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公子,云公子!”惊慌的脆声不绝于耳。
捡拾草药的云倾隔大老远就听见有人鬼哭狼嚎的唤他,放下手头的草药。侧首,就见屋内奔进个‘落汤鸡’样的小厮。
小厮入室,跑的太快开口先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艰辛的缓了口气儿,拉着他的手不由分说就要往外跑。
云倾蹙眉,看手背上搭着他的那双小手,不喜生人靠近。
然,前者明显丝毫没在意这些小细节,开口是惊慌焦灼的语气:“云公子,王爷病的不轻,您快去看看,刻不容缓。”木巧兮拉了下人,没拉动,这不,才不得不详说缘由。
话落,这下不劳烦她拉了,前脚跟踩后脚跟儿,云倾消失的飞快。
人走后,木巧兮才得闲拍了拍自己脱线的小心脏儿,她滴个乖乖,赫贱人刚刚同她说什么?
做他的女人?!
丫这是病入膏肓,胡言乱语呀!
就算世界上就只剩她一个女人,赫王一个男人,他们都两看相厌难以将就。
云倾踩着飞驰的步伐,跨入赫王所在的房间。
入目,赫王高大挺拔的背影,不慌不忙穿上外袍,而后,系上腰封。
到嘴边儿的询问,又咽了回去。
背着身整理好腰封的赫王,转身,一袭墨色的衣袍衬的整个人的气质更加诡谲阴殁了。而无关乎自身气质的问题。云倾觉着,赫王此刻看他的眼神儿,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墨瞳暗涌,满面冰霜的赫王现在何止看云倾不得劲儿,他现在看谁都不得劲儿。尤其是那个,在他说了句:“做本王的女人如何?”
那女人,满脸见鬼模样。抬手探他额头,水眸沉沉,伸出三个手指:“爷,这是几?”
“你当本王弱智么?”磁声冷调。
木巧兮倒吸一口凉气:“那一定是我在做梦!”说着,抬手就往自个儿大腿上招呼,疼的眼泪嘘嘘。
泪眼儿婆娑可怜又可恨的呢喃:“不是做梦,那...”起身,比只猴子还蹿的快,翻出药通。便往门外奔,逃命似的,连跑掉了一只鞋也不顾。
雾沉沉的深瞳,转目看云倾。狗东西,以为他病了么?阔步转,广袖翻,带出劲道凌厉的风。端坐主位之上,俊冶的脸深色不明,抿唇,也许罢!
“王爷今日身体可还好?”赫王入座,深色也收敛了不少,云倾这才上前询问。询问间,探手把脉,望闻问切,做的一点儿也不陌生。相反的跟做了无数遍似的,熟悉的不得了。
而,那个高位之上的男人,也丝毫没有排斥的现象。
赫王:“也就那样儿。”云淡风轻的回答。
云倾闻言,垂首专注的清眸闪了闪,情况哪里有他说的这般轻巧。收回探脉的手,内心繁杂。赫王自幼身中暗毒,其毒,诡变莫测神秘异常,药石无解。
故,无论赫王如何出色,三岁四书五经,五岁兵法战论,八岁骁勇善骑。一路的不凡与辉煌铸就如今这个战功赫赫,他国战将闻风丧胆的嗜血魔神!
却,就因为身中诡毒这一点,与王座,失之交臂!
试问,有哪国国君寿数难测,朝不保夕的?连自己都顾不好,何以顾天下?何以为黎民百姓谋福祉,壮民声,强国力!
所以,赫王作,不是没有理由的!为国家浴血拼杀不求回报,还要压抑着自己活成皇帝老子理想中的样子:凶猛的悍将,和蔼的亲王!
滚他娘的犊子,他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也没有那么高的情操!
赫王捥下袖起的衣袖,神色淡淡。
云倾垂眸,两人自幼相识,非君臣也非故友,唯一能称的上的便是大夫与病患的关系。他自幼在病理药典上天赋异禀,偏偏碰到了赫王...
清泉的脆声沉了一度:“此次发作,王爷为何没服‘草还丹’?”
“给别人吃了。”又是云淡风轻的回答。
云倾清澈的眸染上了显而易见的诧异,给别人吃了?!
什么情况?
且不说这草还丹何其珍贵,九百九十九种珍惜草药,熬、炒、蒸、凝,九十九道工序精炼而成。其功效和药用生新肤肉白骨也不为过,赫大王爷就这么轻飘飘的给别人吃了...
他想问,给谁?
谁的命比赫大王爷的命还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