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彭虎的一招一势,还能看清楚,以后越来越快,简直像一阵旋风。五小在旁边把脖子都看直了,心说这小子可真不好收拾呀!看见没,我们的师父也够呛了。几个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有心过去助战,一想不行,因为师傅也没有这么吩咐,如果我们贸然伸手,师傅非生气不可。
转眼四十个回合过去,也没赢了彭虎,自己这点绝艺也抖搂得差不多了。老头儿一想,怎么办呢?难道说,我就此罢手不成?不!我给他来个转败为胜。
只见姜恶双掌一晃,摆出不行了的样子,且战且退,一旦有了机会,他就要乘虚而入。可他哪知道,彭虎这掌也太厉害了,它讲究劈、挂、闪、捋四个字。
只见彭虎上面十字交叉,一晃姜恶的面门,姜恶信以为真,顺手使了个横担铁门,两胳膊往上一滑,哪知彭虎使的是虚招。就看彭虎紧步跟身,使了个连环脚“嗨!”奔姜恶的迎面骨就点来了。等脚尖快到姜恶迎面骨的时候,彭虎把脚尖往上一挪,错过迎面骨,又点姜恶的大腿。
姜恶一看大势不好,心里说:今天我这跟头算栽定了!想到这儿,姜恶把双眼一闭,心一横,站在这里等着挨打。哪知彭虎把腿一勾,又收了回去,飞身跳出圈儿外,把衣襟一放,将袖子橹下来,冲姜恶一抱拳:“老侠客,领教了!”姜恶睁眼一看,彭虎没踢自己,他心里说:我的武功不如人家,难怪他要别开天地,另兴一家武术呢!这可不是吹牛呀!我闯荡江湖五十余年,所遇高人不下百余名,可像彭虎这样的我还没见过呢!
姜恶把衣服穿上,双手一抱拳:“彭老师,多谢您高抬贵手!”姜恶这人快言快语,有什么说什么。他拉着彭虎的左手:“彭老师,小老儿有个要求,不过,你可别驳我的面子呀!你要驳了我,今天我这老命就不要了!”
“老前辈,有话请讲,凡是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于你!”
“哈哈,我打算高攀一步,跟彭老师从此磕头,八拜结交,让我们结成生死的把兄弟,你看如何?”彭虎是求之不得呀:“老人家,我太高兴了。不过,您是老前辈,我……”
“别往下说了,肩膀头齐为兄弟,咱这叫忘年之交。”说着话,俩人堆土为炉,插草为香,大拜了八拜。俩人叙岁数,彭虎今年刚三十出头,姜恶今年六十六,姜恶比彭虎整多一倍。哥儿俩叙完生辰八字,彭虎整整衣襟,二次跪倒:“哥哥请上,受小弟一拜!”
“哎哟,兄弟,起来起来。”这会儿,姜恶和彭虎的关系可大不相同了。姜恶乐得胡须直抖,他摆手把五个徒弟叫来:“还不给你们的师叔磕头!”
现在这小哥儿五个对彭虎是心服口服,他们五个往彭虎的面前一跪:“师叔在上,恕侄儿过去之罪,给师叔您磕头!”彭虎伸双手搀扶:“起来,起来!”姜恶逐个把五个徒弟介绍给了彭虎,然后他对几个徒弟说:“你们彭师叔的武艺比我高得多,他将来要别开天地,另兴一家武术,咱爷儿们可得捧场!往后,你们几个要多听彭师叔的教导,假如谁违抗你师叔的话,就等于不听师傅我的话,那我绝不答应!”
“是,师父!我们记住了!”话罢,姜恶一拉彭虎的手,“兄弟,咱们得好好地吃喝一顿!”
几个人把东西收拾收拾,起身离开树林,在京城里头找了个饭馆就进去了。彭虎对姜恶说:“哥哥,我有点儿事,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彭虎从饭馆出来,就回到了贝勒府。彭虎进屋把自己存下的那点银子拿出来,揣进怀里,转身又回到了饭馆。
姜恶正等得着急呢,一看彭虎回来了:“师弟,你干什么去了?”
“哥哥,没事,我到那边去转了一圈儿。”
“不对!咱明人不做暗事,你是不是回去拿钱去了?”彭虎笑了。“实不相瞒,老哥哥还真的没有钱。”彭虎把银子拿出来:“哥哥,您只管吃,这一百两纹银我奉送与您。这是我挣来的工钱。”
“贤弟,谢谢你解囊相助,老哥哥将来一定加倍奉还!”
“哥哥,您怎么这么说呢!咱们是过命的交情,还在乎这俩钱吗?”他们哥儿俩说话的工夫,酒宴已经摆好。彭虎让小哥儿五个就座用饭。
彭虎和姜恶俩人边吃边谈,边谈边乐。刚才他俩只顾比武,彼此还不知对方的身世。姜恶问罢,彭虎口打咳声:“哥哥,我也不隐瞒。”彭虎就把自已被迫离家出走直到进贝勒府的这一段经历讲了一遍。姜恶听罢,连连点头:“贤弟,人生之道坎坷不平,喜怒哀乐无所不有。你现在能混到这种程度就算不错了!”
随后,姜恶也把自己的身世叙述了一番。最后,他告诉彭虎:“贤弟,咱们磕到地下,就好比亲兄弟。往后有个马高镫短,只管去江南找我们哥儿俩。你还没见过你大哥姜邪,我不是捧他,他比我可强多了。我这个人性如烈火,我大哥却非常老练。他会八十二路玄武剑,日后你可以去见见他,你们哥儿俩好好切磋切磋武艺。”
彭虎听了连连点头:“哥哥,我别无所求,只希您向大哥代个好。早晚有一天,我必去亢进林给他老人家问安!”“好好好,这信儿,我一定带到。来,咱们干上一杯!”
吃完了饭,天也黑了。彭虎一想自己晚上还得值班,赶紧起身告辞:“哥哥,恕不奉陪,小弟我还有事!”
“也好。贤弟呀,那我就不送了,咱们一语落地,我在江南等你,望你务去一聚!我们以后再来了京城,一定去王府看你!”
交完了饭钱,姜恶带着几个徒弟把彭虎送出酒楼,彼此招手告别。
彭虎回到雍亲王府,一进屋门,就见大总管何春和二总管何吉在地下来回乱转,他俩一看彭虎回来了:“哟,我的教师爷,您可回来了!”
彭虎急忙问道:“有事吗?”
“爷找了您好几次了,他老人家连休息都没休息,现在正在书房等您呢。”彭虎一听爷在等着自己,急忙就奔贝勒爷的书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