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眼神能杀人,她估计已经去阎王殿报到好几十回了。可惜遇上的是鬼见愁的医者燕宁,什么生死场面没见过?这么点怒气简直是在挠痒痒。
“不要这么凶嘛,人家也是为你好,好生休息一宿对伤口愈合有好处,出去瞎跑什么。”燕宁给他盖好被子,自己也躺了进去,侧躺着看他,一脸的诚挚笑意,道:“乖乖睡,往后咱还得赶路呢。瞧,这不挺好么,暖暖和和的,挨着你日后都不用暖炉了。”
“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子!”刘衍说得咬牙切齿,任她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却无法阻止,气的身上滚烫,连肌肉都在微微发抖。
燕宁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抱着他壮实的腰,蹭了蹭结实的胸膛,不紧不慢道:“我就借个暖儿,又不劫财劫色,你就安心睡吧。”说完便心满意足地安心睡去。
刘衍怒气未散,又无法动弹,只感觉女人的小脑袋在他起伏颇大的胸口睡着了。她倒是一点不拘谨,像个未受教化的野孩子,什么规矩礼仪都不懂不顾,现在还强迫一个男子与她同床共枕,真是闻所未闻。即便是尚未开化的蛮荒之地,此种举动也是不合理的。只现如今在逃亡,她要跟他去,一路上艰险未知,今日就容她一回,但绝无下次。刘衍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才渐渐入睡。
江临城的早市开得早,燕宁和刘衍在微弱的晨曦中走了一圈,选了家小摊喝粥吃面饼。囫囵地咽下最后一口吸溜的粥,燕宁拉过他的手,放了十来个铜板给他,说:“咱刚刚吃的面饼正适合当干粮,前边儿那家烧饼铺子,用料足,价格又公道。咱买二三十个,省着点能撑十天半个月。”
刘衍看看对坐的燕宁,又掂了掂手里的铜钱,说:“为何让我去?”
燕宁瞪眼拍了拍自己胳膊腿儿,道:“老板一瞧我这身板儿也吞不下二十个啊,你长得壮实,怕一顿就得吃五个。卖你那么多,也不会起疑心的。”
一顿吃五个?!她还真敢说,若有如此大的胃口,他怕是早就变成浑圆的肉团子了。刘衍盯着她,道:“就算我胃大如牛,也吞不下二十个烧饼。”
这小子的脑袋里装得都是些什么?不是说世家大族出来的人都有九十九个心眼子么,他怎么就跟木头一样不开窍呢。燕宁叹口气,还是让她来教教这个木头小子,什么叫“变通”。于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呢就这么跟老板说,你是带兄弟来这儿做活的,体力活吃烧饼实惠又顶饿。”
这丫头满嘴不实之言,真假难辨,但却是可行的说辞。刘衍睨了她一眼,起身往支着“饼”字的铺子走去。
燕宁眼底满是笑意,看他付了钱,老板娘殷切地与他聊天,还多送了他三个烧饼。真真是美色当前,男女通吃的主。
刘衍抱着烧饼黑着脸走过来,道:“上路。”
憋着笑,燕宁颠颠儿地跟在他后头,背起包袱朝北门行去。
自江临城一路北上,月余的脚程便能到裕回关,若是骑马,快马加鞭则只需十日。因而,见到宋青书牵着两匹壮硕的马伫立在送君亭时,燕宁突然觉得,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倒是心思细腻。
宋青书也第一次看清昨夜嚣张的小子,长的倒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只是身子瘦弱得像片纸,风都能刮走。若非昨夜见识了她撂倒侍卫的手段,今日他是定要拦下这个极可能扯后腿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