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虎一看这位气势汹汹,就知道来者不善,因此他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控制自己,别惹出祸来,能解释就解释。
彭虎正想着,丹凤格说话了:“你是从哪儿来的?听说你要求帮?”
“啊,不错!我把银子丢了,打算求各位高手慷慨解囊我一步,将来我如数奉还!”彭虎对着来人一抱拳。
“嗯,可以,一笔写不出两个绿林来,人不亲艺还亲。不过,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听说你没门没户,还要别开天地,另兴一家武术。这话是你说的吗?”
“不错,是我说的。”
“嘿嘿!我活了四十多岁,还是头一回听说这样的新词儿!姓彭的,你为何出手伤我的徒弟?”
“师父,您可别这么说话。请问,您就是凤格老师吗?”
“不错,是我!”
“凤格师父,您先让我把话讲清楚。您想想,我初到贵宝地,求帮还来不及,怎会撒野呢?可您手下这帮人,蛮不讲理,伸手就打,张口就骂,我万般无奈下才还的手,望凤格师父明察!”
“什么明察?冲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就该揍你!姓彭的,甭说废话!今儿个你砸了我的场子,砸了我的饭碗。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现在我们就比试比试!如果你把我赢了,你就出个价,我丹凤格就是头滚地,也满足你的要求;要赢不了我,我就为这帮徒弟报仇雪恨!”说着话,丹凤格噌把大褂甩掉,紧了紧腰带,拉开了架势:“伸出吧!”
彭虎一看这仗非打不可了,他心中埋怨师父:为什么非得叫我说这两句话?谁都不爱听,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万般无奈、彭虎往旁边一闪身,把双刀镰往地上一放,再次解释到:“凤格师父,我可没有比武的意思,更不敢来砸您的场子。凤格师父,您误会了!如果您不肯帮忙,我也不再强求。”
“不行!姓彭的,今天你不跟我交交手,就别想离开王缓镇!休走,接掌!”呼一声,丹凤格就使了个单掌开怀,朝彭虎的门面打去。彭虎一看来势凶猛,噌往旁边一闪身,就躲开了这一掌。
紧接着丹凤格又使了个连环掌,抓右手,探左手,朝彭虎的前心就砸来了。彭虎一闪身,又躲过了这一掌。彭虎边躲闪,边解释。可丹凤格呢,不但不理睬,反而一掌比一掌紧、一招比一招快地朝彭虎打来。
彭虎一看这情况,算了,干脆我就给他切磋切磋吧!
只见彭虎晃动着双掌。彭虎围着丹凤格这么一转,丹凤格就傻眼了。他一瞅,前边也是彭虎,后边也是彭虎,左边也是彭虎,右边也是彭虎。他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彭虎,哪个是假彭虎了。
丹凤格心里想:这小子的本领可真够高啊!我连他的边儿都沾不上。怪不得我那么多徒弟都让他给打了个屁滚尿流。难道说,今天我也要丢人不成?
其实,如果丹凤格这会儿不再打了,这结果还挺好,彭虎也绝不可能再伸手打了。可丹凤格还挺爱面子,觉着自己如果就此罢手,脸上就无光。
再则呢,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那些大话,如果一停手,那不等于怕了人家了吗?丹凤格现在真是骑虎难下呀!他咬紧了牙关,仍然晃动双拳,朝彭虎打去。
彭虎一转身,就转到丹凤格的身后边去了。彭虎一看,这丹凤格没完没了,干脆,我给他一下子吧!想到这儿,他把胳膊往前一探,亮出夺命掌,然后用手指头轻轻一点丹凤格的后背,丹凤格就觉着有人摸了一下他的脊背,心里一想,坏了,我上当了!这彭虎绕到我身后边去了。
丹凤格的绰号叫金刚背,他会靠山背的功夫。他经常叫徒弟拿大木槌子砸他的后背,一般的拳掌打上来,跟没打一样。丹凤格把舌尖顶上牙膛,两肩往上一耸,后背一绷,打算把彭虎这掌给绷出去。这他可想错了。
彭虎这拳掌讲的是按外伤内。虽然他没有使劲,但打上去也有泰山之力。耳朵里就听啪的一声,只见丹凤格噔噔噔噔往前跑了十几步,就觉着两肋发胀,胸口发热,头发沉,脚发轻,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哇地吐了一大口。大伙儿都吓了一跳。“哎哟,吐血了!”其实呢,丹凤格吐出去的全是他早晨吃的饭。
彭虎在旁边一看,也傻眼了。他也没想到自己的拳掌会有这么厉害。彭虎赶紧跑过去,把丹凤格给扶起来:“凤格师父,实在对不起,在下失手了!”丹凤格张着大嘴,喘了半天气,这才平静下来。
他望了望彭虎,一点头:“彭老师,我算开眼了!哈哈!你可真有两下子!从今以后,王缓镇就没有我凤格这一号啦,我让给你姓彭的啦!”
“不不不,我绝无此意!”
“哎,好了好了,别说了!”
还别说,丹凤格这人还真有点骨气。说完了话,他把衣服穿上,一挥手把得善叫进来,扒在他耳边说了会儿话。王得善一转身,就跑到斯蒂庙里头去了。时间不大,王得善又跑了回来,把十两银子递到丹凤格的手里,丹凤格一转身又递给了彭虎:“彭虎前辈,这十两纹银,是我奉送您的,您就拿著作路费用吧。我认输了!”彭虎一看,没有接,心里想:我把人家师徒都给揍了,临完还要人家的钱?他觉着于心不忍,实在过意不去。彭虎想再解释一下,丹凤格一摆手:“甭解释了!这事咱们算掀过去了。不过彭虎前辈,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我金刚背丹凤格也算有一号,在这王缓镇呆了十几年。如今我要走了,请您记住今日今时!只要我还有三寸气在,这一掌之仇,我是非报不可!”
彭虎,他接过十两银子,心中暗想: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得赶紧起身回家去见父母。就这样,彭虎一转身离开了王缓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