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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力挽狂澜(2)

“不像,不像,一点也不像,这两个人面容和善,长相俊秀,和昨日所见的孔冬、尤才完全不同。”德木齐说道。

“孔政委,尤副旗长昨天和我在一起商量工作,哪儿也没有去,怎么会到德恩寺去杀人放火呢。”敖拉扎布说。

“那会是谁呢?”德木齐喃喃自语道。

“请你认真想一想,在白音草原上杀喇嘛、抢佛器、毁寺庙是犯众怒的,弄不好会激起民变。孔政委、尤副旗长是白音旗的重要领导,难道会傻到亲自带领手下并且自报姓名,公然去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坏蛋搞的一箭双雕之计,既抢劫了财物,又嫁祸于人,自己却逃之夭夭,这个阴谋真是太狠毒了。”敖拉扎布分析道。

“王爷说的是,可能是我们错怪了好人,请孔政委、尤副旗长原谅,并恳请旗政府帮我们查清真相,还我们一个公道。”德木齐提出请求。

“这个自然,凡是白音旗发生的有损于人民利益的事我们一定会管,相信我们一定能查明事实真相,将坏人绳之以法。”敖拉扎布表态说。

这时人群中响起了煽动的声音:“白音草原都是诚心向佛的人,有哪个敢做这样的大坏事。只有共产党和孔冬、尤才这些不信佛、不信神的南蛮子才敢做这等坏事。如果我们今天不把他们抓到佛前问个明白,佛尊和神明一定会把灾难降临白音草原的。吃小孩、抢寺庙,哪件不是他们来之后才发生的,谁敢说和他们没有关系?”

“谁说的,给我站出来。”巴音大声喝道。

听了敖拉扎布一番话本来准备散去的民众又群情激昂起来,谁都怕灾祸降临到自己身上,杀喇嘛、劫佛器、毁佛像,是灭三宝,会堕入阿鼻地狱,如果不把这些毁佛的坏人抓住,佛祖降罪,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人们在煽动下又涌上前来,要抓孔冬和尤才。

敖拉扎布动怒了,一向温文尔雅的他气得满脸通红,一面张开双臂试图拦住冲上来的群众,一面大声说道:“你们要抓孔冬、尤才,除非杀了我,否则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人们见王爷动了怒,便退了下去,并且逐渐安静下来。敖拉扎布接着说:“大家都怕佛祖、神明降罪,那我在这里发个誓,这次因不抓孔冬、尤才而惹怒佛祖、神明,如果降罪就降到我敖拉扎布一人身上,请不要降到白音草原其他人身上。”

听到敖拉扎布盟完誓,群众大为安心,许多人准备离去,只见有两个人一下拉着这个,一下拦住那个,着急得不得了。敖拉扎布对人群大声说道:

“大家放心,请相信我敖拉扎布,我一定给大家一个公道,大家请回吧。”

孔冬、尤才对敖拉扎布的表现十分感动,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用自己一颗赤诚的心,甚至发重誓来开导群众,保护我们,他用言行表达了要与共产党站在一起的心声。他虽然不是共产党员,却是一个真正值得信赖的站在同一战壕里的战友。

这时,一彪人马飞速赶来,骑在最前面的人高声叫道:“大家不要走,我有话要说。”等他过来,孔冬等人一看,原来是胡日格。随后赶来的有宝音图、阿木古冷、高力套等十来人,他们押着八九个人,个个把头勾得低低的,有的人还打着哆嗦。

人群中的两个人一见到来人便鬼鬼祟祟地躲在别人后面,并偷偷往来的这帮人看去。突然一个声音炸雷般地响起:“哈尔胡、朝克图,你们两个坏蛋,老子到处找你,原来你们竟然躲在这里。”阿木古冷大声喝道。两人一看已被揭穿身份,急忙转过身来,不断拨开人群,想逃之夭夭。但阿木古冷、高力套等人快速奔来,截着两人退路,两人见逃跑无望,只得束手就擒。

听了敖拉扎布的劝告,德木齐等德恩寺的喇嘛正欲回寺,听到胡日格的呼喊,停下脚步,一见所押之人,个个怒容满面,纷纷用手指着他们对孔冬等人说:“孔政委、王爷、尤副旗长,就是这一帮强盗杀了我们的达喇嘛,洗劫了我们的寺庙,你们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呀!”

那帮人一听喇嘛们的愤怒指控,面如死灰,全身颤抖,口中念道:“饶了我吧,是敖其尔指使我干的!”敖拉扎布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争迟早,没有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你们杀人、毁佛、抢劫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要栽赃嫁祸于人,真是罪大恶极,等待你们的一定是正义的审判。”

本欲散去的民众一听这些人是洗劫德恩寺的歹徒,均又聚集起来,纷纷喊道:“打死他,打死他!”不断地涌上前来。那帮歹徒喊爹叫娘,躲着雨点般的拳头,孔冬、敖拉扎布大声喊道:“乡亲们,先不要打,让他们坦白罪行,旗政府一定会秉法处理的。”大伙儿一听,方才罢手。

胡日格首先讲述了捉住他们的经过。这一段时间由于谣言盛行,风声很紧,中部工作团及宝龙浩特的民兵加强了巡逻,以保证群众的安全。当巡逻到宝龙浩特附近的祈庆寺时,发现寺庙里人声嘈杂,仔细一听,似乎有打斗声、哀求声,于是我便派一个队员赶紧叫阿木古冷多派人手增援。我和两个队员监视。不大一会儿,宝音图、阿木古冷、高力套带了二十多个民兵赶到了。大家说要冲进去,但我和宝音图、阿木古冷、高力套商量后决定,包围祈庆寺,待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出来后抓捕他们。如果贸然冲进去,一是会造成我们和喇嘛们的伤亡;二是会毁坏寺庙的佛像、器皿;三是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到底是抢劫,还是与喇嘛们发生争执,我们冲进去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大约等了半个多时辰,天已经开始蒙蒙亮,那帮人出来了。

我们命令他们站住,他们不但不站住,反倒向我们开枪,拼命往外冲,结果被我们打死两个,打伤一个,他们吓得赶紧投降了。祈庆寺的喇嘛们赶紧出来向我们道谢,拿回了抢走的物品,剩下的东西我们问这帮歹徒,他们说是从德恩寺抢来的。这两个为头的一个叫刘丹云,一个叫包白英,他们都是汉人,是敖其尔新近招募的手下。我们匆忙审问了一下,就赶忙把他们押来了。

德木齐等人听说被劫的物品又被胡日格他们截回来了,简直喜出望外,大家一齐清点物品,发现还少了一些。正待问刘丹云等人,刘丹云他们赶快说:“我们身上还有一些,你们拿去吧!”德木齐从他们身上搜出不少东西,看着被劫物品完璧归赵,他们对孔冬、敖拉扎布、尤才、胡日格等人千恩万谢。

刘丹云、包白英知道自己罪恶很大,弄不好要杀头,便争相坦白交代,急取宽大处理,两人吵吵闹闹,大家听不明白他们说些什么。敖拉扎布指着刘丹云说:“你先交代,不完全的地方由他补充。”

刘丹云说他们都是最近被敖其尔招募的流氓地痞,好些人还是外旗来的。“敖其尔任命我当连长,包白英当副连长,率领十来个弟兄。昨天敖其尔把我和包白英叫来,命令我们去抢劫德恩寺筹备军饷,并且要我们冒充孔冬、尤才,还要我们毁坏一些佛像,杀掉两个大喇嘛。我当即问道,抢寺庙筹军饷,我懂,但杀大喇嘛、毁坏佛像干什么?敖其尔说这是政治,你不懂,你尽管去做就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做好了回来领赏,做不好小心我毙了你。昨天晚上抢了德恩寺,回来路过祈庆寺,大家说再去抢一趟,为自己捞点什么,祈庆寺虽然小,多少也有点油水。于是我们就冲进去,没想到我们出来就被逮着了,我罪该万死,我坦白交代,饶了我吧!”

包白英见刘丹云全交代了,急得要命,赶忙抢道:“是他打死那个大喇嘛的,还要我打死一个。长官,我检举别人做的坏事,够不够条件宽大?”

“那要看你检举什么啦,够条件当然可以宽大处理。”孔冬答道。

“哈尔胡、朝克图他们奉敖其尔的命令去抢小孩啦。”

一听这话,哈尔胡、朝克图一下瘫在地上,孔冬、敖拉扎布等人会心一笑,原来这两件事全是这一伙人干的,问题一下子全解决了。而人群却一下炸了窝,纷纷冲上来狠狠地揍,揍得哈尔胡、朝克图呼天喊地,真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好钻进去。不少人高声叫骂,许多群众揭露就是他们煽动大家到旗政府闹事,要杀死孔冬、尤才,赶走汉人。……乌云闻讯在其其格的搀扶下走出旗政府,抓着哈尔胡、朝克图又撕又打,咬牙切齿地说:“这两个披着人皮的狼,你们杀死我可怜的阿拉塔,还假装关心我,要替我报仇,喊上一大帮乡亲们到旗政府找共产党报仇。你们怎么这样没心没肺,我跟你们拼了!”

孔冬悄悄地对敖拉扎布说:“敖拉扎布旗长,这件事由你处理吧。”

看到孔冬投来充满信任和尊重的目光,敖拉扎布感到一阵温暖。他觉得这件事由自己处理较好,因为自己是王爷,威望高,而且熟悉当地民情,拿出的处理意见能够服众。于是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乡亲们,大家静一静,下面宣布对这伙坏蛋的惩处决定。”

方才还群情激奋,人声嘈杂,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竖起耳朵来听敖拉扎布的决定。

“刘丹云、包白英聚众抢劫寺庙、蓄意枪杀达喇嘛及格布奎,并且嫁祸于人,实属罪大恶极,特判处两人死刑,立即执行。哈尔胡、朝克图残杀幼儿嫁祸于人,并欺骗煽动群众,企图推翻人民政府,实属罪大恶极,特判两人死刑,立即执行。主犯敖其尔在逃,人民政府一定将他缉拿归案,并予以严惩。余者皆属从犯,由人民政府关押,并根据其罪行判处坐监几年不等。”

敖拉扎布的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暴迅速被化解。

消息传到贡布扎布、乌布的耳中,贡布扎布气得破口大骂:“敖其尔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盘好棋让他给搅了。叫他去抢喇嘛庙扩充军饷,又嫁祸共党,参谋长的妙计可说是一箭双雕。可是他不肯亲力亲为,又约束属下不严,结果是画蛇添足,自寻死路,否则孔冬之流只怕是无法下台,弄不好只得乖乖滚出白音草原。可惜呀,可惜呀!这台好戏演砸了。”

乌布待贡布扎布发泄一通后,劝慰着唉声叹气的贡布扎布说:“司令勿恼,这些只是序幕,练练兵而已。好戏还未开始,到时一鼓作气,消灭共党。

兵戎相见之时,可不能再犯错误。所以这些错误给了我们教训,一定要严守纪律啊!目前我们未伤筋动骨,共党也未怀疑到我们。我们要暗暗积聚力量,争取对共党取得绝对优势,则大事可成。”

贡布扎布看到了希望,又重新振作起来,继续他的罪恶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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