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中,靠近宙斯所在的神王宫与众神殿的广场上一片狼藉,玉盘珍馐、琼浆美酒溅了满地。
然而此刻,在广场上的雅典娜以及众神殿中的众神却是再无一丝一毫的欢乐之感了。他们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巨大的手掌在雅典娜与秦英武的眼中看来,是那样的迅捷,几乎就在一瞬间便到了杨戬的头顶,可在杨戬的眼中却远不是这样。
宙斯不喜欢东方的神仙,尤其是像他这样长久居住在凡间的“谪仙”。这一点,曾在当年那场诸神为了争夺信仰而爆发的“审判神战”当中与希腊神族多次交手的杨戬不可能不会知道,所以,早在他以禹步踏八卦,在北斗星力与八卦之势的双重加持下对抗来自宙斯的神念威压之时,他就已经明白,这一掌,宙斯始终会落下。
最起码,依着宙斯的性子,是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让他走过这个广场的。
所以,当空中的炸雷响起之时,杨戬早已恭候多时。
虽然,现在这个在阿瓦隆解除了绝大多数封印的杨戬在体内还留着最后一道封印,但这最后一道封印禁锢着的实际上是杨戬在与孙悟空一战时燃烧自身所凭空得来的那一大股仙力的残余,也就是说,此时的封印禁锢的不过是杨戬原本就没有或者还未能够完全掌握(实际上他也不想要这一部分)的仙力。
换句话说,但就自身的法力而言,其实杨戬早就恢复了。
再加上,这里是奥利匹斯圣域,是众神居住的地方,而不是那个只要动用金仙级以上力量就会被天道排斥继而招来天罚的凡间。换句话说——杨戬再也无需将自身的境界压制在金仙。
所以,在他庞大的大罗金仙巅峰境界的仙力加持与神识的注视下,宙斯对他的这一击,是那么的迟缓。
在雅典娜眼中无比短暂的一瞬间,又是那么的漫长。
漫长到,他能看清天边参与的点点雷光;
漫长到,他能清楚地观察到这些绚烂的雷光凝聚成拳;
漫长到,他能清楚地看到这只巨大无比地雷电之拳是怎样“缓缓”摊开、掌心朝下,想着他站立的地方,压来。
实际上,在对方压来的时候,杨戬早已为自己布下了一道防御:
从他阙庭处早已浮现并睁开的天眼中激射除了一束碗口粗细的紫金色雷柱,并在雷掌压下之前化作了一面巨大的、眼睛形状的盾牌,横在了掌与头顶之间。
在众神眼中,一瞬间的空隙里,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紧接着,宙斯的雷神之手,接触到了杨戬的天眼之盾。
没有想象中的惊天炸响,也未有任何震撼的光效,仿佛这只遮天巨手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放在了这枚天眼雷盾的表面上一样。
时间,在这一刻凝结成了永恒。
然而……无声并不意味着无险。
因为,真正致命的危险,往往就是这样的无声无息。
……
宙斯低估了杨戬,但杨戬也同样低估了宙斯。
与对方甫一接触,杨戬就已经明白,虽然在以宙斯为首的希腊众神的脑海当中,根本就没有什么“修炼”的概念,除非等到某些物品的辅助以及信仰之力的滋补,他们的实力在成年以后就几乎再无增长。但宙斯毕竟是掌握闪电无数年的雷神,又是受希腊万民信仰供奉的诸神之王,他的实力可不是仅仅“大罗金仙巅峰”这几个字就能与之抗衡的了得,甚至于杨戬竟然隐约感受到了三清祖师身上的气息——那是圣人的气息!更何况,宙斯还有着漫长悠久的寿命,就算其神力真的再也难得存进,但其掌控雷电这么久,积累的经验还是丰富无比的。至少在杨戬看来,“雷法”也是他在道门诸法中最为熟悉的也最是得心应手的一门,但与宙斯相比还是有所欠缺:
与宙斯的雷掌一接触,杨戬明显就觉得虽然被隔开了,但对方的神雷却仿佛病毒一般侵蚀杨戬天眼中不断外放的仙力并通过杨戬的仙力隔空侵蚀起了杨戬全身,甚至向着杨戬识海深处的魂魄蔓延!
阵阵强烈而恐怖的麻痹感,不断的涌现。
当然了,杨戬此时看起来处境堪忧,但这绝对不意味着宙斯就能讨到什么好。
在众神殿中的神明们惊讶(甚至有些惊恐)地发现,宙斯那原本肆意张扬的大波浪式卷发忽的变得如针般笔直,像剑一样根根竖起,彼此之间,无数细小电蛇在飞快闪现,隐约间,似乎有阵阵焦糊味透出……
这情形对希腊神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这不就是被雷劈了之后的反应嘛!
问题是,宙斯本身就是雷神啊,对方居然用雷电把雷神给劈了?!
就在此时,杨戬身上传来了一阵清晰的撕裂声,他身上那件转为此次出使准备的,由织女以“云曌雪蚕”的丝线亲手织造、放在天庭也是一等一仙宝的礼服破了数个大洞,腰间那由三根龙筋结成的腰带也在瞬间断裂,镶嵌在其上拳头大小的“南溟琉璃火明珠”以及六颗采自“广寒玉桂”的“玉脂结晶”也都尽皆粉碎成屑。
不过,此时的巨手已经从原来的如天般大小变为磨盘大了。
就在此时,杨戬一声暴喝:
“敕!”
在他周身盘旋的无数电蛇瞬间凝聚幻化为一柄利剑禁止向空中的掌心查去。
以点破面!
这一下,仿佛蛇打七寸一般,利剑势如破竹地穿过了巨掌,二者完全消散在了云海当中。
就在下一个瞬间,宙斯那张沧桑的面容在虚空中浮现并无限地放大。
他那充满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圣域的每一个角落:
“东方人,你可以进来了。”
下一个瞬间,云消雾散,阵阵欢快的乐舞声、来自九位缪斯女神(注①)的咏唱声自众神殿中缓缓传出,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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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注①:缪斯(Muses)是希腊神话中主司艺术与科学的九位古老文艺女神的总称。她们代表了通过传统的音乐和舞蹈、即时代流传下来的诗歌所表达出来的神话传说。她们原本是守护赫利孔山泉水的水仙,属于宁芙的范畴。后来人们将奥林匹斯神系中的阿波罗设立为她们的首领。缪斯女神常常出现在众神或英雄们的聚会上,轻歌曼舞,一展风采,为聚会带来不少的愉悦与欢乐。
在荷马史诗中,缪斯有时一个,有时数个,均未提及个人名字,只说她们喜爱歌手,给予他们鼓励和灵感。赫西俄德在其《神谱》中说,她们是众神之王宙斯和提坦女神的记忆女神谟涅摩叙涅所生育的9个发束金带的女儿。阿尔克曼则认为她们要比宙斯古老,她们是乌拉诺斯和盖亚的3个女儿。
在本作中,缪斯女神的数量固定为九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