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一内侍连滚带爬的跑进御书房。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皇上,皇上,皇后她………她……”
“她又怎么了?朕分明说过,朕让她好好反思,不会去见她。”
“皇后她……心思郁结,去了………”
“什么!”苍溪帝大惊,起身,不可能,王若晴如此好强之人,怎会因心里郁结就这么死了?
“带朕去看看。”苍溪帝无力的闭了闭眼睛。
无论王若晴做了多少恶事,终归是与他携手而来的妻子,风雨度过那么多年,这也是他为何迟迟没有废后的原因,而王家的势力,也因王若晴这一失势,削弱不少,如今王若晴突然去了,王家犹如断臂的鸟,再也飞不起来了。
“太医,如何?“苍溪帝站在闻香居的院子里问道。
“回皇上,并不是中毒,皇后确实是因为心悸昨夜而去的。”太医低声的回禀着。
苍溪帝疑心太重,他不信,不信王若晴会因这点事就忧伤而病,可太医的诊断又不得不信。
“民安,皇后出葬之事………你好好安排。”苍溪帝望了望闻香居内,脚步始终没有踏进去。
他并非天生薄凉之人,但是自从登基之后,他与王若晴的那些感情,在一日日的猜忌中,利用中,虚伪中,消磨殆尽。还是留一些念想吧,她终究是他明媒正娶,是他的结发妻子,他虽身为帝王,至尊,可始终无力去见她最后一面。
“你说什么?王若晴死了?”李天依正随着婢女给她绾着头发,听到一心腹来报,惊的“啪”的掉了一把簪子。
“是的娘娘,听闻是昨夜突发心悸去的,因为闻香居只有那红莲在,早晨才发现叫不醒皇后,这才慌了神去叫了太医,可是为时已晚。”
“为时已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错,为时不晚,本宫等这一刻等了多久,本宫正想着怎么让皇上废后,哈哈哈哈,可她偏偏是个不争气的活不到那时侯,真是天助我也。”李天依大笑,头上的簪子随她的笑声颤动。
“看来老天爷都帮着娘娘,恭喜娘娘。“李天依的侍女笑着说道。
“得了,这簪子都拿下来吧,皇上那边咱们样子也得做足了。替本宫选些素点的衣裳。”李天依笑笑,可她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王若晴怎会突然暴毙而亡呢?
御书房。
“查的如何?”
“回皇上,这些时日,除了李贵妃娘娘去寻过皇后,好似清秋夫人也去看过皇后娘娘。”
“李天依?清秋………”苍溪帝敲着指尖,清秋性子唯唯诺诺,温婉淑女,李天依嚣张跋扈,向来性子任性,看来,是脱不了什么干系了。
苍溪帝眯着眼睛细细思量。
而此时王若晴已经被抬回她的凤殿里了,柔和跪在一边泣不成声。
或许柔和到现在也不明白,她最为得意的哥哥,她最有力的后台母后,几番夕间,为何她全部都失去了?
她不再是那个备受宠爱的柔和公主,她的下场变得与她最看不起的安平一般,失了母妃,可安平有安家,她有什么,她无非是深宫里的一个公主,没了皇后,王家如今自保还不知,怎会来关照她?
而四方也都得到了消息,顾清辞,安乐侯府,李安更是得到了风声。看来这朝堂的局势,又要变化一番了。
柴王府。
“王爷………”
“安乐侯少安毋躁,本王已经知晓了。”
“王爷已经知晓了?“安乐侯一进闲云苑就急忙问道。
“嗯。”顾清辞本就没有什么意外,他亲眼看见清秋将药放在了王皇后的桌上,这消息,只是迟早的事。
而这也是王若晴自己做出的选择。
母妃,你看见了么?杀害你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侯爷可知,安贵妃的死,也是王皇后的手笔。”顾清辞放下书,起身立在窗边。
“什么!”安乐侯拍案而起。
“王若晴设计将安贵妃推入湖中。最后借用本王母妃之死,说安贵妃忧痛心绪不宁跌入湖里。”
“这个毒妇!真是死有余辜!”安乐侯气愤难忍。
“可我觉得,现下事情并未结束,看似这些事情与我们无关,这些事情却都往我们这方发展,似乎总有人暗中助力,对方心思难测,我也只能静观其变。”
“王爷是说,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些事情?“
“没错,能够对宫里的事情了如指掌,知我们所知,知我们所不知,实在不得不防。“顾清辞望着窗外的梅花静静绽放。
清秋?这个看似简单的乐姬夫人竟然是林丝乐。三年前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
“王爷一定要万事当心。“安乐侯叹了口气,也不过短短数日。这局势已经风云莫测,变化多端。
“侯爷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誉儿还要多靠侯爷提拔。“
“那是自然。只是这几日朝堂,咱们也要万事防备。“
“嗯。“
云水布庄。
“嘶……”宁致远揉着额头醒来,他是喝了多少酒?
他只记得他得知丝乐的真相后,心绪烦闷,只能来找温初寒饮酒解闷,随后就不省人事了。
“公子醒啦?主子让我将这醒酒汤端来给公子。“福央颜刚进房门,就看到宁致远扶着额头坐在床上。
“我睡了多久了?”
“公子喝醉了可睡了一天一夜了。”福央颜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宁致远揉了揉眉心,他只记得不过与温初寒讨了几杯酒,怎么会醉成这样。
“你们府中都是什么酒?”宁致远断定自己的酒量不会这么差。
“不过自家酿的白酒罢了。”温初寒淡淡的语气响起,踏步进了门。“央颜,将窗户都打开散散酒气。”
“温庄主府上的酒果然不能乱喝。”
“央颜,你去吩咐人烧点热水给宁公子洗澡。”温初寒转头对福央颜吩咐道。
“是。”
“我喝醉可有失态?”
“只不过抓着我说了一通胡话。”温初寒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漫漫说道。
“我说了什么?”宁致远心中一紧。
“清秋夫人与林丝乐。”温初寒一句话令宁致远一拍自己脑门,这果然不是好酒。
“这么说你都知晓了?”宁致远跨着脸问道。
“嗯。”温初寒点了点头,原来清秋就是林丝乐,那么有些她想不通的事情,就能解的一二了。
“不过你酿的到底什么酒?我怎会睡成这样?”宁致远好奇的一问。
“不过照着书上的法子酿的,还未取名,想不到合适的,也就作罢了,也不过是一杯浊酒罢了。”温初寒理了理袖子,轻描淡写的说道,“宁太子可是饿了?喝了这碗汤暖暖胃,下面备好了菜,宁太子收拾好便可下来用膳了。”
“入我相思局,怎堪相思未相许。这酒,就叫相思吧,温初寒你觉得如何?”宁致远喝完一盅汤,呢喃说道。
“太子觉得合适,那便就叫相思吧。“温初寒站在门口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暮玲珑,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
宁致远坐在榻上心里笑道,难怪顾清辞会喜欢你。宁致远清洗一番,换上了云水布庄准备的衣裳,黑衣红竹,显得英姿飒爽。
宁致远走下楼,看到温初寒坐在不远的亭中,身边的以南在与她说着什么。
看来她原本在画画,只不过停笔听以南汇报什么。
“温初寒你倒是悠闲自在。“宁致远握着小扇慢悠悠的靠近,坐到了温初寒的对面。
“以南,让安婶上菜。“
“好。“
温初寒放下笔,望着眼前永远带着笑意的宁致远,“新来的消息,王皇后,死了。“温初寒双手合入袖内说道。
宁致远顿了一下,眼眸微闪,似乎想逃避般,“温初寒你的丹青可真不错,这画就送我了吧。“宁致远文不对题的接过话。
“你知道是清秋杀的。”温初寒的语气毫无情绪,犹如一条辫子打在了宁致远的心上。
温初寒看宁致远的反应,她猜的没错,王若晴果然是林丝乐杀的,宁致远因为知道了这一切,所以才会烦闷的来寻她喝酒,而王皇后已死已经成为事实,宁致远自然不肯相信他喜欢了那么久的女子已经变成了另外了一个人。
“你说得没错,这些年的时间,她变了,样子变了,也许,心也变了。”宁致远抓着纸张的手微微的用力。
“你怪她么?”温初寒看着宁致远,这个邪魅太子。
“不,若换做我,在那些伤害下活下来,或许会做比她更毒辣的事吧。”宁致远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上的纸。
“太子的这份情谊,我的确佩服,纵然你相思入骨,纵然她万劫不复,你也喜她风华如故。”温初寒替宁致远倒了杯茶说道。
“对,哪怕知道是我母后要伤她,我也要护她一世。”
“太子情深意重。“温初寒勾起一抹笑,若是她如此?顾清辞也会这样么?
这就是男女之间,所谓的感情么?
“公子可以用膳了。”安氏端着盘子上来说道。
“谢谢款待。”宁致远也是真的饿了,一笑,拿起筷子用起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