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亚?”刘鹿按捺不住心中的讶异,惶恐地确认道。
脑际中却也不断冒出疑问,送上门的炼毒师竟是洛亚?怎么会是他?不是定好的两年之约嘛?谅自己现今的能力如何能是他的对手?不对,若要提升等级,不是五色邪火得煅烧毒落行等级的血液?反观洛亚可是毒噬命,肯定不是洛亚!他愈发笃定。
“好久不见!真是眨眼间就过去了一个月!”洛亚和颜悦色。
“难道你忘了两年之约,这般匆忙要收我性命?”刘鹿并无多余的委婉之词,反而直达主题。
毕竟他心知肚明,与洛亚委婉,不过浪费时间罢了,多余的话尽可不说。
“呵呵!四帝子的神经太过于紧绷!我既然与帝子有两年之约的承诺,怎可藐视承诺?那不是自取灭亡嘛?我可不想稀里糊涂地去往秃子山脉,落了个尸骨无存!”他却打趣道。
此说法正是缘由违背诺言,即将遭受神巫族的诅咒而来,刘鹿况也一清二楚。
“那你为何杀了我的兵士!”刘鹿冷冷地说道,那话语声竟可媲美冰冷的雪刀子。
“那就劳烦帝子交出兜帽者,否则这两千多兵士还得有一批骸骨!”洛亚话音亦是冰冷。
“威胁我?”刘鹿愤愤,“兜帽者没有,两千兵士你也休想伤一根毫毛,我被放逐,也有你们洛家的一份功劳。呵呵!今日又在我边陲大言不惭,我非让你见识一般这块寒冰彻骨的土地所孕育出的力量。”
交出兜帽者那是天方夜谭,刘鹿心中还有着大计要实施,如此关头,兜帽者的性命不容有失。
况他看着一堆堆的尸首,再听洛亚口中吐露的恶语,更是心中窝火,由那死者再联想起自己朝思暮想的年轻姑娘的死亡,想必那位壮汉也该是洛宗派来欲杀害兜帽者的,却滥杀了无辜,心中之火更是蹿升,就算自己并非洛亚对手,也要挫一挫他的气焰,并且洛可可自在他身边,况能合理善后,更无后顾之忧。
“没想到,一个月没见,你的脾气倒是长了不少。”洛亚无视他的狠话,却把话语重点放在打趣上,道理很简单,刘鹿这点脾气,他丝毫不放在心上,又说道,“既然你有兴致出手,我怎无兴致观看呀?”
“你要出手?”刘鹿质问。
“哈哈,对付你?”洛亚藏不住嘲笑,随之迅捷逝去,严肃道,“我们既有两年之约,那就得遵守约定,今日我做观客,你为比试者,就算我厚颜无耻地要知彼一番。”
虽然洛亚话语中满是讽刺,刘鹿却不管不顾这些口头上的你强我弱,他正在快速转动着脑袋,希望从洛亚的话语中提炼出于己有利的成分,说道,“你要知彼?哈哈,你想摸清我的能力底细,我大可以通通展现。不过吧!我也有我的条件,洛亚圣者不会没胆量答应吧!”
“你?”洛亚大笑,他骨子里根本看不上刘鹿这个傻子,刘鹿吃准这点,循序渐进得将洛亚引进自己的圈套,却未料他如此容易就被自己牵着鼻子走,倒还糊里糊涂地嘲讽道,“你说来听听,有什么条件是我会不答应的………算啦,我还怯了你不成,但凡你赢了,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即使是那兜帽者的性命我也可以饶过,既往不咎。”可怜呀!
“此话当成!”刘鹿冷冷说道,内心却是雀跃。
“那就得看你的能力啦?”他面色冷漠,话语讥讽,“但是你若输了,也烦请交出兜帽者!任由我来发落。”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话音刚落,那位大胡渣子扑通一声跪地,毛遂自荐道,“望洛亚圣者应允,我定能制得他心服口服。”
“机会哪是别人给的?”洛亚训斥。
洛亚的眼神像是忧郁着温柔的刀刃,并不直接看向大胡渣子,唯是柔弱的余光袭向他。似而目光并无直接看向任何人,每个人却都能分得他的余光,有股毛骨悚然的被穿透感,余光所及的每个人都赤/裸裸地曝露在他的眼前,刘鹿也不例外。
刘鹿难以忘怀洛亚的眼神,那种轻柔的邪恶,恍如静悄悄的湖面,突现水怪,瞬即取了人命,又消失无踪,水面依然静悄悄的,毫无涟漪的那般恐惧。
“呵呵!竟然要与傻子比试,就算我胜了你也是胜之不武呀!”大胡渣子的话语扰了刘鹿的思绪,真是可笑,每个人开打之前,无论好人坏人,总免不得拉一长篇废话,仿佛这已然成了惯例。
谁都不会闷声不响地比试,都得在比试之前,先在口头上、气势上赢他一番。
从二千多兵士的后方突然跑出一群手执刀剑的绿衣人,至少有六七十人的规模,他们中的领头人先向洛亚汇报了些情况,声音极轻,刘鹿蓦地静心,倒是听到了些许,他们是在叩福镇整个儿搜了一圈,却未发现兜帽者。
洛亚使了眼色,大声说道,“都观战吧!不用顾忌我,你们该骂骂,该喊喊,实在觉得憋屈,那就上去出出气!”
洛亚这家伙果真狠毒,既然自己无法出手,也不能让刘鹿好受,况且他听说刘鹿已成炼毒师,虽然他不愿相信,倒不免心有慌慌,此来边陲的目的不仅要杀兜帽者,也有求证之意。
不过今日见刘鹿面容中隐有幽谧之火,闻他的气息也是缓慢有力,已成炼毒师果非虚话,自己的杀手锏出去找寻兜帽者还未归来,其余属下定然不是他的对手,唯有让这些人一一上阵,是拖住他也好,耗他功力也罢,都必然对比武结果有所增益。
绿衣人领命,人群中大有人替大胡渣子加油打气。
“胡爷,杀他不就碾死一只蚂蚁嘛。”
也有绿衣人识得刘鹿的身份,大叫道,“这不是四帝子刘鹿嘛?”
“四帝子?”有绿衣人随之诧异道,却一瞬而逝,“四帝子又如何?偌大的格桑城,就算是城帝也得对洛亚圣者礼让三分,区区一个帝子,竟敢得罪圣者,我看他是活腻歪了!”
“没错!他不过就是个傻子,让我先给他点颜色看看。”
刘鹿先听大胡渣子说了一顿废话,现在又是这群绿衣人废话,倒是有趣。
大胡渣子却还在等候着机会出手,他可足够聪明,见绿衣人前来,知是有要事向着洛亚禀告,那种时刻,自己必不能贸然出手扰了洛亚的兴致,而后洛亚让绿衣人观战,且准许他们上来出气。
话语足够明显,洛亚已然笃定自己并非刘鹿的对手,他想通过拉锯战,以等候着另一位圣者的到来。
自己更不该出手,否则第一个败走,可是足够丢人的。
幸亏一位傻了吧唧的绿衣人救了大胡渣子的当务之急,他连翻数十个跟头直达刘鹿身边,左手出剑,直刺刘鹿心脏部位。
令刘鹿甚觉诡异的是,当他持灵散剑劈向绿衣人之时,灵散剑竟失了白亮的气流,恍然变成了普通的剑,正当他不知所措之时,绿衣人已翻滚近他身边,出剑击胸。
刘鹿满脸惊恐色得讶异,急速出灵散剑阻挡,才避过一劫。
“怎么回事?”刘鹿转身向着洛可可。
“宝剑已经让你尝够了甜头啦!”洛可可答道。
原来洛可可所谓的“成长型”利剑就是从无到有,灵散剑之先种种奇谲的表现,只不过是海市蜃楼的甜头罢了,哎,一起成长?多可笑。自己能不能过了今天的难关还难说啦?真他爷爷得令人呕气。
“剑!左面!别开小差。”洛可可提醒道。
刘鹿意识蓦然清醒,绿衣人的剑刃离自己唯有几厘米的距离,多亏了他的自我吹嘘,当他即将剑割刘鹿脖颈之时,倏忽停手,并伴着摇头,嘲笑道,“你已经是剑下败将!对付一个傻子,胜了你也不光彩,胜之不武呀!今天算你走运,你只要对着大伙说句:我输了,我就饶了你这条傻命!听见了没有?”
那些绿衣人早就沸腾了起来,大嚷大叫着,全都是恭维那位绿衣人的话语,也夹杂着一两句抱怨,那是大胡渣子的,他失落地说道,“没想到这么弱,真是白瞎了机会!”
就连洛亚也是脱不略的鄙夷表情,大失所望。
“我不说又如何?”刘鹿冷冷地说道。
“呵呵!你不说?那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嘛?哈哈哈。”绿衣人嘲讽。
“哈哈哈!”一群绿衣人嘲笑不止。
那二千多的兵士中却有人开了口,说道,“四帝子,我们相信你。”
随之二千人全都开了口,异口同声道,“我们都相信你。”
洛亚却为之大震,未曾想,这个傻子竟让二千多毫不畏惧生死苦痛,丝毫不透露兜帽者半点行踪的硬汉子为他加油,想必他并非如自己所想得不堪。
“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刘鹿笃定地答道。
“笑话,既然你想死,我就让你死得痛快!”
那位绿衣人再次出剑,剑速极快,刘鹿唯有不停闪避,灵散剑也只有招架之力,因而他身上难免受伤,幸亏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刀伤也都仅是皮肉,这般闪躲并不是办法,刘鹿脑中忽闪现良策。
没错,千魂挪移!
“四帝子,做臣子得已经仁至义尽,受死吧!”绿衣人说道。
他以剑为虚晃,实则出掌,一掌正中刘鹿胸口,刘鹿被绿衣人的内力震飞,落于百米之外,口中满是鲜血。
缓缓站起,刘鹿回复道,“既然我死不了,那唯有得罪你了!”
绿衣人口出不屑,“笑话!”话字刚出,已被数十把灵散剑穿身而过,其中四剑都直击心脏,他瞬即倒地,吞吞吐吐,“这是什么招数?”
未有回应。
死亡。
余则绿衣人也都心有不甘,纷纷出剑,欲取刘鹿头颅,却还未近刘鹿身旁,已有无数灵散剑恍然而至,又是二三十绿衣人倒地身亡。
“都给我住手!”嘹亮浑厚的男子声音传来,却并非洛亚的声音。
剩余的绿衣人自觉停手,看向洛亚,洛亚并无其他指示,也就是照那男子的意思而行,那无数的灵散剑也蓦地消失。
声音正是从刘鹿的身后发出,刘鹿觉察出声音异常熟悉,难不成是他?他竟然没死?
当刘鹿转身见男子,果然没错!
发声的男子就是那位虎背熊腰的壮汉。
他果真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