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言,她当然有!
一山岂能容二虎?
可是...她偏偏不说。
好笑的睨了眼木绾柔,她水眸中深沉荡漾的看好戏的笃定,似是非常确定,她必然会闹个天翻地覆。
呵,真当她傻!赫贱人前脚刚刺激完慕容瑾,慕容瑾后脚便抬木绾柔为平妻。
为什么?——泄愤。
而方才和陆姨娘的一番争执,正好起到了导火索的作用。
木绾柔此刻期待她大有作为?
抱歉,妹妹,咱不约!
不仅不约,还要通情达理,拱手带笑:“将军英明,臣妾没有异议。”
话落,抬眸。
入目的是慕容瑾诧异的目光,还有木绾柔以及在座娇花儿惊疑、惊吓的目光。
嘴角勾起一弯优雅的弧度,咕噜噜的大眼星光粼粼:别低头皇冠会掉,别惊讶,下巴也会掉。
木绾柔被抬为平妻,最终以,当事人猛然抬首、怔忪、震惊、刹时眼眶泛红,感激涕零、喜极而泣,五体投地。——如此这般,循序渐进、淋漓尽致的表演方式完美的拉下帷幕。
翌日
日晒三竿,打着哈欠从内室踱步而出的木巧兮,哈喇子都还没擦干净,抬头两个陌生的小丫鬟慕然撞入了眼底。
眼皮一颤。
还没待她先开口询问,那两个眼生的丫鬟却是先开了口:“夫人贵安,奴婢莲香、莲清,请夫人安。”恭顺乖巧。
木巧兮抿唇,莲香?莲清?
有意思。
圆脸儿丫鬟莲香是个机灵的,偷眼瞧了眼木巧兮性味的脸色,便自动自发的开口道明来由:“木夫人体谅您身怀有孕,怕身边丫鬟照顾不周,特命奴婢两人好生照顾着,不得有误。”
木巧兮闻言,眯着眼儿浅笑。
木绾柔眼光不错,这两个细作不仅长的水灵、眼力见儿高。最主要的是,还挺会为主子说话。
敛笑、转身。一屁股坐在正厅红椅之上,娇俏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不愉情绪。只是抬眼扫了眼内室,疑惑道:“今日怎生这般清净,她们人呢?”
她们?指的是慕容瑾后院那十来个小妾。
平日里雷打不动,准时准点到她这里来请安,日常惯例,今日却一个未见!
什么情况?
两个丫头闻言对看一眼,神情有些局促。
木巧兮眉头轻蹙。
莲香眼见瞒不下去,开了口:“木夫人体谅夫人身子不便,知晓孕妇嗜睡、易困倦。怕她们扰到您休息,所以,请安统统免了。”
怕打扰到她休息,请安统统免了?!
木巧兮这回真真是乐笑了。
左一句照顾,明目张胆的安插了两个奸细在她身侧。右一句体恤,变相架空了她的实权。
还真真是看不出来,这木绾柔浑身都是戏,但凡她有一句异议——以德报怨、不识好歹。
水润润的大眼泛起一缕波光,似湖畔细雨后绵绵的春潮,撩人又惊心。
可是!她木绾柔是否听说过,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么火急火燎的新官上任大展实权,后院那些个姨娘都是省油的灯?
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你们慢慢撕,决赛阶段再叫我。
睡眼惺忪的摆了摆手,踱步回屋。
徒留两个丫鬟大眼儿蹬小眼儿,木夫人所料想的,歇斯底里、恼羞成怒,一样都没发生...手足无措。
日子,出乎意料的平静了两日。
第三日一大早,幺蛾子又乱飞了。
木巧兮摔下手中挑菜的筷子,心里怒骂‘妈蛋,还能不能让人愉快的吃个饭了’面上却是云淡风轻。
木绾柔提着烟波雾绣粉色丝绸一看就出自名处的裙摆,踱入了屋内。行至饭桌前,站定。
标准式笑不露齿的微笑,虚假。声调儿软的佛如融化了的奶糖,腻人:“打扰到姐姐用早膳,妹妹唐突了。”一开口,总是那么谦逊体贴。
木巧兮放下手中的筷子:“知错就好,下次瞅准了时机再来,凭的让人没了胃口。”
一句话,不留情面,逆耳又扎心。
木绾柔脸上出现了显而易见的尴尬。不过两秒,温婉得宜的笑恢复如初,却是不想再与她寒暄客套,抬手招呼身后的丫鬟,直奔主题。
下一秒,小丫鬟双手端着一盘用红绸盖着的东西,一步一顿,谨慎又慎重的递到了木巧兮面前。
木巧兮挑眉,复又垂眼,遮住眸底的深沉。
拾起筷子,百无聊赖的挑着盘中的菜。态度是:懒得搭理。
木绾柔眼里却是划过一抹别样的神采:“姐姐不妨看看。”
“没兴趣。”
三个字砸过去,却丝毫不影响木绾柔锲而不舍的兴致。
若如此这般木巧兮还没看出什么猫腻的话,白活了。
显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果然,木绾柔不负众望:“姐姐还是看看吧,赫王派人送来的,怎么的也不能驳了王爷的面子。”
那嗓音儿,欢喜中掖着丝儿幸灾,开怀中裹着缕儿乐祸。一边说,一边急不可耐的掀开了那段绯红的红绸。
只见,一个红木细雕仙鹤松柏锦盒里,数十个整整齐齐,个大饱满的上品燕窝,暴露在视野里。
木巧兮狠狠抽了一口凉气,却不是被赫王的大手笔惊的...
这贱人!
就是见不得她风平浪静的过几天安生日子,又作!
“呀!”是木绾柔惊讶的感叹。“灵山白燕,这可是难得的上品。”赞叹后,羡慕笑言“没想到赫王爷如此用心,虽说在少将军府妾身也是对姐姐的身体分外上心,但比起赫王爷这份重礼,妾身却是自愧不如。”
木巧兮讥笑,赫贱人用心良苦,你却是居心叵测,不逞多让。
木绾柔:“赫王爷一片心意,姐姐你看收是不收,陌九侍卫还在正厅候着呢。”
睨着丫鬟递到眼前的东西,晃了眼木绾柔似笑非笑的表情,木巧兮冷笑。
收还是不收?
这样进退两难的问题,貌似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赫贱人和十一皇子封清寒那次...
现在又来,换汤不换药!
收了,赫王和她晦涩难明的关系,慕容瑾脑袋上那顶绿帽子绿的更纯粹了。
不收...某人高冷邪肆阴测测的脸在脑海里回转‘胆子倒是挺大,本王的东西都敢拒收,呵呵...’
木绾柔眼底闪过一抹锋利的冷芒,木巧兮,此刻你该如何自处呢?
在一双双七分幸灾乐祸,三分期待好奇的目光下,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抬起,伸出,径直从盒子里捏起一只燕窝。看、观、摸、赏后,是感叹愉悦脆音:“不错,个大饱满,晶莹剔透。替我向王爷道声谢,就说,我木巧兮感激不尽!”
木巧兮收了,收的云淡风轻面不改色。
木绾柔笑了,笑的温柔体恤和颜悦色。
两人视线空中交缠,你心,我心,了然于心。心知肚明却心照不宣。
达到目的的木绾柔别的话没多说,也更不指望木巧兮留她下来用膳。临行前只说了一句,道谢的话她会向赫王爷带到,让木巧兮放心。
放心,她当然放心。
赫王哪里木绾柔是蹦哒不出什么花样,可慕容瑾那边...她放了一百个居心叵测的黑心。
果不然,慕容瑾回府,不稍片刻少将军府的氛围莫名的处在一层阴云罩顶的低气压中。
赫王府,某人喝着小茶赏着小曲儿。对陌九事无巨细的回禀,只轻嗯了声儿,表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一盏清茶没几口就喝了个干净,看样子,胃口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