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三月的江南,花摇曳,蝶翩跹,风含情,水含笑,柳芊芊,水长长,如烟一般缥缈,如梦一般迷幻。
天空飘着细细的春雨,从情人桥的那头聘聘婷婷走来一位姑娘,芊芊细腰,不盈一握,包裹进修身的青花瓷旗袍里婀娜多姿;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雪白剔透;脸上略施粉黛,秀美的五官清新动人,那一双应是妩媚勾人的桃花眼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淡漠世间的一切;她手上举着一把淡蓝色的纸伞,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方洁白的手帕,扶靠在桥边的凭栏上,微启朱唇,语笑若嫣然,望向远方,似在盼望着河那头的情郎摇橹归来。
“好,非常完美!”桥下边一位绑着头巾,衣着出位,手里拿着高昂摄像机的年轻摄影师非常满意的放下了镜头,对着桥上的那位女孩举手比了一个拇指。
“谢谢。”她微微颔首,从桥上走了下来。
“样片估计要过个几天,到时发微信先给你看看。”
“没关系,您决定就好。”她笑容浅浅,却让人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感。
她是殷素,如一支美丽却有毒的罂粟花,性格冷淡,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上,她不需要爱,不需要情,这些能让她更好更有尊严的活着吗?
今天她利用小长假的假期接拍了一个户外拍摄工作,酬劳很不错,只是代价是重回这个让她厌恶的小镇,她过去长达十年如梦魇般生活过的地狱般的地方,即使在外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座温柔美丽的水乡。
她领过酬劳,准备换下服装时,却意外看到了一个她同样不待见的人——溟宇。
其实今天也是孤儿院30周年庆的日子,他肯定是被邀请回来的吧?毕竟他在那个表面仁义背地却伪善的孤儿院里也算是明星一般的人物,这种重要的日子怎么会不邀请他回来庆祝一番呢?
想到此,她嘴角抹过一丝鄙夷的浅笑。
“你这身打扮,很吸引人。”溟宇靠近她身边,轻佻的捋起她的一缕秀发缠绕于指尖上,俊美如西方混血的五官上却只是挂满了嘲讽,他想他或许是厌恶眼前这名女子的,因为他们太像了,每次只要看见她,便会不断提醒着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些黑暗不堪的过去,她和他同样都是被这个世界所遗弃的孤儿。
她往后退了一步,刻意拉开了两人间原本咫尺的距离,脸上嫌弃的表情就好比对面站着的不是英俊如神祗般的男子,而是一个腐臭恶心的垃圾。
“呵呵,谢谢赞美。只不过我们应该不是那种能随意叙旧聊天的关系吧?”
“我倒无所谓,毕竟你对于我而言算不得需要我刻意绕路避开的对象。”他耸耸肩,轻挑了一下眉头。
“那么,招呼也打过了,麻烦借过。”她懒得跟这个人继续待下去,想离开时,却被他莫名拽住了胳膊,她微愠的看向他,“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也考上了凌英大学?只是刚刚突然想起来顺便恭喜一下你罢了。”
“这都已经是第二学期了,你才来恭喜是不是有点晚呢?”她抽回了手臂,并用手来回试擦他刚刚碰过的地方,仿佛被他接触到是一种极其耻辱的事情。
“你考上这所著名的精英学校倒是有点本事,只不过你怎么承担得起这高昂的学费呢?我劝你还是早点退学吧,免得日后背负一身的外债。”他轻蔑的看向她。
“谢谢你‘善意’的提醒,只不过你这种人都能待的下去两年的时间,我为什么就不能呢?别以为你在学校里受到追捧,你就以为你是贵公子,其实你跟我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这个社会最让人瞧不起的底层,都是最卑贱的出生!”
他被激怒了,紧紧锁住了她的下颚,危险的靠近她的鼻尖,一字一顿警告道:“卑贱出生的人是你不是我,不要把我和你这种**生出来的小野种相比较,这让我觉得很恶心!”
她听完脸色煞白,纤瘦的身子微微颤抖,她以为她已经强大到足以承受这种卑贱的出身,可是伤疤再一次被揭开后,依旧是浑身疼的剧烈。
她无言的甩开他的手,不再停留片刻,迅速逃离了这个让她永远都不想再踏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