈子投胎的时候悠着点,别一着急就乱投胎啊!知道不?”
“投……投胎?”忽然灵光一闪,张彬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声叫道:“我并非张舜天亲生!他不是我父亲!我也不是他儿子!你找错人了!你不应该杀我啊!”
声音绝望而惊恐,带着浓浓的不甘。
“切~~~”
贝海石不屑地冷笑一声,说道:“你小子为了活命倒是真敢说?一样的。你这么贪生怕死,你爹知道吗?”右手探出,破胸而入,直接将其心脏抓了出来。
张彬无力地蹬了两腿,连叫也没能叫一声,彻底死去,双眼也是瞪得比灯笼还大,再也没能闭上。
贝海石将那血淋淋的心脏抓在手心,血滴不断滴落下来。他微一用力,心脏爆开,露出一粒鸽蛋大小的血珠子。
血珠子浑圆如玉,透着丝丝邪气,那是邪心丹。
邪心丹,乃是天灯燃心术的副产品,也是必补之品。
做为一门邪门武功,天灯燃心术极耗心力,副作用极强。对于施展者而言,每施展一次天灯燃心术,便会耗去一份心力。这耗去的心力,如果没能及时得到补充,久而久之,便会造成不可逆之伤,也就是所谓的心衰。
心力耗光,心脏失去活力,衰竭而死,便是心衰,乃“世间五大绝症”之一。一旦心衰,除非转世重生,否则即使是大罗金仙,只怕也是无能为力的。
而要补充心力,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邪心丹。
天灯燃心术之所以邪门,乃至于邪恶,不在于它燃烧灵力,压榨生命潜能,而在于它燃烧的是别人的灵力,压榨的是别人的生命潜能。
此术一经施展,施展者首先要耗费心力点亮天灯,然而这部分心力并没有真的消失不见,也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出现在被施展者身上。
这就是邪心丹。
要不是为了这邪心丹,张彬早就被贝海石给引爆了,哪还能多苟延残喘那么一会儿。要知道,引爆天灯,那等威力可是要狂暴威猛得多。
贝海石大嘴一张,直接将邪心丹吸了进去。
终于是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