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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卷一 尘世神鸣 金陵诺(肆)

花雨小筑。

老板一脸微笑的看着推门进来的杨仲,“杨先生,好久不见。”

“哇哦,你们看,你们看,又来了一个帅哥,好帅啊!”

“对啊对啊,真的好帅!!”

“是啊,我觉得他比老板还帅啊!!!”

……

在一阵花痴少女们的窃窃私语(好吧,分贝一点都不小……)中,杨仲大步向前,径直走到了吧台前,极为熟练而自然地夺过了老板手中的花茶,一饮而尽。

“呼——”

放下手中那个被制成精致的盛开的莲花形状的玻璃杯后,杨仲感到自身的暑气完全驱散,这使他舒适地长出了一口气。

“谢了哥们儿,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还居然特意为我调了一杯我最爱喝的‘秋雪映红棠’,真是多谢了。”

“喂喂!”老板对此表示无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来熟,这杯茶可是我为自己调的。”

“呃……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你能不能换一个词?”

……

下午18:30,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的老板在完成了店内的清洁工作之后,又仔细地将店内的物事挨个清点了一遍之后,这才锁上了大门,请杨仲到家中小聚。

二人颇为随意地不行了十几分钟后,老板的家,到了。

与老板开的店子一样,老板的房子虽不能说是小得可怜但也大不到哪里去,可与花雨小筑的精致装修不同的是,老板的房门极其简陋,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相信这样的外观,就算是小偷也会趾高气扬地从他的门前走过,不屑一顾。

然而,当老板打开大门之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门内的两旁竟燃着两盏汉代的长信宫灯,看那架势,不像是仿货。

进入其中,一阵古书竹简特有的书香墨香扑面而来,使人不由自足地放满了脚步,就连声音也情不自禁地小了下来。仿佛稍微大点儿声,就会惊动,那些沉睡的,古物。

四周的空气,隐隐约约飘来一阵幽香,那是从香炉中传来的。

柜台上的那博山炉中焚着的居然是奇楠香,这种一片万金的奇楠香,是沉香之中的顶级,只有皇帝才能用得起的奇楠香。在汉代的时候甚至传说它还有还魂的功效!甚至于此香的价值并不是现代才炒作起来的,在宋代的时候,占城奇楠香就已经是‘一片万金’了。

走进厅里,只见墙壁上到处都是文人墨宝,传世画作,仔细看去,竟然还有传说中《四季图》(注③)里失传已久的另外三幅!!

但显然,这些传世的古物并没有让杨仲改变脸色。

“看来,你这儿的样子,倒是和我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样,没什么变化嘛。”

打量了一圈家中的摆设,简单地做了几句评价之后,杨仲转身去茶柜中摸索,拿出老板珍藏的“正山小种”。这种乱动别人收藏的家伙本该是难以容忍的,但老板也不得不佩服杨仲那敏锐的鼻子。

茶柜里有数百种种不同的红茶,不同的产区,不同的发酵程度,以及不同的年代,都封在没有标签的铁罐里,再加上房子里满是古物的气息,以及缓缓燃烧的奇楠香,可杨仲竟然只是凭着自己的嗅觉对气味的判断,随手翻翻就选中了最好的。

这罐红茶有着“正山小种”这样秀气的名字,但它的身价却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小家子气。这种茶,又称拉普山小种,属红茶类,与人工小种合称为小种红茶。

18世纪后期,正山小种首创于福建省崇安县(1989崇安撤县设市,更名为武夷山市)桐木地区。是世界上最早的红茶,亦称红茶鼻祖,由福建武夷山深处汉族茶农于明朝中后期机缘之下创制而成。后来在正山小种的基础上发展了工夫红茶(注①)。历史上该茶以星村为集散地,故又称星村小种。鸦片战争后,帝国主义入侵,国内外茶叶市场竞争激烈,出现正山茶与外山茶之争,正山含有正统之意,因此得名。至今已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茶叶是用松针或松柴熏制而成,有着非常浓烈的香味。因为熏制的原因,茶叶呈灰黑色,但茶汤为深琥珀色。正山小种产地在福建省武夷山市,受原产地保护。

此茶产自武夷山,茶树长在万丈悬崖上,一般的茶农根本无法采摘,就连那些世代采茶,本人也采茶多年、技法娴熟的老茶农在采摘采摘茶叶时也轻易不敢亲自上阵,而是用到经过茶农特殊训练的猴子。

采摘得来的茶叶需用用松针烧火熏制,有着非常浓烈的香味。

熏制后的茶叶还要经过多道复杂工序才可饮用,正是如此,正山小种的价格自然不低。

当然了,凡是商品,就必然有个品级,所以也不是所有的正山小种都价格高昂。

多年来,正山小种红茶零售价格从几十元一斤到几千元一斤不等,没有统一的标准,市场比较混乱;生产商批发价格相对规范,主要依据茶叶品质和市场需求定价。

但是一些高端正山小种红茶由于品质好、存量少,往往批发价格在千元以上,也属常见。

当然了,要仅仅只是这个价钱,还不至于让老板这么小气,毕竟,以老板家中的这些个物件儿来说,随便拿一个出手,都是一笔天文数字,以老板的个性,就算再怎么热爱茶道,也不至于这般小气。但老板手中这罐不到小半斤斤的红茶却并非是普通的高端正山茶那么简单。

据说,这一小罐的红茶茶叶全都是于同一天采摘自同一棵茶树,又于同一天制成成品。除此之外,这罐红茶的年代据说是与世上的第一杯红茶所处的年代相差无几!!

凭此一点,就足以证明,这一小罐红茶价值非凡,异常珍贵,珍贵到老板藏了三五年都没舍得喝。

“不得不说,敢用‘秘色瓷(注②)’的杯盏来当做日常使用的用具,老板,你还真是奢侈啊!”

看着杨仲极为熟悉地进入厨房拿出了两个杯子,随后又返回厨房凑齐了一整套茶具,将其放在“海黄(注④)”茶几上后便如古人般正坐于前,开始以极为老道的手法泡茶之时,老板不禁在心中感叹:

“这个人,还真是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但随即,老板又在心中对自己说:

“不过这样也对,也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他的身份、他的性情,毕竟,他可是当年让天庭群仙都束手无策的人啊。”

调制完毕的杨仲用循环斟茶法,将壶中那嫩软红亮的茶水均匀的分入两个杯中,使杯中之茶的色、味一致。随后杨仲在一番极为讲究的闻香观色后便拿起自己的那杯缓饮啜品。

老板也如他一般,坐在他的对面,拿起他的那杯以同样的程序动作闻香、观色,然后缓饮啜品了起来。

品完之后,感受着那股涌向身心的、正山小种特有的鲜爽浓醇以及回味绵长,望着自己杯沿那一道明显的“金圈”,杨仲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老板此时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感慨,“我们也有半年没见了吧。”

“是啊,半年了”想起往事,杨仲也是颇多感触,“我记得上一次来,还是我在送一个学弟出国深造后,在回程途中来你这儿歇歇脚,谁承想,一晃大半年过去了。”

“是啊,不过,”老板饱含深意的笑了笑,“对于你我而言,半年时光何足道哉啊!”

“是啊,时间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摆设,”杨仲也同样回以微笑,“只是日子过得久了,也就变得麻木了。”

“好了!”,说话间,老板突然站起了身,“你到我这儿来,不会只是为了蹭我的茶吧?”

“没错,”杨仲也同样站起了身,正色道:“最近老有刚出生的婴儿失踪的案子发生——你应该听说过吧?”

“我是听过不假。”老板皱眉。

“罪犯已经抓住了?”

“没错。”

“所以?”

“她是一个妖,一个伪装成男性的女妖,名字叫——萧昭明,”杨仲的双眼直直地注视着老板的眼睛,“顺便说一句,她伪装成男人时的样子,和你很像。”

“是……”,老板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是蕖儿做的?”

“正是,”杨仲严肃地说:“你想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吗?”

长久的沉默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老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为了什么?”

“为了你!”

“我?”

“是的,就是你,哥们儿!虽然,你已成了仙,但你你可不要忘了,”杨仲深邃而神秘的瞳孔中倒映出了老板略带惊讶的面容。

“你是一个——尸解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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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注①:工夫红茶,是我国特有的红茶品种,也是我国传统出口商品。当前我国十九个省产茶(包括试种地区新疆、西藏),其中有十二个省先后生产工夫红茶。

注②:秘色瓷,汉族传统制瓷工艺“越窑青瓷”中的精品,中国古代越州名窑(今浙江一带)进贡朝廷的一种特制瓷器,简称“秘瓷”。“秘色“一词最早出自晚唐诗人陆龟蒙诗篇《秘色越器》。宋、明、清迄今,学者们为“秘色”一词的确切含义聚讼不已。据宋人说,五代吴越国王钱鏐规定越窑专烧供奉用的瓷器,庶民不得使用,且釉药配方、制作工艺保密。其说近是。根据相关学术解释,“色”除了“颜色”一解外,或可解释为“配方”之意。“秘色”的“秘”意思是“机密”、“保密”,“色”的意思是“药粉配方”、“釉料配方”。故所谓“秘色”即“保密的釉料配方”之意。所以,“秘色瓷”就是釉料配方保密的瓷器。

注③:现在存世的山水卷轴画中,隋代画家展子虔的《游春图》是发现年代最早,并且保存非常完整的一幅古画,现存在北京的故宫博物院,上面还有宋徽宗的亲笔提款。但据野史传说,展子虔一身最有名的作品是《四季图》,《游春图》只不过是《四季图》中的其中一幅,此外还有《童子戏水图》、《落叶图》和《踏雪图》。只是另外三幅图连摹本都没有,很多人都质疑另外三幅图的存在可能性。

(另注:此三幅图出现在老板家中纯属虚构,切勿当真。)

注④:“海黄”即为“海南黄花梨”的简称。

黄花黎的中文学名降香黄檀,又称海南黄檀木、海南黄花梨木。原产地中国海南岛吊罗山尖峰岭低海拔的平原和丘陵地区,多生长在吊罗山海拔100米左右阳光充足的地方。因其成材缓慢、木质坚实、花纹漂亮,始终位列五大名木之一,现为国家二级保护植物。

据《中国树木志》记载,野生海南黄花梨产于海南岛上除万宁、陵水、五指山市以外的各市县,其中白沙、东方、昌江、乐东、三亚、海口为主要产区。它们一般生长于海拔350米以下的山坡上。名贵的海南黄花梨则主要生长在黎族地区,其中尤以昌江王下地区及保亭的海南黄花梨最为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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