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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吃过晚饭,月亮爬上了天空的东方,像个耀眼的大圆盘。东风吹得窗纸沙沙。室内点燃的食油灯的灯头抖抖地跳动。灯头的影儿已爬上窗纸,那影仍是跳跃,而且时大,时小,时明,时暗,时清晰,时模糊。今晚奶奶没做晚饭——吃了野生野食。严爷开门进来。他说小枝的表叔搭照,要他当牧童去。但他又自做自破,自相矛盾地说:“去吧,是条渡生的道儿。然而他却又说:“嘿嘿,这样小的孩子去给人家打工放牛,经受风吹,雨淋,日头晒……有啥办法呢?”他咳嗽了起来,老泪横流了,“这是……这……是死里求生。”他竟把头低下去不说什么了。

“他严爷!你说些啥话,”奶奶生气了,“不去,宁死不去!这么小个娃子,就可打工放牛?嗯?”

小枝见奶奶大动肝火就说:“奶,别气,气死了您,我没了奶奶。”又说:“奶,是我要去哩,严爷是听我说愿意放牛去,他才托人去揽呢。放牛不会累死的,冻嘛,死不了牛就死不了我……”

“你?你要去?我不死你去不成,她说着就哭了起来,哭,哭个没完。小枝呢?他看着严爷,又看着奶奶,不知该怎么说好,于是忙给奶拭泪,去捂她的嘴。他说:“我饿死也不走啦。不走啦。奶,别哭;爷,别提啦。”但他却呜呜地哭起来,而且越哭越痛。他躺在炕上打滚了,滚,滚——可怜的娃,他很伤心。唉,真是天没有眼睛,地没有良心,束手无策的孤儿寡母——有风烛残年的,有吃饭不懂饥饱的,谁来抚养他们呢?

“这……这……这该怎么办呢?”严爷想。“闯吧,严爷。”小枝说,“不去要饿死,去还不一定会死的。”他思忖完又说:“爷,放一年给多少钱?”

“说妥了,几样品种(莜麦、莞豆……),干一年给三石。”

“包不包吃饭呢?”他拉着严爷的双手问。

“除去吃饭尽落——也跟长工一样,所挣的粮食是工钱。”

“去去去。”他连忙说。

“我也去哩!哥!”小叶抓着哥的手不放,要他答应。炕上坐着的奶奶低头愁眉苦脸不言声。小枝与奶奶说了许多好话,严爷也给奶比今论古举了很多例子,给她做思想工作。要她想得开。奶奶变了,变得心神不宁了。她想:“……撵牛、放羊……”又想:“孩子小哩,过早地给人家撵牛放羊,太受罪了。人常说,男儿别放羊,女儿别童养;但是,沿街乞讨难道不受罪吗?讨到甚时呢?”想来想去,撵牛放羊尽管受罪,可总还算是条正经道儿。还是正道好。

小枝看出奶奶的思想有所转变,就放低放和声音恳求着她:“奶,我要去试试看,如果好咱就去,万一不行,我就回来,行吗?”

奶奶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她只是坐在一旁瞅着墙壁。贪玩的小叶扶着奶奶的膀肩,一边唱,一边听他们的谈话。“要哥去吧,我也去哩,我爱那大犍,老乳儿还有小犊犊哩!”他忍不住地向奶提出了要求。

正说着,二元姨领着江国、兰兰、江兰一家四口子进来。她说是打听小枝呢,她要走了,问他这次去不去。又说:“给您拿来二升小米,您身体不好,去熬点儿稀粥。唉,咱们两家……”

小枝抓住阿姨的一只手,叫了声“阿姨”。她松了手,两手给他拨开头发寻着头虱。边寻边夸着小枝的聪明伶俐……“二婶,我想俺枝儿哩,俺乖乖……真是个好娃子,有出息呀。”奶奶把她礼让上炕,两人亲亲热热地拉呱着家常,叙述了江国要放羊的打算。两人谈吐了要拉扯孩子们成人长大的打算和难处。

严爷把小枝要出村放牛的事,从头到尾地与她说了一遍。她很赞成,说小枝年岁虽小,而是大人的想法,是个好苗苗,受点罪——穷人家的孩子,哪有不吃苦的道儿可走呢。

严爷重复地扯起江国放羊的话题来,他要刘阿姨说。她说:“我先前说了,半年可挣杂粮一石五斗。说定啦,让他去。”奶奶说:“江国大了,出去可放心的,你的光景有盼了。”严爷接呛说:“撵牛放羊,是穷人家万般无耐的,没法子的法子,逼得你走投无路,去干,总比坐着等死强些。”

兰兰和江兰用花线玩着解勾勾——用极简便的方法,互接、互变着美观的图案:姐接过来变为“牛沟槽”,妹接过去却是“切疙瘩”——美观有致的线条图案。齐声哼着抗日赞歌和“三大纪律。”小枝、江国还是不分胜负地玩着踢毛打毽子,忙得不可开交。而那小叶呢?坐在炕旮旯把他的新衣脱下来,折叠得有棱有角,搁在新被子上。他要奶奶看。

二元姨走了。小枝帮奶奶捡去苦菜的杂质,洗干净,煮熟,端在奶奶面前,“蹬蹬”切着。他端泔水出了院,花花来了,他叫了声“花花”,花花见他有活儿干,就落在树上。他心痛地取了奶奶的小米,要它吃。可那花花飞下来站在他胳膊上,它喳喳地告诉他今儿不饥,不吃。他把它捉回家来,要奶奶看他的亲密朋友。奶奶伸手理了理它那闪光发亮的羽毛,说它是益鸟,成天啄害虫,报喜呢。小枝说,我就是为此才跟它交朋友。他说着给它捡了些切好的苦菜。花花点着头去啄了一点点。

春去夏来。初夏的夜,是那么凉爽而快意。圆月洒下来的光,如波似水,是那么清沏。小枝明天要当牧童出村放牛去,奶奶翻来覆去地不能入睡。当奶的,不管孙子们将来有没有良心,有没有孝心,她毫没有想过,只要他们健康地成长起来,她就满足了。

她伸手点燃了食油灯,把落枕的小枝重新枕上了枕头。她目不转睛地端详着他那瘦黄的脸庞,摸着他那瘦小的两只小手就掉泪了。唉,是谁给他造了孽?是谁逼他又一次生离死散呢?

我我我——我这赖老妇太恨心了,把这不懂事理的娃打发出去挣粮,放心吗?天地间哪有这种伤人心肝的歹事呢?为什么?为什么?她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胸说。这难以解决的难题,使她恨夜短,通夜没有睡着。公鸡吼叫起来——天亮了,但奶还没睡着。她怎么能入睡呢?心如刀绞的她岂能……?

严爷早早起来要送小枝上工去。他站在孤窑洞的窗前等着。小枝天刚亮就爬起来。他坐在那儿出着粗气发着呆,也很痛心地看着奶奶而奶奶看着他,谁也没说话。奶奶深知道他是爬起来要走了,因为他与严爷约定要早走哩。说是怕迟了小叶子要追呢。小枝知道奶奶一夜没睡——他破例地醒了几次,次次听着奶奶不是唉声叹气,就是哭、哭……

小枝听见严爷来了,下了地要走。他见奶奶猛倒下去,就忙返回来抱着她的头,两人无声的泪水滚滚相汇……相离——痛苦。小枝出了院,站着。严爷不声不响地催他,要他快走,可他不走。只是往家里望。只是揩着无声、无情的眼泪。他不敢哭,不敢声张——不愿吵醒小弟,如果吵醒了他,会有麻烦的。因为他要去追,使人伤心,心肝寸断。

奶奶爬在窗口上瞧着他,不声不响地睁大两眼盯着未成人的孙子。他的走,像似带去了她的心,也像几只铁手抓着她的心肝,疼痛啊!她的热泪滚滚,酷似暴雨中凶猛而大滴大滴的雨点儿,也像似漏斗里漏出来的豆子,滴哩哒啦地掉在泥窗台上,渗湿了一大片——泥窗台变成了粘粘糊糊的泥浆严爷站在大门口,着实心急,他蹑手蹑脚地进去拉了他把,他才慢腾腾地跟着严爷走了。然而他人走心没走——他惦记着——“呜——!”小枝走到了远处放声,放心地痛哭了起来。他为什么这样地恸哭?是丢不下小弟和奶奶?是难离故乡故土?是怕撵牛放羊受罪?是……唉,他虽然是个幼稚的孩童,却心理是很复杂的,是很痛苦的,也是无法说起的……

这战乱的社会,这贫穷、悲凉、凄苦的家庭,这孤儿和风烛残年的奶奶,有谁不怜悯?木偶、铁人也会掉下伤心的泪水来。天上的鸟儿唧唧喳喳,凉风沙沙,无云的雨柱也降下来。严爷一颗颗浑浊的老泪,从他那深沉、暗无神色的眼里涌出来,像似无底之源泉,没完没了滴嗒滴嗒……

看起来,天没有眼睛,地没有良心,这些落难的孤儿和鳏寡,有谁在同情?出路在哪里呢?

经过人生洗濯,经过近五十年的磨砺苦斗,经过与是是非非亲身搏斗,体验过的严爷认为,小枝的家庭虽然是残酷、残忍的,但他毕竟要去生存,要去生长,要去报仇,也只能去自己靠自己,去自强不息地寻求出路。经过苦斗、奋进,就可在绝境中去挣扎,去求生,去报仇。

他领着小枝,沿着蜿蜒曲折的,泥泞的羊肠小道,奔向异地他乡——侥幸地去逃命,去生存——这是人生的选择。

孩子也和成年人一样,若心上有事,总是心里不踏实,总是睡着打闪觉。小叶破例地提前醒了。他二话没说,忙穿了衣服就向院里跑——拼命地去追他哥。

奶奶上前拉住他,好话说了一箩筐,他听不进去,他说:“奶!我要与哥放牛去。我要追他去。奶奶劝阻,拉他但他不依不从,拼力往出跑。奶奶说不了,拉不住,就干脆不管他了。她放声大哭起来:她祈天、祷地,要天神和地神把她快收回去,她说她不愿在阳世里害心病,活受罪……

小叶见奶奶放声大哭,就返回来,也呜呜地哭了起来,然而他哭,不让奶哭。他的心理,他的想法,只有他知道。他说:“奶奶,您别哭呀,我不去啦……”他依偎着奶奶,伸出多情的手,给奶擦着眼泪,而自己噙着泪苦笑,她以为只有笑,奶才高兴。“打工放牛是为挣粮,有了粮食就能喝糊糊饭,吃饺饺,还可炒豆豆……”他的数念引起了奶奶的惆怅与痛苦,但也深受感动,一时快意了许多。她觉得叶子虽小,可够伶俐的。他渐渐地懂事了,是个多情多意的孩子。他说话,做事,很体贴别人。他说话的表情,是那么引人注目。使人深思让人发笑。这时,她觉得浑身暖融融的,心里乐滋滋的。奶低下头去,亲着他小而圆的脸蛋儿。他“咯咯”笑着,伸出两只小手抱住奶奶微颤的头,不让它颤抖。奶被顽皮、天真的他斗笑了。

“奶,煮苦菜吧。”他说着抱回了柴,锅里添了水,点着了灶火,坐在小板凳上“咕沙咕沙”的拉风匣了。

火头军也不好当,他顾了炉灶添柴,顾不了拉风匣,不是灶里缺柴灭了火,就是火苗儿窜出地上来。这些看起来是很简单的营生,但对他来说,真有点儿吃力,有点儿胜任不了。可他丝毫不灰心,要坚持干下去,生怕奶奶怪怨与责备,生怕不用他干。于是提心吊胆,偷偷地瞅着奶奶的眼神。

他的一举一动,以及他的心里活动,奶奶一目了然,看得清清楚楚。奶奶不但不怪他做不好,而且同情他、喜欢他、赞成他——赞成他的谦虚、勤劳,赞成他细心,吃苦,好学的精神。经奶奶指点,多费了点时间,苦菜总算煮熟了。

§§§第六章

小叶骨瘦如柴,像个蚂蚱,他很胆小,一到天黑就不敢出门了。还是妈妈去世时,他要找妈妈,他哥说,妈妈已变成鬼了,还说什么鬼是可怕的怪物,它要勾活人的灵魂,人没了灵魂就变成“尸体”了呢。

奶奶也唬他说人死了,就变成“鬼”,那鬼怪有时在阴司,有时在阳世,与阎王、小鬼是一类,时隐而时现。又说,不懂事的孩子长着通(童)眼,能通阴司,能看着鬼魂。人类与鬼魂是绝对的两类。奶说见“鬼”先兆厄运、倒霉。小叶那幼稚的心灵,多疑多虑的小心眼儿,从此就害怕“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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