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少将军回来了。”
一个将士冲进大广场禀报道。
随行太医刚替顾誉包扎好伤口,王皇后等嫔妃正立在一旁,这皇上秋围遭遇偷袭是何等的大事。
“可有受伤?”苍溪帝起身问道。
“几人回来并无大伤。只是大皇子好似昏迷过去。”
“皇上,臣已经让下属追踪杀手而去,特地先回来复命。”李君山一把扶下顾琰,交给伺候的人,半跪对苍溪帝说道。
“派人给朕把相关人等全部清查一遍,必要抓出是谁谋划谋害朕,李君山你可有受伤?”苍溪帝坐回了位置问道。
“臣多亏以南姑娘相救,才避免遭到黑熊的袭击。”李君山落落大方的说道,坦荡的丝毫不在意他一个大男儿竟然被一个女子救了。
“喔?以南姑娘?那温先生无大碍吧?”
“回禀陛下,少将军与以南的拼死相护下,草民并未受伤。”温初寒下马跪着启奏道。
“以南姑娘真是女中丈夫,要不是以南姑娘反应灵敏,怕是大皇子也要受伤。”苍溪帝是目睹了以南熊掌下救了顾琰的。
“看到陛下安然无事民女才敢安心。”以南抱剑行了一礼。
“哎哟真是一个姑娘家满身血腥还敢待在圣上面前。”
“就是就是。”一些嫔妃打量着以南,不屑的议论纷纷,这马屁自然是拍给李天依的。
“父皇,以南姑娘救驾有功………这………”顾誉忙不迭的起身说道。
“誉儿你坐着,朕自然明白,以南姑娘一身正气,披肝沥胆朕是看在眼里的,这次不但救了大皇子,也为朕和誉王杀出了一条血路,还保住了温先生安然无事,身为一位女子,这舍身取义之德性实在令朕欣赏,朕就封你为巾帼女侠的名号,赏白银百两,你觉得如何?”
以南听到苍溪帝一番话,微愣,看了一眼温初寒,跪拜下来说:“谢陛下赐封,但前段时间水灾刚过,还有诸多灾民需要皇上慰劳,这白银,民女愿皇上用来救济灾民吧。”
温初寒心一紧,以南这家伙倒是大方了。
“灾民自有灾民的用度,你这百两白银,是你用命换来的,民安,赏。”
“是!长乐坊以南,赏白银百两,特赐“巾帼女侠”名号。”
“谢主隆恩。”
“父皇,您没事吧?”顾湛顾宁一干人似乎刚接到消息,从远处策马飞奔而来,跳下马跑上前来急问道。
“吼什么?看来朕这小队,要输给你们了。”苍溪帝轻描淡写的掠过了刺杀一事,温初寒细想,莫非苍溪帝还想要些面子,这秋围宴众国人太多,耳目混杂,不想张扬此事。
“若是没有歹人为非作歹,父皇又怎会输给我们这些小辈。”顾湛这话一出,四周安静一顿,温初寒内心无奈,这家伙无论什么方面,都太过平庸,苍溪帝只是随口一提,这家伙真把自己当成赢家了。何况天威在上,你一个做皇子的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赢了皇帝,不怕被人揣测么?
“四皇子此言差矣,刚刚我可是看到外面少将军的手下抬了一只大黑熊进来,这头大东西,怕是我们马上的猎物都比不上吧?”宁致远深谙朝堂之道,他即是使臣,也明白来者只是客的道理,这风头自然要留给这苍溪的皇帝的。
“喔?不知道这黑熊是谁射杀的,这命门伤口箭法干净利落,内力深厚啊。”一人话音刚落。李君山往温初寒身上瞄了一眼,就这一眼就被宁致远不留痕迹的收入眼里。
“是我情急之下射杀的,许是上天眷顾,竟然歪打正着杀了这只熊。”以南赶紧说道,深怕李君山暴露了温初寒身手不凡的事情。李君山也是迷惑的看了一眼以南,以南可不是爱邀功的人啊。
“又是以南姑娘!以南姑娘真是肝胆侠义,好身手!那你们说,这次围猎………”
“当然是圣上这小队赢了,以南姑娘如此不凡身手,这头大黑熊可抵得上不少猎物呢,以南姑娘理应夺得头魁。”王皇后恭敬的说道,虽然她也看不起以南这种江湖野女子,但是看着苍溪帝突然对以南如此赞赏,也只能揣测着说道。
“嗯,皇后说的在理,以南姑娘不仅救了朕,还击杀了这庞然大物,这秋围猎的头魁理应给她。诸位可有异议?”苍溪帝满意的看了看那头黑熊。
“属下们并无。”众人纷纷附和。
“好,今日围猎头魁,就给以南姑娘了,明日,望各位扬己所长,争这头魁。”
“是。”
“那诸位来使可先去休息整顿,再过两个时辰,即可开晚宴。今日可是西凉使臣献舞,大家可不容错过。”王皇后扶着苍溪帝说道。
苍溪帝回到自己的帐内。
“皇后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事要与李将军商议。”
“是,陛下。臣妾告退。”
苍溪帝坐在上方,扣着指尖,眯着眼对李君山问道:“可有什么发觉?”
“这是在其中一杀手身上翻出来的,是………”
“是什么?”
“是王宗堂的配徽。”李君山压低声音道。
“王宗堂?王家?”
“是………属下怕引起风波,就将配徽先带了回来。待圣上指示。”
苍溪帝把玩着配徽,眯着眼沉思,这王若晴近日来没少提立储之事,哼,他给个泽儿监宫之任,难不成她妄想对他先下手,先让泽儿顺势当上太子之位?不,王若晴并非如此冲动行事之人,那么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呢?
苍溪帝的内心一遍又一遍的推翻着。
“此事先勿张扬,也无须禀告你父亲。”苍溪帝收起配徽说道。
“是,陛下。”
“今日那黑熊?果真是那以南射杀的?“苍溪帝打量着李君山问道。
“是,是那黑熊向属下袭来,以南姑娘舍命相救,此份恩情,属下铭记于心。”李君山坦然的说道。
苍溪帝笑了笑,“你当朕真看不出来么?这以南姑娘美人救英雄,你倒是中意那位以南姑娘,怎么?萧家小姐不合你意么?朕看你爹倒是向朕求了好几次旨。”
“属下不敢乱言,微臣只是个粗鄙之人,萧家小姐金枝玉叶,想必君山此等粗人是不登对的,还望陛下不要准我爹的旨。”
“哈哈哈哈哈哈,年轻人就是有趣啊。可你喜欢的可是温先生的人,何不向温先生求求?”苍溪帝喝了口茶说道,李君山这几个小辈是他看着长大,多少还是了解几分。
“微臣……微臣求过,但,父亲不允,温先生也因父亲的态度有些微恼……所以……所以………”
“喔?温初寒竟然会生气?朕倒是没有见到这番景象,有趣的很啊。”苍溪帝放下茶杯,稳重一说。
“是的,微臣也知连温先生如此温和之人也对微臣………诶,必是微臣做的不足到,惹恼了先生。”
“嗯……这个也不能怪你,你爹与朕为臣为友多年,朕还不知道你爹那脾性么?”苍溪帝的算盘可远不止这点,若是他能帮李君山了掉这个心愿,李家兵权实在过大,他若是能给了李君山这个恩德,按照他了解的李君山,定不会生出异心来。
“多谢陛下体谅。”
“若是你喜欢那以南,尽管与朕道来,朕定帮你完成心愿。”苍溪帝大方一笑。
“真可如此么?”
“朕一言九鼎,君山你还怕朕会反悔不成?”
“微臣!谢过皇上恩典。”
“哈哈哈哈哈哈,年轻人啊年轻人。”
而转眼看,温初寒已经替以南把完脉,确认以南真的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今日那只熊,真的太过于奇怪。又是什么人胆敢在秋围宴上刺杀苍溪帝呢?温初寒收着布包疑惑的想着。
“我们以南这次倒是得了个好名声。”茶烟高兴的挽着以南的肩膀。
“别闹了茶烟姐,歪打正着罢了,其实那熊……”
“那熊真是凶恶,今天若不是以南,我怕我都回不来了。”温初寒打断以南的话,往帐外看了一眼,暗示以南有人在外。
“今日那些人将那熊抬回来的时候可是吓到了不少小姐嫔妃,你说说你啊,以后行事可要先想想,你要是出事了,容我们这些人担心怕了。”茶烟戳了戳以南的额头。
“哎呀疼!茶烟姐你现在都可以去打猎了。”以南打趣道。
温初寒慢慢走到帐门口,撩开布帘,却看到顾清辞站在那里。
“王爷?“
“这附近有处好景?可想走走?”顾清辞低头看着温初寒,还好今日她没有受伤。
“好。”
二人慢慢沿着溪水走着,四下无人。
“今日那熊,你杀的倒是干脆利落。“顾清辞轻笑,没有侧头看她。
“王爷可不在场,怎知那熊是我杀的?”温初寒双手合在袖内,溪边的杏树飘着片片黄叶。
“你觉得?我为何知晓?”顾清辞淡淡一笑。停住脚步,从溪上拾了一片落叶。
温初寒一怔,莫非是,顾清辞派人刺杀苍溪帝?现在细细想来,那只熊的确只往苍溪帝那方向攻去。
“江湖上有驯兽人,可在远处操控这些猛兽罢了。”
“王爷不怕皇上查到您身上么?“
“并不会。”顾清辞眼眸微闪,那些不过是王家散落在外的死士罢了,他只不过略使小技利用了而已。哪怕查到底,也还是查到王家头上罢了。
温初寒看着顾清辞清冷的脸庞,这个男人越来越显得有趣了,如此才华掩盖在他冰冷的脸下,不动声响,若是她是皇帝,也怕要忌惮他吧。
如此一来,顾誉也在危急时刻让苍溪帝看到了他的忠心,哪怕顾泽再有王家助势,也抵不过苍溪帝自己内心的标杆,而以南与李君山之间,怕是因祸得福,也许会出现转机吧。顾清辞这一计,真的是太妙了。
哪怕今日伤了苍溪帝,他依旧能让顾泽当不上太子,李家也要落个护驾不力落人口舌,他顾清辞,依旧是最大的赢家。温初寒就这样直直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本王很好看么?“顾清辞凑到温初寒面前浅浅一笑。
温初寒往后退了一步,“嗯,王爷风流倜傥,很是好看。”
“也仅仅今日是你在,我才敢放心。”顾清辞眼中满满的信任与柔情,温初寒觉得有些难以自拔,她……是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了么?这就是喜欢么?
“王爷,要开宴了,还是回去吧。“温初寒莫名想要逃离。
顾清辞抓住温初寒的手腕,轻轻一笑,温初寒的心跳莫名加快,这个冷漠无情的王爷,竟能笑的如此动人。
“就一会儿。“顾清辞淡淡地说了一句,松开了手,驻足溪边望着落叶随水流飘远。
“就要入冬了。”
“是啊。“温初寒站在顾清辞身侧看着秋染红叶的景象,却不知顾清辞此时此刻只是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