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戬走进大殿的时候,殿内的众神除了爱与美之神阿芙洛狄忒以及神王宙斯之外,均感到眼前一亮。
原本,杨戬身上那件专门为了此次出使而定制的仿西洋风军礼服在刚才与宙斯斗法之时早已千疮百孔,杨戬不得已,只好将自己原本战甲中的一部分唤了出来遮掩破损的漏洞。于是乎,此时的杨戬虽然整体上还是穿着一件西式军礼服,但却在两肩上多了一对蓝银色肩铠,腰间也出现了同色的腰铠以及一条狮蛮束甲腰带,双脚则瞪着一双战靴,再加上杨戬飞散而飘逸的还蓝色长发以及橄榄枝式的“护眼头环(以天眼为中心,遮住天眼神目向两边延伸)”——虽说是杨戬无奈之下的应急反应,但现在杨戬整个人的形象不但不显得怪异,反而平添了几分中西结合、融汇古今的风采。
实际上,在众神殿内,任何神祇都不得在没经过宙斯允许的情况下动用神力,所以虽然适才宙斯与杨戬在殿外斗得昏天黑地,可对于殿内的众神来说却只是一场“广播剧”——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所以,当杨戬进来以后,除了宙斯以外,就只有阿芙洛狄忒对杨戬并不感冒。
至于杨戬对此的反应嘛……
在感受到阿芙洛狄忒那刀锋般锋利、毒蛇般狠辣,又如极北寒冰般刻骨生寒的目光之后,杨戬微微偏了偏头,双眼在她脸上带着黑色面纱停顿了一下。
愚蠢的女人,还和当年一般肤浅(注①)。
杨戬在心中呵呵。
“伟大的众神之神、万民之父。”杨戬一边走着,一边在口中如同最虔诚的信徒、祭祀般大声吟诵着,最后,他走到了这个大殿的正中央,向着主位置上,身形无比巨大的宙斯(在神殿中,所有人的身形都是常人大小,只有宙斯才有资格显现自己的神体法象)单膝跪地,双手高举(注②)地行礼道,“尊敬的神王陛下,杨戬谨代表东方之主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向您致以最真诚的问候。”
说完之后,杨戬起身,向着宙斯九十度深深一礼——自从进门以后就一直缩在杨戬身后的秦英武赶紧学着杨戬行起礼来,但身体却在止不住地颤抖,两只眼睛更是死死盯着地面,完全不敢抬起。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不知为何,宙斯自从让杨戬进入大殿以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宙斯不说话,众神中没有一个敢开口说话。
一时之间,大殿内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尴尬而压抑。
宙斯不说话,杨戬也就一直保持着九十度鞠躬的姿势,纹丝不动。
杨戬不动,本就紧张得要死的秦英武就更加不敢动了,只不过他虽然在心理上根本不敢动,生理上的发抖却根本克制不了。
终于,在一番长久到不正常的沉默之后,宙斯开口了。
然而他这一开口吗,所有的神明都知道他为什么沉默了。
咔嚓一声雷鸣,一道浓烟自宙斯的口中冉冉升起,向四周散去。
“我去!”这下,连秦英武也明白了。
只听他在自己心中悄悄嘀咕道:“原来您老人家这么久不说话是因为憋着这股烟啊,看来还是我家师尊牛逼呃……算了反正我还是打不过他,我就不做评论了。”
“杨戬。”宙斯本人的声音就像他使用的雷电一样震撼人心。
“很好,没想到你在雷电法则上的领悟也是如此的娴熟,除了雷震子和已故的索尔(注③)以外,你是最能令我在这一领域提起兴趣的对手——除了你们东方的那三个糟老头子。”
“哪里哪里,与您一比,我这点实力根本不值一提。”
“你倒是谦虚,不过……”说到这里,宙斯话风一转,“我不知道你是否还愿意再战一场?”
“什么?!”
宙斯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除了杨戬。
“当然,荣幸之至。”面对宙斯的咄咄逼人,杨戬微笑着应道,就像是在答应去出席一场宴会。
然而,杨戬微笑,众神却不微笑,因为……他们惊恐地发现,竟然没人敢应战!
这一下,宙斯就尴尬了。
原本,他打算自己出手击败杨戬,在尽量消耗他实力的同时又不对他造成伤害,这样既不会落下以大欺小的口实,又不会招来玉皇的敌意——毕竟他完全可以说他只是出于切磋的目的,没想到杨戬实力如此不济,再加上据他所知,玉帝与杨戬的关系并不好,既然是这样,恐怕玉帝就更不会多说什么了,再说了,这次可是他们主动要求结盟!
可没想到,自己低估了杨戬,不但被对方破了法,还被他反手摆了一道……
所以,方才宙斯一直没说话,一来是想化解体内的雷劲,二来可以激怒,只要杨戬一发火,他就能堂而皇之地将其拿下。
可没想到,宙斯的两个目的都没达到……
在接连被打脸之后,宙斯才决定再让杨戬与己方神明作战,毕竟方才杨戬的消耗还是很大的。
可万万没想到,己方神明居然连一个敢出战的都没有!!!
“是吗,不知道我是否可以成为仁佑王殿下的对手呢?”
在杨戬的面前,出现了一团黑色的浓烟。
浑身笼罩在一阵浓厚而黏稠的袍子装黑雾中的巨大骷髅向着王座上的宙斯发出了低沉的询问。
黑雾中,代表眼睛的两团幽芒鬼火剧烈的闪烁了几下,最终还是恢复了平稳。
“哈迪斯……”宙斯的声音冰冷无比。
---------------------------------------------------------------------------------------------
注释:
注①:关于阿芙洛狄忒的故事在后续作品中将会提及。
注②:古希腊人向神祈祷时习惯于双手高举。
注③:索尔一生中几乎无人能敌,但是他仍有一个终生的宿敌,就是大蛇耶梦加得(rmungandr),耶梦加得为洛基的儿子,拥有与大地等长的巨大身躯与无比的力量,索尔曾经和它冲突多次,最终在诸神的黄昏(Ragnarok)中索尔力战耶梦加得,结果双双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