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作为一个男人,忍得?
自然是忍不得,当放屁也无法忽略这熏天的晦气,慕容瑾发话了:“王爷,木巧兮乃微臣的妻子,于理于节...还请王爷谨言慎行。”
木巧兮见状,垂首,三缄其口。
赫王深悠悠的眼瞟了眼慕容瑾,挑眉,似觉慕容瑾此话说的在理。而后眸光一转,看向了木巧兮,非常善解人意的换了种说法:“木巧兮,好好照料本王的孩子。”
噗...
这贱人,这话和方才那话有区别么?
步出赫王府,慕容瑾满脸铁青。
少将军府,在沉默中,不多时便到了。
跨迈入府,慕容瑾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眼不瞎的都知道,少将军心情不甚愉悦。
木巧兮这个‘祸端起因’,自然是极力削弱存在感。如条小尾巴似的,安静乖顺跟在慕容瑾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穿廊过巷。
一众丫鬟婆子惊的眼珠子都掉到了地上,慌乱捡起装上。假装什么也看不懂的样子,十分有心理素质的继续着手中的事物。
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木巧兮敏锐的闻到了一股沸腾的味道。
没错,少将军府后院沸腾了。
从她木巧兮再次踏进少将军府大门开始。
柔厢苑
木绾柔轻轻擦了擦嘴角沾上的桂蜜汁,跟前,陆姨娘急的跳脚:“木巧兮回来了,而且还是少将军亲自去赫王府把人给接回来的。”
木绾柔蔑了眼陆姨娘,满眼不以为意:“那又如何。”
陆姨娘大惊失色:“她现在可怀着少将军的子嗣,先前虽不得宠,可现在母凭子贵,身份恐怕今非昔比了。”
“愚昧!谁说那孩子是少将军的?姐姐你可别忘了,之前婚宴是谁在大庭广众之下言辞凿凿的否认了孩子不是少将军的!你、我,如何能不辩曲直,自乱阵脚。”木绾柔语调轻轻,睨了眼如热锅上蚂蚁的陆姨娘,掩在眸底深处的满满是阴毒和算计。
陆姨娘恍然大悟,满眼惊喜的握住木绾柔的手:“还是妹妹心思细腻沉着稳重。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毕竟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两人对视,视线里满含的意味深长,相携,双双前去恭迎少将军和少将军当家主母回府。
藏青色金线溜边厚底锦靴,踏入室内。
迎面,花枝招展、环肥燕瘦、姿态各异的美人们顾盼神飞。一句“卑妾恭迎少将军回府”跟口号似的叫的异口同声。
木巧兮在慕容瑾身后缩了缩脖子,这声势这排场,好几个月了,还是无法适应。
慕容瑾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径直略过一排众星捧月的仰慕目光,往正厅主位上一坐。封建阶级大男子主义的劣根性暴露无余。瞧瞧那唯舞独尊的姿态,全世界欠他银子的臭脸...
可奈何,男尊女卑,不服不行。
这不,面对慕容瑾的臭脸,旁边娇俏美人热茶奉上,笑脸相迎小意讨好着。
画面入眼,木巧兮只觉操蛋。
抠手,垂眼,再看下去糟心辣眼。她怕她这个新时代独立女青年,会忍不住爆发出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
抿唇不语。
可有些时候,在有心人眼中,你不言不语那便是理亏、弱势。
你若势弱了,那好事者的姿态,简直...雄赳赳气昂昂。
这不...
水仙花似的老八陆姨娘甩着小帕子,存在感十足:“哟,姐姐也回来啦!瞧妹妹眼拙的,真真是该打。姐姐可是有身子的人,你们可仔细些别磕着碰着。姐姐站着作甚,有身子的人累着了可不好,凭的为腹中胎儿着想,姐姐请上座。”
木巧兮咕噜噜的大眼一阵转悠,这个以一双巧手闻名,深得慕容瑾欢心的陆姨娘,嘴里说着的尽是暖心关怀的体己话儿。可一段话下来‘有身子’这个信息反反复复提了不下三次。
还有,最后那句请上座?
坐哪儿?!
名正言顺的少将军妇人,自是坐在慕容瑾旁边。
小人,作妖!
而且还不止她一个。
一群儿莺莺燕燕闻言,难得一次意见相同,如训练过一般,整齐划一得给木巧兮让出了条道儿来,直通慕容瑾身旁侧位!!!
......
慕容瑾现在恼谁?最不待见谁?她们偏生将这个不遭人待见的往他眼前推?
意欲何为?
墙倒众人推,早死早超生!
抬首,果然,慕容瑾的脸色黑的能和墨底媲美了。
木巧兮嘴角挑起一抹讥笑,这么火急火燎的想拉她下台,她会就这么如了她们的愿?
那她还是木巧兮么?
施施然接过话头:“大夫说孕期适当的运动对胎儿好,不知者不怪。妹妹未曾怀过孩子不懂这些实属正常,倒是有劳妹妹担心了。”捂嘴涩笑,片刻作惊讶状:“咦,妹妹眼神不好可是因为针线活做多了,你一针一线的心意姐姐记在心里,可也不能累坏了身子。姐姐我这里恰巧一游道高人赐了剂良药,趁还没瞎,药不能停呀。”棉里藏针,笑里藏刀,谁不会!
......
一番话,先是戳了她怀不上孩子的痛,后是强搬硬套的说她有病,成功的涮了陆姨娘一个,臊怒难当。
陆姨娘颤着唇儿,想歇斯底里,却必须装模作样:”有劳姐姐费心了,妹妹没病。“咬着牙,那模样叫一个委屈呐,咕噜着水汪汪的眼直往慕容瑾生上瞟,我见犹怜。
求助?
木巧兮眯眼:“唉,妹妹,你有病我有药,有疾不必相瞒,少将军府家大业大,定会保你无虞。“
“姐姐你...!”
华山论贱,显然,陆姨娘败。
一直沉住气不躁动也不冲动的木绾柔睨着眼儿细细的看着,对陆姨娘占尽优势却处于劣势的状况,只觉蠢笨。眼底划过一抹阴沉,不得不说木巧兮此举杀鸡儆猴成功了,瞟了眼蔫旗熄灭股的一众人等,表情晦涩。然而只是一瞬,嘴角却绽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木巧兮呀木巧兮,也不看看清楚如今的处境。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如此咄咄逼人,不知,慕容瑾作何想法呢?
下一秒,只闻一声厉喝:“够了,都闭嘴!”
慕容瑾发飙了。
阴沉的一双厉眼宛如暮夜时分狩猎的狼,残暴冷戾的慑人。目之所及,莺莺燕燕刹时禁声,屏息缩头,大气不敢多出。然,最后,却定格在了木巧兮身上!
木巧兮目不斜视,意料之中,但是,不后悔。
气氛焦灼,可以预料到的,风雨欲来。
然而,在这个众人恨不得将脑袋缩进壳儿里当乌龟的风口浪尖,一个人冒着这风雨激流勇进!
柔柔的声儿,浅浅的调儿,如三月的柳絮怡人清新:“将军消消气,国事已够操劳,凭的为了这点小事再伤身。”
瞧瞧木绾柔这温婉解意,贤良淑德、贴心棉袄的体己模样。一句话,瞬时就将慕容瑾皱成川字的眉头给抚了个平整。
木巧兮眉头高挑,果然,白莲花和渣男才是绝配。
一转眸看向木巧兮,慕容瑾却是旧态复萌,厉声严辞:“木巧兮,身为我慕容瑾的正妻,本将军将整个少将军府交予你手中被你管理的一塌糊涂也就罢了,不能为我分忧,还整日里诸多生事,趁口舌之快,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木巧兮冷笑,看不入眼的人做什么都是错,借口。
“在你离府的这几日里,木氏绾柔将府上管理的井井有条,可圈可点。”
哟,慕容瑾这夸奖,当真是毫不吝啬。可直觉告诉木巧兮,这番话,并不仅仅夸奖这么简单...
果然,后话来了:“实有主母风范。”
轰!
主母风范?!
一众人炸开了锅,慕容瑾这话什么意思...
木巧兮抬眼,恰逢慕容瑾直射过来的目光,轰然对撞,两人皆是不闪不躲。
慕容瑾音调醇醇,字句清晰:“今,本将军将木绾柔抬为平妻,你可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