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巧兮满眼带笑,赞赏的摸了摸追风的狗头。侧重刮擦了一下那暗色结痂处的‘王’字,追风哀怨的狗眼扫过来,木巧兮刚想趁机埋汰它两句,扫兴的扫把星又找上门来了。
瞬间垮脸。
陌九面瘫着一张僵尸脸入的门来,没有任何人传话也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如入无人之地般,我行我素。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见到来人,封清寒温润如玉的脸更尴尬了。他知道陌九至始至终一直都在近处,他来宰相府他可是随同一起的,目的自然是,他与赫王打的那个赌。
赌,他输了。
追风现下这没气节的模样,丢脸!
“木小姐,赫王爷有请。”冷冷的脸,冷冷的语调,话虽是对着木巧兮说的,眼神儿却是直往封清寒身上瞟。
陌九侍卫有心事。
睨了一眼恢复如玉公子气质的十一皇子,陌九拱手行礼,疑惑丛生。方才一直在隐秘处看着,看着木巧兮收下银钱他不悦的样子,本该就地发难。可左等右等等到现在,都不见封清寒有任何动作,他不解。
但,陌九的不解,封清寒自是不会给他解惑。
陌九带着不情不愿拖沓在后木巧兮,拱手作揖告别封清寒。
“去吧,去吧,别让九哥等急了。”封清寒善解人意的道。
居然毫无阻碍,轻松放行了?!
陌九对此更加疑惑。
而后,在木巧兮和陌九双双消失的背影身后,封清寒诡笑着学木巧兮摸追风脑袋的样子,重复了遍她刚才的动作,惹的追风一阵恶寒。
封清寒如玉的脸上荡起一抹温润笑,尽管那妇人驳了他的面子,让他吃了个哑巴亏。可,若是借此顺着自己的心意处置了那个妇人,那......遂了心意的是谁?
恐怕,是凭白的给九哥当了抢使,他封清寒会上当?
赫王府
跪地、埋首、惴惴不安的小女人趴地半响无人问津。
品茗、仰首、恣意享受的大男人阖上茶盏回味无穷。
移了移脚,腿麻。
“磕哒。”茶盏碰撞的声音重了两分。
木巧兮刹时一动不敢动了,腰不酸了腿也不麻了,就心肝儿颤了那么一下。
心里骂娘,这变态!
“可知(错)在何处?”变态发话了。
人该死,可声音偏生该死的好听。
摇头:“不知。”
一声磁性惑人的“恩?”表示让她莫要再装傻。
睨了眼恭敬矗立在赫王身后的陌九,抿唇。垂头,手伸进袖兜,掏出奉上:“错在不该收了十一殿下的谢礼,错在收了还隐瞒了王爷您,错在在聪明人面前装傻。”
一字一句交代,这回倒是一改往常的非常识时务。
赫王微不可见的点了点他高贵的头颅,显然是满意的。
可满意却仅限于刚才那一句话,而其它...薄唇轻启:“错误总结的很到位,可,最错的...却不是这些。”
木巧兮翻了个白眼儿,呲之以鼻,这话,纯粹是鸡蛋里挑骨头!
低沉醇厚的嗓音似陈酿香纯的美酒:“而是,你脸上那满脸的不服。”
嘎蹬!
心儿一颤,俏脸儿顿僵,她表现的...有如此明显么?!
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谄媚的笑勉强的挂上。
高冷磁性的声音接踵而至:“你可知死的最快的人是哪种人?”
木巧兮摇头。
“不服本王,却阳奉阴违口是心非的人。”斜眸又问“你可知死的最惨的人是哪种人么?”
木巧兮嘴角抽搐。
“不服本王,却又将不服明明白白袒露在本王面前的人。”
........人类估计要绝种了。
浅抿一口清茶,没理会木巧兮不合场景的惋惜目光。慵懒又随意:“而你,自认为是属于哪种人呢?”
哪种人?赫大王爷这是在询问她的看法么?
扯蛋!
分明是个坑!
咬牙,暗骂,两个选择,左右没有好下场。扯犊子的哪种人,拐弯抹角。
“封焱,你特么不就是不得劲儿我安然无恙回了宰相府么,扯毛球冠冕堂皇的理由,德行!狭隘、小肚鸡肠!”若是在人人平等的现代主义明主社会,这番话木巧兮会骂的毫不迟疑。可,现如今这封建官僚阶级社会.......粉唇张:“嘿嘿,王爷您方才看错了,小女天生木纳面部肌肉僵硬,并非您口中大逆不道的任何一种人。”扬脸带笑,一番胡说八道,心不慌,气不喘,脸不臊,张口就来。
话落,赫王威严的眸一转,直直的望向木巧兮。瞧的她心跳都漏了半拍,不是脸红心跳闹得,是胆战心惊。
这阴测测、诡异又认真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脑子当下一个激灵,这贱人是那种废话连篇的人么?显然,惜字如金。那么,方才那一番被她视为冠冕堂皇的长篇大论,并非逗趣找茬儿。
来真的!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旧账新茬儿凑一起了。
膝盖一软,趴地:“王爷,小女知错。俗话说的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改,小女子有信心必能改过自新、焕然一新、脱胎换骨,请王爷拭目以待。”话落,屏息。片刻,觉得少了点什么,赶忙补充:”王爷宽宏大度人尽皆知,想必定会给小女子一个机会。”
赫王眼皮子都没抬,就那么静静的听着,这一番话下来...溜须拍马、阳奉阴违、口是心非,全占齐了。
刚刚谁口口声声说要改来着?
冷着眼,情绪溢于言表:不喜,不悦,不赞赏。
然而,一旦赫王不愉悦了会如何?
答案是,顺其心意,一纸令下,给了木巧兮一个最惨的死法。
......
不多时,慕容瑾少将军到!
叩首跪在赫大王爷跟前。
赫王:“少将军,(令)夫人你领回府去吧,本王不予计较了。”
慕容瑾,惊。什么情况?赫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不敢置信。
木巧兮,吓。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妙!
慕容瑾前脚得知木巧兮安然无恙,还没来得急品味自己是个什么心绪,后脚便愁赫王若不高抬贵手,他将如何接她回去。毕竟...她腹中的可是自己的骨肉。
木巧兮脑袋瓜转溜的飞快,一想即通。
赫贱人,还真是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送她回少将军府?
钝刀割肉!
且不说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慕容瑾的,就后院那一窝莺莺燕燕,明争暗斗,一不小心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而她若选择拒绝,得罪了慕容瑾是轻。他正好一个由头,抗令不尊忤逆犯上,死的会非常快。
这是,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至少,回少将军府,还能挣扎挣扎。而赫大王爷不就是想看她着垂死挣扎,借此娱乐么。
死变态!
好,很好。那她就有骨气的挣扎给他看看,最好睁亮他的钛合金狗眼,看她如何在少将军府混的如鱼得水、风生水起!
正当木巧兮痛下决心,与慕容瑾行至门口准备回少将军府时,高冷的王爷一盆冷水兜头而下:“少将军,本王的孩子劳烦你好好照料了。”
木巧兮咬牙,这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