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显露焦急,忧虑不堪,毕竟伏火灵压制刘鹿体内异火乃治标的缓兵之计,并非治本,再细瞧他不断“咳~咳~”咳嗽着,身体状态极差,危险并未脱离。
他转身而向着洛宗,洛宗已读懂其意,洛宗说道,“容请帝下彻放心扉,我已决心收四帝子为徒,明日起,简略一场拜师宴,进我毒宗,我定尽全力,以最短时间训练四帝子为毒者,而后踏进炼毒师之门,况说…….”洛宗突然打住,他原想说四帝子本乃天赋异禀的炼毒天才,思之再三,还是不说为妙。
刘元等人全还痴痴等着洛宗后话。
“四帝子体内虽有诡异的邪火,却已被伏火灵短暂镇压,我有信心使他快速踏入炼毒师行列,一进炼毒门,他就可自行控制体内邪火,甚至及早清除,无必过于忧虑。”洛宗和颜悦色。
刘元自是落了块心病,刘鹿也蓦然坐起躬身,以示感谢。
却有冷冷的声音传来。
“尊敬的城帝,也该谈谈条件了吧?方才急促、慌忙,现在时间可是闲暇得多!”
说话者正是洛亚。
“还麻烦洛亚天者指教!”刘元微笑示意。
“不会反悔吧?”洛亚却在接二连三地确认,彷如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因而必须牢牢确保好前提条件。
“何说此话?绝不反悔!”
实则刘元的内心也在隐隐忧虑,他知伏火灵非池中之物,洛亚肯倾囊相授,必定内心玩着异样的鬼伎俩,所谓无利不起早,这群外城人无一盏省油之灯,洛亚外显,躁了些,却是好事,倒有些不值一提。反而是洛宗,这老家伙内敛的很,面上平静、风轻云淡,骨子里却险象重生,与他为恶,一不小心就将成为他棋盘上的棋子。
洛亚、刘元,双方话虽少,却参杂着无数的心理活动,斗智斗勇。
“那好,我要娶五公主刘兰为妻!”洛亚话语简洁明了,却又斩钉截铁!
“什么?”刘元怕是听错,质问道。
非止刘元,其余人全都震惊,口中直露“什么?”每张口说出时段不同,不协调,却显得嘈杂无比。
洛宗更是瞪大了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洛亚,却只一瞬,毕竟此乃他的愿望,要知他竟能舍弃伏火灵,那得是多爱?洛宗最清晰,伏火灵暗藏着洛亚年轻的梦,这份梦的力量是难以想象的,却被“对刘兰之爱”轻松践踏,可知他对刘兰的爱更汹涌澎湃。
面对这般爱,自己何能阻隔?随他去吧,不,还得支持他,或许对心中阴谋更有帮助,洛宗心中暗暗笃定,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再说一遍,我要娶五公主刘兰为妻,这就是我唯一的条件!”洛亚非是说话,更像是呐喊、吼叫。
哭泣声犹如冲破堤坝的洪水,瞬间一泻千里,刘兰哇哇大哭,毕竟还小,她反感“嫁娶”这个词,那是离开家族,离开哥哥们的意思,更反感洛亚,他的面容、说话、举止等等都令她发恶,她毫不会藏着掖着,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发恶就是发恶,毕竟她不是毒者,只会直抒胸臆,根本不会诌谎骗人。
“我根本不会嫁给你!”刘兰愤怒道,近似吼叫。
啪~~
一声亮脆的巨响,刘元的大巴掌在刘兰稚嫩的脸颊上肆虐,一道紫色的印迹蓦然显现,看着都令人心惊。
“胡说!我让你嫁谁,你必须嫁,这里还没有你挺直腰杆子说话的份。”刘元恶狠狠地盯着她的双目,随之移开,又对洛亚说道,“洛亚天者,吾女天性是烈了点,也是顽劣,吾自当教化,教教即可,教教即可!”
面对炼毒师,刘元的语气倒像摇尾乞怜的下人。
“帝下言重了,以后您就是我的帝父,我也自当被您教化,与刘兰共进步!”洛亚悦色说道。
洛亚不再无情感地称呼“尊敬的城帝”,却已换作“帝下”,此情感的微妙变化,都蕴藏着重大的思想变化,刘元深明其意,自是愉悦不已。
“哈哈,一家人,不说客套话!”刘元也脱略客套,言词选用也是亲切。
刘兰眼看着虚伪的俩人一唱一和,咬牙切齿,随之鄙夷,冷笑道,“我死也不会嫁给你,要我嫁给你,那就来收尸吧!”
此话一出,惊着了众人,众人不知何答,刘元也黯然沉默,毕竟瞧刘兰落寞的模样不像假言,唯有沉默不语,不愿激怒她。
她再将目光飘向刘鹿,眼眶里却转满了泪花,晶莹剔透的,有几颗泪花溢出眼眶,从眼角滑落,动作轻轻、絮絮,却撩动着刘鹿的心扉。
那滑落的泪花如在细说,“我要嫁,也得嫁给哥哥这样的人物,意气风发,所有可爱的话只会对我一人说,别人都不懂你的迷人,只有我懂,多可爱呀!可是我走了,谁还能听懂哥哥结结巴巴的话语,谁还能理解哥哥错乱用语的苦楚,谁还能陪着哥哥笑,跟着哥哥哭呢?还有那些哥哥内心深处的………”
她的泪花竟无休无止!
刘鹿咳嗽得更显厉害,然而他的心思并不在虚弱的身体上,全是刘兰以及她眼角滑落的泪花,泪痕,愤怒拍涛而至,他无情地嘲讽道,“这是趁火打劫!”更是嘶声裂肺的吼叫。
见洛宗、洛亚、刘元三人来回践踏着妹妹刘兰弱小的尊严,见其他亲族竟笑眯眯有如观戏,见妹妹刘兰哭得伤心裂肺。他都一直极力克制着、压制着,心想再等等就过去了,却事与愿违,世上之事皆然如此,他情绪已被压抑到顶峰,愤怒通过撕心裂肺的吼叫爆发而出,酣畅淋漓。
洛亚本就窝气,可又无法对刘兰撒出,听刘鹿嘶吼,他倒觅得出气之门,说道,“我就是趁火打劫,你能奈我何?你一介傻子,命还是受我所救,倒在这里直眉瞪眼,呵呵!不是赤/裸裸的笑话嘛?”
“哼,拿我妹妹终生幸福做赌注,只为救我一命,我情愿这命作废。”
“得了便宜真会卖乖呀!现在插着腰这里说风凉话,真是不亦乐乎,你们傻子是否都爱干这种可笑的荒唐事。”洛亚根本毫无顾忌,也无需顾忌,他心中有火必将抛洒,城帝?他并不在乎这个名号,又岂会在乎名号下的那个人?
“亚儿,不可胡言乱语!”洛宗训斥道。
洛亚收口,短有成效罢了,洛宗内心明朗,以洛亚性格,不将事情做到板上钉钉,决不罢休,自己唯有让他中途收敛两句的资格。
洛宗又对刘鹿说道,“从明日起,你即是我徒儿,到时,洛亚就是你兄长,说话更得注意言辞。”
“兄长?徒儿?”刘鹿嘴角出息鄙夷,口中嘲讽道。
“你什么意思?”洛宗似被惹怒。
“有问过我的意见嘛?拜你为师?你觉得你配嘛?根本就不配!”刘鹿笃定地讽刺道。
他与这些炼毒师并无交集,也不知他们为人何如?
然而身于此情景,他内心已有断言,能教出如此劣儿,必是子承父德,无可厚非,因而洛宗之德好不到哪里去,他可不愿自己辱没了魂灵,拜这样一位败坏之人为师,他也从未对炼毒师、城子、城帝之类的高位心存兴趣,对他而言,那就是职业罢了,可选,可不选,得分自己心情。
其实他的愿望极其简单,别人不再叫他傻子,将他当作一位陌生路人即可,跟别人无需发生关系,各走各路,各自有不亦乐乎的故事。所谓的变成强者,也只是他想摆脱傻子的称谓罢了。
啪~~
又是一声嘹亮的巨响,然而此时,刘元的大巴掌却在刘鹿的脸颊肆虐,也是一道紫色的印迹。
无人敢于出声,甚至连鼻息都被极力控制着,小点,再小点。
唯有刘兰看不过去,蓦地跑近刘鹿身边,用雪白纤长的食指,轻轻抚摸着刘鹿脸颊上的紫色印迹,她指尖皮肤如光滑的丝绸,轻抚着,似有风吹动紫色印迹上的细弱毛发,轻风摇摆,毛孔缓缓张开,吸进兰香,泥土芳,等等,犹如每个毛孔都成了皮肤的鼻孔,,味道弥漫在脑际,美妙地发酵。
刘鹿内心舒服极了。
“你这个不孝子,你这个畜生,谁给你胡言乱语的权利,你的教养都哪里去了?那是你的师父,赶紧道歉,真诚地道歉!听到了没有?”刘元怒吼道。
息神宫,回荡着不同的怒吼声!
当刘鹿脱离了罕见热病的险境,似而每个人都更加暴躁了,刘兰吼叫过、洛亚嘶吼过,刘鹿、刘元也同样撕心裂肺过。
洛宗见刘元训教着刘鹿,便闭目养神,这种无谓的争吵,太杂,太胡闹,他本不愿掺乎,能过且过。
“我绝不会拜他为师,绝不会!帝父,你逼我也无用!”刘鹿斩钉截铁!
话一出,如一记铁锤,将刘元多年的计划击得细碎,他的脸色渐白,然成苍白不堪,嘴角弥漫邪笑,竟莫名地笑起来,笑道“呵呵,救你?我的希望?呵呵,真不该救呀!”他落寞地步出息神宫。
刘鹿的心猛烈地凉薄,阴冷如冰。
刘兰默默歆享着刘鹿的动人气魄,每句话,每个字都迷人,小时候的记忆甚嚣尘上,她嘴角轻笑,内心满足道,“那时候,哥哥的每句废话都是我最感兴趣的,那般日子又该回来了!”可爱的少女情怀天然绽放。
洛亚憋藏许久,颇为压抑,本想怒吼讽刺之类,再细想,面对四帝子这块又臭又硬的傻石头,怒吼根本无济于事,反而适得其反,便心平气和道,“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你耳朵竖好听着,伏火灵落入你肚囊,千真万确吧?帝下亲口允诺,毋容置疑吧?这门亲事你倒是说说,如何推脱得了?”
突然的冷静倒使刘鹿内心通透了些,道理确实如此,这般胡闹毕竟过于冲动,心平气和的杀伤力远比暴躁怒吼更加惊人。
刘鹿平复了情绪,静思,顿之些许时候,竟冷冷说道,“少年有命当潇洒,无负,无疚,自当逍遥,我喝你一口水,吐给你,就是覆水,我也照样收给你们!”
洛亚惊讶地圆睁双眼,已觉不妙。
连洛宗也蓦然睁眼,心想,“坏了!”
只见刘鹿站起,直腰,肚子紧憋,诡异地憋成了“前胸贴后背”的异象,他是在深吸一大口气,而后肚皮囊迅捷大增,有如巨气球般。随之,他右手从天而劈下,重重地拍打在肚皮囊正中间,嘴势大张,一滩血液从他口中吐出。
从站起而后的一连串动作风驰电掣,根本是一闪而过。
连洛宗也未完全看清,只记刘鹿憋了肚子,然后就是一滩血液从口中飞出。
血液成优美弧线落地,显露原形。
却是伏火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