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几人悄然离开,回到医馆的时候,温初寒已经结束了她的诊治,正在桌前与年岁,宁致远还有几个坐堂大夫说着什么。
“主子。”以南看到温初寒惊喜的叫了一声,温初寒几人才回头看到安景他们已经回来了。
“这病如何了?”
“所幸发现及时,这病还未成型,要感谢温大夫诊断及时。”一位白发大夫看着桌上的几抹药说道。
“这病无事了?”
“嗯,但只是暂时的。”温初寒点了点头,“你们去查的如何?”
“宁太子应该知晓了,我就不细说了,那万屠夫看来颇有背景,你白日选的那几头猪,其实他根本不会卖给我们,而是拿库房那些病肉,想要偷梁换柱,谋取暴利。”安景放下剑,喝了口茶水说道,温初寒听完微微皱了皱眉。
“若真是这样,那购买过肉的人都可能会感染到疫病,这虽然病因还未严重,但经我们商讨之后,若是再不将这源头切掉,怕是治标不治本。纵然我们有妙手神医,也终有抑制不住的时候。”年岁在一旁轻轻说道。
“这事,也只能让宁太子出马了,这月昭地界,行医救人倒好说,若要是扯到些别的…咱们无权干涉这事。”安景笑了笑,模凌两可的说道。
“本宫自然要彻查此事。”宁致远一笑,显得邪魅狂狷,温初寒也不懂,为何一个男子笑的可以如此有风韵。
“主子可有无不舒服?”以南上前问道。
“无事,我已经清洗过。”温初寒给了个让以南放心的眼神。
“也不知道这位公子和姑娘师承何人?能否再留下来继续探讨探讨医理?”一大夫毕恭毕敬的问道。
“只是自己瞎琢磨的,怎可能与老先生比拟?“年岁笑吟吟道,温初寒没有应声,哪有什么师傅,只有墓穴里那堆看了三年的医书药理,才了解了这个异世界。
“自己琢磨?那姑娘对病理的见解真是让老夫叹服啊。”
“初寒,今日多亏了你与年岁姑娘,我令人备好晚膳送去你们驿站,你们也好早点休息。”宁致远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了,温初寒心猜,看来这万屠夫的来头,怕是不简单。
“我说闷葫芦,你今日为何揽这麻烦事上身啊?”安景一群人往驿站走回,安景枕着脑袋问道。
“我只是冒了怀疑是疫病的念头罢了,若真是疫病,一旦爆发,我们又怎能平安前去东城。”温初寒淡笑的看了一眼安景,明白他也是担心她。
“这是其一,其二,一旦爆发,那宁致远的麻烦事可就更多了,初寒与宁太子朋友一场,看来是舍身相助了。”年岁银铃般的笑着,接过了一茬。
“哼,你还说初寒,我看你这硬要凑上去的劲儿可真是舍生忘死。”安景本想敲敲年岁的头,可见到年岁身边的无忆,还是硬生生收回了手。他可不想在这大街上跟个女人动起手。
温初寒笑笑,没错,她的确是有一原因为了帮助宁致远,若他的都城爆发疫病,那各种麻烦事便会接踵而来,宁致远曾在以南收袭时出手相助,她一向不爱欠人情,自然也要还上一笔。
“哎呀,一天也真是疲惫呢,大爷我今天可要好好歇息歇息。”安景敲着肩膀说道。
“世子,我们还有几日才会启程?”温初寒问道。
“明月山庄此番下山参加英雄会的人有些较多,这出海文书估计还需几日,怎么了?”
“无事,只是随意问问。”温初寒笑了笑,也不知道接下来几日,又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儿了。
“别急,等出了海,咱们离东城也就不远了。走着走着,吃饭吃饭,可把爷给饿坏了。”安景洒脱一走,进了驿站。
“今日之事,我今晚可都不敢吃肉了呢。”年岁轻笑的跟上了安景的步伐。
而若是现在俯瞰月昭皇城,能看见宁致远匆匆赶去凤鸣殿的身影。
“娘娘,娘娘,太子来了。”董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禀告着正在用膳的皇后。
“远儿?快请进来。”董皇后微微一愣,她的宝贝儿子怎会这个时间赶来。
“儿臣拜见母后。”
“怎的这个时候来见母后?难不成是来陪母后用晚膳的?”董皇后看见自己能干的儿子自然心情大好。
“儿臣也想陪母后共用晚膳,可眼下事出突然,儿臣思量,还是要先前来禀告母后一声。”
“哦?可是出了什么事?”董皇后看着自己一向不露喜怒的儿子,有些疑惑。
“你们都先下去。”
“是,太子殿下。”
“出了何事?”董皇后看宁致远遣了下人,挑眉问道。
“事关宋家,所以儿臣特地前来告知母后。”
“宋家?宋府会有什么事?”董皇后内心也盘算着,这孩子不会因为自己钦点宋家姑娘生气了吧。
“今日儿臣与几位好友上街,不巧撞到一孩子,这孩子顺手拿了儿臣朋友侍女的钱袋,可不巧,儿臣这朋友略懂医术,发现这孩子身上含着药味,而这药,便是压制风寒疫症的,儿臣的朋友起了疑心,便让这孩子说出实情,原是他家中有人患病,已经山穷水尽才会偷人钱袋。”宁致远坐在一边细细说着。
“疫病?这可属实?若真为属实,这家人就该趁早……”董皇后的一惊,本想说出这家人应该趁早处理了,以防止蔓延,可一想面前是自己的儿子,便停了声。
“那孩子带我们寻到了那家人,有一老妇已经不堪折磨归去了,所幸儿臣的那位朋友医术高明,经过一番诊治,才找出压制病情的药方。”
“那就好。”董皇后松了一口气,一旦疫病爆发,那可是不小的事情。
“母后就不好奇,这疫病是从哪里来的么?”
“是从何而来?”
“是城西一家屠宰场,以病肉替换鲜肉,卖给百姓,这事,儿臣已经查明。”宁致远看着他那对他永远如此慈爱的母后,怎会就为了他去杀了丝乐呢?母后又为了他,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呢?
“什么?竟然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可有将他们抓起来?”
“这就是儿臣今日所来之事,这万屠夫,乃宋家远房亲戚,而母后又知晓,母后的手里,宋家又与母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儿臣,实在是担心,此事若扯出了宋家,母后是否会有事?”宁致远一派为了母亲好的样子,董皇后收了收神色。
“咳,此事罪大恶极,实在该诛,宋丞相乃你父皇面前的重臣,断然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远儿你安心去查,母后这边………自然无事。”董皇后微微一笑,不容置疑。
宁致远看了看自己风华绝代的母后,心里知道她已经有了选择和对策,如此放任他去做,定也有手段逃开这次牵扯。
“那儿臣就安心了,病肉已经有些流出在百姓之中,儿臣还要赶去救治那些被隔离开的人,母后早些休息。”宁致远起身匆匆离开了。
“娘娘,殿下怎就走了?也不多陪陪娘娘。”掌事宫女见宁致远离开,走进来服侍主子。
“哼,这孩子,终归是长大了,怕是无须本宫多操心了。”董皇后放下手中的金筷,不露声色眯了眯眼睛。“罢了罢了,你明日放出消息,本宫近来略感身体不适,让那些妃嫔都无须来请安了,本宫要静心养病,谁都不见。”
“是,娘娘。”
温初寒回到驿站,提笔写着今日发生之事,以及对苍溪帝病症的猜测,放飞了神机鸟后,轻轻松了一口气,今日,的确有些略感疲惫呢。
“闷葫芦,快些下来,我这温了月昭地道的好酒,喝了好入眠。”安景看见窗台边的温初寒忙喊道。
温初寒看见安景李君山几人坐在院落里,笑了笑点了点头。
“主子整日与安世子厮混,要是柴王知晓了,定要吃醋了。”以南抱着干净的衣服边收拾边笑着说道。
“有么。”温初寒笑了笑,可安景那个性子,怕是不下去,他便会冲进房里来抓人吧。
而远在的苍溪的顾清辞正挑了灯看着书,冷不丁打了几个喷嚏。
“主子可是受凉了?”北辰紧张的一问。
三年前顾清辞中毒大伤,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北辰也拿不准,这温公子,到底有没有治好主子。真不该让温公子出去游玩的。
“无事,可能有些灰尘。有事要报?”顾清辞合上书问道。
“南风传来消息,宫里那位,怕是要撑不住了。今日头疼发作,已经砸碎了玉案。”
“哦?已经到如此严重?”顾清辞细细思索着。
“此事还未张扬出去,李安一向得那位看重,此事,怕也就只有他知晓了,可这立储在即,那位却出了这样的事,属下猜测,会不会与李安有关?”
“顾宁虽小,行事也颇为稳重,但终归还未成什么气候,还不是李安最能控制的时候,若是这时候李安如此心急的对皇上下手,有些反常,继续盯着李安那边有何手段。”顾清辞语气平淡,仿佛一切都是如此轻描淡写。
“今日,神机鸟可有飞回?”
“主子……这神机鸟昨日才放出去,温公子哪有这么快就回信儿的,您也太心急了些。”北辰疑惑的回答了句。
“哦,是么?才是昨日么。”顾清辞摸了摸鼻子,掩盖了尴尬,他怎就觉得如度三秋呢。
“而且一路有安世子那个闹腾性子,温公子怕是不好得空给王爷回………属下告退………”北辰感受到顾清辞那冻死人的眼神,立马闪退消失。
顾清辞理了理衣袍,走到窗台看着半空中那一轮明月。
“你也在这月色之下么?”顾清辞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