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了进宫为皇后献艺的那一天,前一天晚上,武彦手握楼洛给他的香袋,整整一夜未曾合眼,虽然,自己已演练百次,但内心的忐忑无人能懂,他不知道,万一失败了,自己会以怎么样的姿态离开这个他还未曾好好领略的世间,而他挂念的两个人,始终会让自己无法瞑目!幸好自己没有与楼洛定下婚约,等到哪一天,总会慢慢淡出楼洛的世间,而她,终究会有自己的生活!对不起,若是今生无缘,愿来生,我还能等你,等到可以牵起你的手,不再放开!武彦默默地想着,眼角早已闪过泪光,他拿起香袋,深深地闻着菊花的味道,这个味道,让他变得宁静,他人生的22年里,唯有这菊香一直陪伴,所以,在自己心里,那个带着菊香的人一直都在……
第二天一早,梅公早早来到武彦的房里,他看起来比武彦更加焦虑,想来昨夜也是无眠。
“梅公起得好早!”
“乐师,你可准备妥当?”
“放心吧,梅公,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万一事情败露,在下也会按计划行事,绝不拖累梅公!”
“这个时候还说什么拖不拖累,只要能达成主上意愿,尔等死不足惜!”
“梅公放心,主上再三叮嘱,无论如何都要护梅公周全,在下定会小心行事,必定找个万无一失的好时机!”
“好!”梅公大量了武彦一番,问道:“想来这玄机便是在这竹箫之中了!”
“梅公英明!”
“老夫已打听确凿,今日皇上会出席家宴,到时候家宴会摆在皇后寝宫的后花园,哪里出入图老夫已制作成图,你看后立即销毁,无论事情成败,你都往这里逃跑……”梅公拿出一张手绘图纸,指着上面的图案说。
“多谢梅公为在下思虑周全!事成之后,再来向梅公谢恩!”
“那好,老夫送你出门,老夫的马车随后进宫!”
今日乃皇后生辰,宫中十分热闹,时过中秋,天气转凉,皇后宫中菊花盛开,淡淡的菊香溢满整个宫殿!各宫里的贺礼纷纷送往,除了半年前被皇上冷落的贵妃,其他宫里都已送了礼。皇后的寿宴最花心思的当然是太子妃,知道母后爱菊,便精心准备了这场赏菊宴,又专门训练了乐队,可谓费尽心思!除了太子妃,王振是负责宫中安全,自然十分紧张!郦姑姑负责皇后宫中诸事,早已忙得不可开交。反而是楼洛,最近索性当了郦姑姑的班,时时守在了皇后身边。
梅府的乐队来到宫门外,王振的手下早已守候多时,武彦下了马车,一眼便认出此人了,这便是那夜楼塔城外,与自己交过手的黑衣人,幸好自己当时蒙着脸,不然,还没跨进这宫门,就会死于乱箭之下了。武彦不免心跳加速,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心头,怕这进宫之路,自己与梅公都想简单了!后宫之地,哪是想来即可来得。
果然不出所料,那人开口道:“厂公有令,凡宫外之人,必须进行严格检查,看在尔等都是来为皇后庆贺的,就都赐精锻一件,以示嘉奖。尔等都把手中乐器放下,跟随小太监去旁处换上新衣。乐器待检查后会送去皇后宫!你们都随太监直接去皇后宫等候。”
这可如何是好,武彦心跳加速,额头渗出汗来,握箫的手拿得更紧了,简直就要渗出汗来。武彦看了看周围,其他人都纷纷上前,交了乐器就随小太监去换衣衫,再看自己已在城墙之内,四面都是重兵守护,想逃是不可能了。“你,快点,还磨蹭啥!”
武彦被催促,只能放下手中的长箫,随着众人离去,幸好还有香馕在身,武彦再次仔细回忆了梅公给他的图案,确定已记在心里。
其实原本这宫里也没这般严,只是这次有宫外乐队进来,不得不妨,加上那夜,王振宫里来了个人:“给公公请安!”
“来了!可有什么消息带给杂家?”
“消息总会有些,只是,公公答应奴婢的事可做到?”
“贱货,敢跟杂家叫板!”
“公公,您再怎么厉害,也只能对怕您的人,奴婢早已至生死于渡外,您是吓不到我的。”女子阴沉沉地回复。
“哼!果然是贱人所生,贱命,贱骨!不过这也好,这样的刀更快,杂家放心。哈哈……”
“您见到我娘了吗?”
“放心,你娘好的很,只要你乖,你娘在家中自然不受委屈。”
“好!可有何证据?”
“还是你娘了解你,给,这是你娘捎给你的。自己看吧!”说着王振丢给女子一块手娟,上头只有一朵小花,女子却拂面痛哭。
“好了,该你了!”
女子深吸一口气,说道:“吹箫男子!”
“吹箫男子?”王振不解,那女子却不理,说完就要离开。
“慢着,什么意思,说清楚再走。”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不问你要知道什么,也就只能告诉你这些,你自己想想有没有用。有消息我会再来。”
“吹箫男子?迷宫大法?楼塔城?这……”突然王振大喊一声:“来人……”
“厂公”
“皇后的寿宴中可有吹箫的曲目。”
“回厂公,没有吹箫的曲目啊!”
“没有?确定?”
“这,宫里乐师中没有吹箫曲目,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太子妃在宫外也安排了一支乐队,里面有没有人吹箫就不得而知了。”
“混账,为什么不调查仔细?”
“厂公息怒,这都是太子妃下的令,要给皇后惊喜,也只带了九公主去看过,其他人都不得而知啊!”
“乐队在哪里训练?”
“据说是在梅府!”
“梅府,梅公!不行,此事不得不防,若有什么差池,尔等小命就玩完了!”
“啊,请厂公明鉴,小人疏忽,罪该万死!”
“尔等过来!”王振做了个手势,手下太监立即凑过头去。
“务必严查,尤其是带箫男子,若有闪失,自带人头来见杂家。”
……
武彦等人换上了淡菊色长袍,被带到了皇后宫里的花院内,几人被安排在了屏风后面,同时等候的还有舞娘和宫中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