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守卫像赶苍蝇一样一巴掌挥过来,燕宁嘿嘿一笑,轻轻一弯腰躲过。拉了刘衍就跑,直到商市附近才停下。
“你是没见过守卫还是没见过官服?”刘衍对这种毫无常理的好奇行径极为不屑。
谁知燕宁两眼放光,嘿嘿一笑,扬了扬手里的钱袋子,说:“他为官不仁,我就劫富济贫了呀,够咱们好好吃一顿,祭祭五脏庙的了。”
刘衍看着得意洋洋的女子,从初时的惊愕到现在的愤怒,一把将她拖进巷子深处,抵在墙角,绷紧下颚道:“你居然偷东西!一个女子怎么不知羞耻?他一个小小的城门守卫,一月不过百文钱,何来劫富一说!”
见燕宁张口欲驳,神情毫无悔意,刘衍收回撑在她身侧的手臂,目光避过她,看向墙头从裂缝里长出来的青草,道:“如此,你我还是就此别过。道不同,路难合。”
燕宁拍拍背后贴上的墙灰,看向他微扬下颌的侧脸,道:“我说刘公子,你全身上下还有半文钱么?吃穿住用哪项不是花销,你倒是正直仁慈,没有银两去要饭您开得了金口么?”
刘衍听着听着额头上的青筋鼓起来,手指越握越紧,双唇抿成一条线,默然不语。
燕宁叹口气,推了他一把,撇嘴道:“我还了就是,认真成这样。姑娘我还有些嫁妆钱,先顶着用。”
刘衍看她时眼里的震惊叫她心情大好,瞬间笑靥如花,“你看,姑娘我人品还不错吧,虽说嫁妆钱轻易不能动,不过这钱给你花,我心里欢喜的很。”
这女子嬉皮笑脸,全然不觉偷盗的行为不妥,仿似在谈论天气般随意。想他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素来极为看重礼义廉耻,而这女子于他有救命之恩,理应报答,但她的作为又是寡廉鲜耻,让人不齿。刘衍看她腆着一张笑脸,胸口憋着股气,伸手将她拨到一旁,迈着大步快速离开。
燕宁被那么一拨,撞到了墙上。见他话也不说就走,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揉着微痛的肩膀,朝他高大的背影吼道:“姓刘的,你居然对我动粗!姑娘也不是好欺负的,你等着,看下回我还救不救你!”
放完狠话,一转眼,影子也快出巷口了。燕宁一跺脚,追了上去,喊着:“还我银子来!”
江临县城不大,商市里多是各地粮商来收购小麦和包谷的,于是一条长街上除了堆积的货物,便是零星的小面摊。燕宁坐在一家面摊里,瞅瞅对面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将热气腾腾的面条推到他面前,道:“听说是这儿最好吃最实惠的摊子,你尝尝看。”
刘衍看了眼面条,又看看她,不动也不言语。
燕宁无法,只得挪了位子挨着他坐下,说:“我错了还不行么,东西我还回去了,下次再不做了可好?你若不气了,就吃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