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知道他二人有话说,也自觉地站远了些,自顾自的看风景。
宋青书将马缰递给刘衍,道:“这两匹马能帮你们省些脚程,只望你能尽快出了裕回关,到了大漠宣王的人想杀你也不容易。我和言郁盼你早日归来。”说完就是一拜。
刘衍扶住他的手臂,道:“此去逃亡,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燕宁抬头看天,看了眼两个大男人欲言又止的模样,似有千言万语不得说,真真的难分难舍。她怎么就这么讨厌这一幕呢?于是抱臂倚着柱子,说:“有完没完呐,两个大男人干脆利落点成不?再说,有我在,你们以为见阎王很容易?上路上路,别到时候晚了遇上追兵杀手,麻烦。”
说完也不理二人,径自牵了马翻身坐上,调转马头。见二人抱拳告别,刘衍上马过来,这才露了笑意,朝宋青书喊道:“听说京城的桃花酒不错,到时候可留我一份!这个算是定金了。”话音一落夹了马肚便飞奔而去。而宋青书则接住了某人准头十分糟糕的瓷瓶。
且说二人驰骋一日,落日时分才找到一户人家歇脚。房主夫妇见来人面相皆善,且那小个子又爱与他们交谈,语音和善,又给了银钱,倒也放心下来热情接待。
燕宁吃着粗土碗里热乎的面皮儿,五脏六腑都松快不少。再看刘衍,汤都快没了,吃相却好看得紧。果真是大家子,教养气势浑然天成。
燕宁正看得入神时,老妇人撩帘子进来,又端了盘烤地瓜,说:“两位小兄弟可得吃饱,家里没什么好东西,这地瓜甜得很,不比城里头的差。”
燕宁知道如今的世道,百姓家里能吃饱就很不错了,老妇人能给他们做这些吃食已然足够,于是朝老妇感激一笑,道:“咱又不是娇贵的人,能吃饱就够了。大婶你和大叔都别忙活了,够我们吃的了。”她剥了个地瓜给刘衍,“大哥,尝尝。”
刘衍瞥了她一眼,又见老妇看着他,才慢慢伸手接过来,咬了一小口,眉毛一动,软绵香甜,还真是不错,见燕宁巴巴望着他,于是发了善心开口道:“挺甜的。”说完,便专心吃起来。
燕宁咧嘴一笑,自己也剥了个吃,边吃边与老妇搭话。
老妇见他们吃得香,脸上笑容越发灿烂,说:“我那几个孩子,也喜欢吃烤地瓜。只这些年回来的少,地窖里存了好些,年年都放不住。明儿我再给你们做一锅,带着路上吃。”
燕宁吞下软甜的地瓜,笑眯眯道:“好是好,只怕累着您二老。不如留着,指不定今年过节他们就回来了。”
“那几个娃娃如今自立门户成了家,回来一趟不容易,且又不是恋家的。我那大儿倒是个好孩子,他在时几个弟弟都服他管。只前些年打仗,被征走上了战场,自此便没了。我老头子受不住,身子骨越发不好,这才让那几个小崽子没了管束。”老妇人叹口气,道:“这就是命呐,天注定。人哪儿争得过天,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