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
边陲叩福镇也是出冬入了春,叩福镇镇民早就嚷嚷着,说是这叩福镇一旦入了春,就会有着一番微妙的变化,刘鹿老是听及他们的嚷嚷,心里总是痒痒的。
荒瘠的,更是荒凉的灰黑色土地,究竟会有着怎番的微妙变化,瞧着那些镇民的兴奋之色,定是了不得的惊喜,他也就日日期待着。
入春的头一天该到了!
入春前夕,刘鹿却怎么都辗转难眠,直到睡意全消,他就独自坐在房门口,对着天空发呆,脑袋里浮现得全都是雪冰冰那冷漠的表情,她无论如何也不原谅了自己,谅刘鹿再解释也不过自找没趣罢了。
他们两人的关系也就自然而然降温到了冰点。
没有了盲目的朝思梦想,此刻刘鹿的想法理智了许多,他倒懂得了换位思考,若让自己站在雪冰冰的角度,自己会想些什么了?
他的脑海里蓦然浮现了那句“得不到刘鹿的真爱将变成纷纷的白雪!”对呀,她冒着变成纷纷白雪的危险与自己相爱,难道自己真像雪冰冰深爱着自己那般爱她嘛?
“我懂得什么是爱嘛?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就是朝思梦想,就是见不到她就茶不思饭不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可是她为了爱情能够牺牲性命呀,我能够牺牲嘛?”刘鹿胡思乱闲着,陷入了深思,他根本难以回答自己换位思考后所提出的问题。
竟然这般犹豫不决,根本没有雪冰冰的果敢,又何谈的爱情,自己所谓的爱情不就是笑话嘛?
不仅于此,他的脑袋不是还曾经弥漫过反感的情绪?
那是在他得知雪冰冰得不到自己的爱就会变成白雪的瞬间,他蓦然觉得肩上的胆子沉重得令他心累,更觉得雪冰冰的爱情是种责任,更是番绑架,像是某种无形负担,因而有种令他窒息的反感骤然而生。
那一瞬间,语境变了,情感瞬即也变了,变得微妙起来。
“那…….我真的爱她嘛?”刘鹿彻底迷糊了。
他坐在房门口不断地抓耳挠腮,根本难以搞清楚爱与不爱。随即掏出怀表,已经是晚上一两点的光景了。
尤其这般时刻,在这黑夜之中,人脑瓜子里的思想最为活跃,他那根本停不下运转的脑袋,还在继续弥漫着雪冰冰的身影,以及他们之间的爱与不爱的难题。
就那么持续了一二个时辰,直到天空蓦地全亮了。
一秒前的黑夜刷一下全没了,整个大陆全都红艳的刺眼,刘鹿的眼珠子从无精打采到讶异遍布,再到惊慌失措。
他赶紧低头看了看怀表,也才晨间三四点的样子。
怎么「桎梏」就升上了天空,「桎梏」不是每日九、十点才会升起嘛?究竟发生了什么诡异的怪事?难道这就是叩福镇镇民口中所说的微妙的变化,那可真是了不得的惊喜,不对,是惊慌呀!
雪冰冰、洛可可她们也都出了屋子,看情况,她们也是被这红艳艳的诡异之光给搅醒了,却都未跟刘鹿打招呼,讶异地瞧着会儿那红艳的桎梏,随之对着天空发着呆。
管护、厨子、女佣人、垂老的妇人也都一一出了房门,她们先对刘鹿鞠躬,道了声早安,然后小声嘀咕着什么,该是对这番诡异的「桎梏」异象各抒己见。
“起这么早的「桎梏」就是叩福镇入春后的微妙变化嘛?”刘鹿对着他们问道。
那位垂老的妇人吱了声,答道,“那可不是!叩福镇还没这般大的魔力,应该说整个格桑城都没这般大的魔力吧,谁又能把「桎梏」训练成小孩子呀?看这异象呀,肯定是种危险的预兆!”
老妇人说完,却让刘鹿莫名地失落,那叩福镇微妙的变化究竟是什么?他每次问及叩福镇民这般话题,他们都是说着半截话,再问也是徒然,到底这里面有着怎样诡异的秘密?他本以为今日得了答案,未曾想,还是一无所知。
还有这「桎梏」异象究竟预示着什么?这般瞎猜也不过引来些无根的想象罢了,谁都没有真实可靠的回答,再说,谁能评判真实呀?
不过,众人拾柴毕竟火焰高!
“危险的预兆,那么凭着老人家的经验,这种「桎梏」异象能有着怎样的危险?我反正这辈子也是初次见三四点的「桎梏」升起!”刘鹿免不得一番打趣。
“别说四帝子这么小的岁数,就算是我这老不死的,也是初次看见的呀,我怀疑这该是格桑城前所未有的。这到底什么样的危险,我还真不知道,就连一丁点儿的猜测也是没有呀!”老妇人倒是实诚。
正此时,兜帽者米亚却是出了房间。
老妇人、女眷、看护以及厨子,他们见到兜帽者走向四帝子,也都识趣地回避,退向角落里,毕竟兜帽者与四帝子谈话都是避着众人的,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早就心如明镜,也都格外识趣。
“不知兜帽者怎么看这次的「桎梏」异象?”刘鹿问道,还伴了一句,“有什么危险嘛?”
兜帽者已明刘鹿之意,笑道,“不知这所谓的危险,四帝子指得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有何区别?”
“要是您自己的,我看确凿无疑,要是他人的,那就是无稽之谈!”
“究竟我有什么危险?还不快说?”刘鹿催促道。
“我也不敢确信,倒是有种隐隐的直觉罢了,总觉得不多日,帝子将有危险,却不知是何种危险!”
“难道我有危险,反而令你开心?”
“当然不会!”
“那你为何窃笑?”刘鹿质疑。
“危险虽然避不得,却有高人相助!”兜帽者答疑。
“高人相助?你怎么越说越是玄乎了,该不会开我玩笑的吧?”刘鹿却打趣道。
“况请四帝子严肃些,那我就不瞒四帝子了,我们这些怪凡者倒都有预测未来的些许能力,虽是模糊的大体轮廓,不过危险、安全这种笼统的答案必然准确无误,这也是我们之所以能够次次逃脱炼毒师追杀的基本能力。”兜帽者实话实说。
“也就是说,上一次叩福山之劫难你早就预料到了,你也预料到会有高人相助?”
“没错,却没料到,那位高人竟然是四帝子,也是让我受宠若惊呀!”
“那么我这次危险即有高人相助,这位高人是否会是你?”刘鹿试探性地质问道。
“肯定不是!”兜帽者斩钉截铁!
“那究竟是谁了?”刘鹿倒迷茫了起来。
他将目光转向正在发呆的雪冰冰、洛可可,心中猜测,“难道是她们中的一位嘛?”这种猜测倒合乎情理,毕竟他身边有些能耐的人物,除了兜帽者,也就算是她们两人了,而且她们也都暗中救过自己。
“四帝子,您就别胡乱猜测了,顺其自然吧,我只想告诉你,你定然能够化险为夷!”兜帽者安慰道。
“嗯!”
实际上,兜帽者并未说出实话,究竟刘鹿能否安然逃脱危险,他的预测却是一半一半,这种可能生亦可能死的预测最为可恶,毕竟谁都可以此般预测,倒令他的心更加惊慌不止,因为他知道,但凡出现这种一半一半的预测,那就是凶多吉少。
究竟是什么样的诡物,究竟是何种危险?他也满心焦虑着。
虽然预测是凶多吉少的,不过他依然相信刘鹿,信有奇迹降生。
面对「桎梏」异象,整个叩福镇也都沸腾了起来,那些叩福镇民却都沉浸在异象里,他们并无各种乱七八糟的糟糕想法,只认为这就是上天最美的礼物罢了,有说是美好的祝愿,有说是对于新一年的祝福等等。
也因由「桎梏」异象,叩福镇镇民还自发组织了庆祝活动,每日早上十点到下午四点,聚集在叩福镇广场跳当地的舞蹈“双人选歌”,每日的挖煤工作先予放下,如此连续举行半个月的庆祝活动。
所谓“双人选歌”,那是两个人相互间左臂勾着右臂,另两臂自由随着手鼓伸展、舞动,再双方各自舞动着各自的步调,嘴中却得唱着各自的歌曲,直到有一方输了,无法继续唱下去,舞动下去,“双人选歌”即结束。
还有手鼓伴奏。
这种“双人选歌”,即是娱乐,也是比试,然而针对庆祝活动跳着“双人选歌”,这可最容易凸显活动的氛围,它可以快速点燃人们的激情,并且伴着变换对手、淘汰对手等等方式,使点燃出的激情一直持续久长的时间,最好不断有着陌生人加入,那样子,人们的激情就会愈发旺盛不熄。
隔日,就在叩福镇广场聚集了大量的人群,那些修筑铜壁的兵士也被放了一天假期,他们早早地就来到了叩福广场。
这种庆祝活动,最好有美女加入,这才能点燃男人们心间的火焰,刘鹿也是足够机警,他想到了那些***,毕竟这些女人的出现总比一群大老爷们在那干瞪眼更具庆祝力。
他首先恢复了那些**的合法身份,并宣布那些妓院今后不必躲躲藏藏,如过街老鼠般藏躲在偏僻湿冷的角落,大可正大光明地做生意,只要大家都遵纪守法即可。
那些***们有了合法的身份之后,兴奋难掩,一窝蜂地上街,参加庆祝活动,大多叩福镇民也不再戴着有色眼镜看她们。毕竟叩福镇荒瘠,城民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她们也是没有办法呀,大家不过都是艰难地糊口过日子罢了。
本都是平等的,何来的敌意?哪来的贵贱之分呀?
说来也是蹊跷!
因由叩福镇来了三千多的兵士,也不知这些妓院的负责人通过了什么途径,竟将***的队伍增加到了近三百人的规模,平时她们全都刻意避让着镇民,因而也没人注意过这些**的数量。
就连各个妓院的负责人也只知自家的**数目而已,对于叩福镇的整个市场数量,也只是有个大体的轮廓罢了,最多也不会超过百人吧,这是他们脑袋里的模糊答案。
直到庆祝活动的第一天,那将近三百位的**全都乌压压地去了叩福广场参加庆祝活动,才使答案公之于整个叩福镇。
兵士们见到这等场景,全都兴奋得过了度,大家选着心仪的对象舞动着“双人选歌!”选择的对象还真是不少。
整个儿叩福广场已然人满为患,甚至叩福广场边上的道路也都挤满了人群,直接堵住了道路,姗姗来迟的镇民根本难以再进入广场之中。
刘鹿讶异于满眼的着装略显妖艳的姑娘们,方才对叩福镇**数量有所预估,真是庞大呀,可比叩福镇本地镇民数量还要庞大。
细想想,这些妖艳的姑娘们也有着稳定兵心之用,刘鹿毕竟懂得了男女之事,身为男儿身则更能设身处地地了解兵士们的需求,这些兵士们都是铮铮铁汉,也都在身体旺期,基本的身体需求自然必不可少,如何能够缺之少之。
也只能随之任之!
刘鹿也是初次接触叩福镇当地的舞蹈“双人选歌”,却是一碰上就有些爱不释手,连续五六天都整颗心绑在了舞蹈上,疯着、闹着,直到庆祝活动举行到了第七日,由于他舞蹈过度,身体出现了极度的疲乏,因而早早就离开叩福广场,回屋休养身体去了。
未曾想,当夜,危险就现了形。
“砰砰砰~~”
敲门声不止。
“谁呀?”一位看护在门内大叫道。
另一位看护却未等外人答话,直接开了门,嘴口还不免训斥道,“这种事情直接开门得了,还问个什么劲,能在大晚上砰砰敲门的,肯定是有急事的,谁家坏人还会敲门?那他娘得才是笑话!”
先前的那位看护赶紧应声说“是!”
“四帝子在嘛?”却是姑娘的声音。
“在!”两位看护异口同声,随之沉默。
那位姑娘也不顾两位看护的讶异、疑问,直接就进了宅子,两位看护倒未左右跟随,而是关上门,随后进了旁边的小屋子里。
“砰砰~”又是一阵敲门。
这门却是刘鹿的房门。
门开了,刘鹿原本惺忪的眼睛蓦地睁大,诧异道,“你怎么回来了?”
“大哥要杀你!”她急匆匆说道。
“什么?”刘鹿双眼瞪得更大了。
毕竟他睡眼惺忪,意识倒也有些松散,因而并未听清刘兰所说的“大哥”一词,只听清了“杀你”二字,就这两个字已让他的意识蓦然惊醒,清清楚楚。
而这位姑娘,正是五公主刘兰。
“就这样把我堵在门口嘛?”她却话锋一转。
“妹妹请进!”刘鹿将刘兰揽进屋内,关上房门,再次急问道,“谁要杀我?”
“大-哥-刘-武!”她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