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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卷一 尘世神鸣 金陵诺(伍)

仙。

这是古代汉族神话中称有特殊能力、可以长生不死的人。一人一山谓之仙,意为人往高山登,不畏惧困难。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意。

……

上古之时,有秉天地自然法则之灵而生者,谓之神;有秉地泽草木之灵化生者,为之兽。此二族并称于上古,主宰一切。

而在这两大种族之中,又以神族为尊。因为每一位神族,都是那冥冥中维系天道运行、万物轮转的自然法则的生命化身,每一位神,都是上天的宠儿,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说,祂们,就是天本身!

“神”是拟生物化了的宇宙。而“神”的行为就是生物事化了的宇宙事。

但,纵然神族整体的实力远超兽族,还有着近乎无穷的长久寿命,可毕竟神族的数量极其稀少,繁衍能力极其低下,远远不及兽族的一半,再加上兽族虽然整体实力较逊,可却也有着能与神族顶尖强者相媲美的高手、领袖,更何况,兽族的创造者与守护者,虽然时常云游在外,神龙见首不见尾,但祂乃是天地间最先诞生的三位大神——“三源神”之一的兽尊神农!这可是与神族之主,天帝伏羲相并肩的绝世存在。

因此,神族与兽族就在这样的彼此制衡下共存了很久,直到这一平衡,被一个极其弱小,弱小到被两大种族忽视多年的种族,打破了。

一如前言,人族虽然是同为三源神之一的地母女娲创造的种族,但这是一个极其弱小的种族,而弱小的族群想要在上古洪荒这种原始蛮荒的史前时代存活下来,就必须要得到强者的庇护(早在三源神诞生之初,为了不随意动用祂们的神力以至于使得天地万物遭到难以修复的破坏,祂们便制定了一条三者必须遵守的铁律: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觉不得干预各族的自我发展)。

人族最先求救的是神族。毕竟,在人族看来,神在任何事上都很懂得克制,人类甚至从祂们身上学到了一个崭新的名词理:“理性”(其实神族将自身的这种克制称为“神性”,而将其他种族模仿神族而学会的节制称为“理性”)。懂得节制的神族,从不会肆意地侵占人族的地盘,抢夺人族的资源(虽然在神族看来,这只是祂们不屑与蝼蚁争抢),同时因为,人族的守护神女娲与神主伏羲喜结连理,情感甚笃,所以,人族举族归附神族。

得到诸神庇护的人族从此有了安身立命的资本,人族对此当然要对神族感恩戴德。于是乎一间间神殿被建立起来,一尊尊神像也被高高树立,人类开始对着护佑他们的无数神祇日夜跪拜,虔诚祈祷。

于是,问题就来了。

神祇们发现,由人类祈祷产生的“信仰之力”竟是补充神力、提升修为的极佳养料!虽然,这个秘密早已被三源神知晓,但对于拥有者浩瀚神力、无上修为的三源神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正是因为如此,三源神并没又将这个秘密向外界透露。

可对于其他的神族,尤其是年青一代的新生神族来说,这信仰之力就是修炼的一大捷径。

有了信仰之力的辅助,神族的实力突飞猛进,这终于引起了兽族的不安。

于是,在兽族首领蚩尤的一声令下,大量的卧底细作潜入神族与人族的驻地,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兽族也发现了关于信仰之力的秘密(在兽族看来,享受族人的祈祷是神农祖神的特权,不得僭越,因此多年以来族内无人知晓信仰的秘密)。为了挽救当前的劣势,兽族也向人族抛去了橄榄枝。

相比之下,兽族的条件似乎更加诱人。

毕竟,在神族的光环之下,人族虽然过上了好日子,但除此之外,神族再也没有向人族赐予过任何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神族的实力越来越强,人族的高手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少。而人族的年青一代战士却几乎没有什么知名的高手,相反,在安逸的生活中,年青一代的人族竟然养成了慵懒享乐的风气。长此以往,恐怕整个人族都将沦为神的奴仆,永无进步!

可兽族此次却决定将族内的高手分出自己的精血制成迷药,赐予前来投奔的人族,以此来改善他们的体质,助他们开发自己体内的力量。

在此等重利之下,大批的人族投奔到兽族的势力中去,而兽族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一时之间,迁徙到兽族领土的人族数量大大增加——毕竟,任谁都难以阻挡提升实力的诱惑。

一种被人族称作“洪荒炼体士”人族战士就此诞生。

面对此等情形,神族终于决定也将自己的力量赐予人类。

但是,神,毕竟是高贵且高傲的。祂们并未将自己的宝贵神血分给人族,而是将自己的一丝微不足道的神力(但对人族来说极其珍贵的力量)赐予极少数通过神族考核,获得诸神青睐的优秀人类。而随后,获得这一无上力量的人类在修炼之余还可将其分赐给其他人,令其一起为所属神祇效力,从而保护整个部落。

至此,人族社会中一种被称为“祭司”与“巫觋”的高等阶级出现了:被神直接赐予神力的人称为祭司,被祭司赐予神力的人则为巫觋(男为觋,女为巫)。

至此,两大强族的争斗便在人族这一弱小种族的推动下,由原来单纯的领土、资源的争斗改为信仰之战。

值得一提的是,归附到兽族的人类炼体士时有叛逃的事情发生,但神族的祭司却几乎没有类似事件的发生。

因为从本质上说,神族赐予人族的是一种可以操控自然规则的权限,但这种权限在赐予人族之后的最终归属权依旧牢牢掌控在神族手中,人类只有使用权。而人类自己要想提升权限就需要对自己归属的神祇无限忠诚,以此讨得神的欢心,而若是稍有一丝的忤逆,神祇便可立即收回自己的权限。

而兽族则不然,牠们赐予人类的兽血本质上只是起到“钥匙”的作用,也就是说,兽族的精血只是人族开发自己的,激发自身蕴藏的潜力的催化剂,此后得来的力量是属于人类自己的,是兽族拿不走也毁不去的。这样一来,兽族对于人族的控制力大大减少。

而人族的祭司(实际上是在天神的授意下)还能为炼体士进行各种加持,助其修行,如此一来,神族的信仰供应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随着人族整体实力的不断提高而变得更为充足起来。

对此,兽族虽然恨意满满,但迫于神族的强势,也只能充满屈辱地吞下这一苦果。

然而不久之后,兽族的机会,来了。

就在某次神族内部的矛盾纠纷中,水神共工向火神挑战却不幸落败,因失败而愤怒的共工一头撞上了擎天的“天柱”——不周山。

一时之间,“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注①)”,天塌地陷,更有甚者,有一巨大妖星殷红如血,横贯长空,划破天际,使得苍穹出现了裂痕,无数星辰失去了束缚坠向了人间。而大地也是因为最主要的天柱折断,使得四条地维(注②)顶受不住压力而崩断,最终使得大地倾斜,洪水爆发。在此等天灾地祸面前,即使强如神族,也只能束手无策。

在此等危难关头,女娲再也顾不得什么所谓的禁令,炼石补天,修复四维,最终甚至牺牲了自己,才守护了人间。

但女娲的逝去也令天帝悲痛欲绝,极度伤心之下,祂率领神族遁世而居,再也不问外事。而人类的祭司与巫觋,也因此失去了力量来源湮灭于历史的洪流当中。

见此机会,兽族便大肆抢夺人族的生存用地。

人族为了自保,也为了重新获得利用天地自然法则的权限,便召集了所有的巫觋,将多年的经验进行探讨,最后结合炼体之术总结出了一套感悟自然的力量的方法。

而依靠这种方法成功获得了自然法则的使用权限的人就是——仙。

……

仙者,逍遥、自在、超然也。

在世人眼中,尤其是无数酷爱寻仙访道的人眼中,仙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他们逍遥自在,好似奥林匹斯的诸神;他们睿智超脱,一如古天竺的佛陀;他们神通盖世,就像上古神话中的天神。

古往今来,正是成仙之后的种种好处,引得无数能人志士投身于那茫茫仙途当中。

然而,正如“仙”这一人一山中的“山”所象征的那般,成仙之后的妙处自是令人向往,但这修仙的途中却是凶险异常!

世间万物,有盛有衰,有生有死,此为天道;修仙超脱凡人,长生久视,便是逆天。

即是逆天之举,那便经常有人在仙道半途便身死道消。

修道之人最先要面对的问题,便是寿命的问题,古往今来,无数修士便是因为未登仙道便阳寿耗尽而无缘仙家大业。因此为了能在阳寿耗尽之时还能顺利修仙,古之修者想了很多办法,尸解仙便是其中一种。

这一方法,始于道门外丹道宗师——抱朴子,葛洪(注③)。

葛洪在魏晋时,认为仙有三等,即天仙、地仙、尸解仙。道士得道后可遗弃肉体而仙去,或不留遗体,只假托一物(如衣、杖、剑)遗世而升天,这个过程谓之尸解。由此而成仙的仙人称为尸解仙。

由此可见,尸解仙虽然都是修者在阳寿尽时离开肉体保留灵体而修成的,但也分为两种,一种是纯靠自身的灵识修为护住灵魂不散,另一种便是寻得一宝物为凭借,凝聚魂魄。

但除此之外,在第一种方法中,其实还有一个小的分支,古往今来很多著名的大学者便是靠此登仙得道的,比如——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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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注①:此段话出自《淮南子·天文训》。

注②:天柱,支撑天空的柱子;地维,维系大地的绳子。古人以为天圆地方,天有九柱支持,地有四维系缀。因四大地维位于大地四方的尽头,因此亦指地的四角。

注③:葛洪(公元284~364年)为东晋道教学者、著名炼丹家、医药学家。字稚川,自号抱朴子,汉族,晋丹阳郡句容(今江苏句容县)人。三国方士葛玄之侄孙,世称小仙翁。他曾受封为关内侯,后隐居罗浮山炼丹。著有《肘后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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